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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南荇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段瑾轩看着南荇渐远的身影，眸中闪过抹坚定。
送完严轻霓回来的简函喻刚刚进了洋房的门，便被人带到了书房。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段瑾轩歉声道：“抱歉，她是为了找我才闯进了这里，南荇没什么事吧？”
“没事。”段瑾轩摇了摇头，抬手将刚刚倒好的杯洋酒放在了简函喻面前，而后开口道：“函喻，若是我将段家和南家一同交给你，你可能接得住？”
22.章
23.章
一句话，简函喻伸手去拿杯子的动作一僵，杯子便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你说什么？”简函喻头一次露出惊愕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看着段瑾轩道，“你想做什么！？”
“我打算陪南荇出国。”段瑾轩像是没瞧出来简函喻的惊讶，沉静的说着。
简函喻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俯身盯着段瑾轩的双眼道：“国外并没有任何有关南荇病症的消息，你便是陪她去了，也没有意义。”
“我知道。可像你说的，不管国外的水平总是要比国内的好。总是要试一试的。”
“你已经想好了？”简函喻看着段瑾轩没有半点犹豫的眸子，再次问道。
“是。”
简函喻闻言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不会多问，你放心陪她去便是，西城这里我会替你看着，等你们回来之后，再交还给你。”
“函喻，谢谢。”段瑾轩郑重道。
简函喻摇了摇头，苦笑了声：“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是如今的地位，为你做这些是应该的。不过瑾轩，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南荇的病太过罕见，别说治好，便是维持现状都很难，不管结果如何，你别太过执拗。”
段瑾轩闻言沉默不语，简函喻的话他心里清楚。
可有些事，即使没有结果，也还是要去做！
将手上段家的生意尽数交给简函喻后，段瑾轩才同南荇提起了出国一事。
可南荇的态度，却出乎了段瑾轩的意料。
他皱着眉看着坐在床上的南荇，沉声道：“出国的事我已经安排好，南荇，你的病不能儿戏！”
“我没有儿戏，医生也说过，这病罕见，便是国外也不见得有几例，便是出国了又如何，也不过是白折腾一番罢了。段瑾轩，算是我求你，我已经不奢求离开这儿了，你也别再为我徒费心思。”
南荇目不能视，一时间也不知道段瑾轩在哪个方向，只能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望着前方，出声说着。
这一幕段瑾轩看在眼中，心中犹如刀绞，也更是为了南荇的自我放弃而感到气恼。
“便是白费心思又如何？你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无论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段瑾轩压着怒气，伸手将南荇抱在怀中，轻柔的吻落在她额间。
他郑重又深情，可这满腔的情意只有他自己知晓，南荇毫无察觉。
她只是坐在那儿，毫无波澜。
如同断线的木偶，无知无觉。
“乖，南荇。随我去国外，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段瑾轩低声的轻喃响在南荇耳畔，可她却分毫不觉。
“南荇……？”段瑾轩未得到回答再次唤道，可南荇依旧没有说话。
他心中微慌，发颤的手抚上南荇的耳廓，咽了咽发紧的喉咙，段瑾轩再次开了口：“能……听见我说话么？”
可他怀中的人依旧没有声音。
许是世界静谧了太久，南荇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身子微动：“段瑾轩，你还在么？”
面对南荇的话，段瑾轩突然无所适从。
他想告诉南荇他在，可是南荇听不见！
他在紧紧抱着她，可是南荇感觉不到。
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告诉南荇，他在她身边！
这是段瑾轩从小到大最无力的时候，面对着他和南荇之间难以跨越的沟壑，遍寻无法！
南荇不知是何时睡着的，等耳边钟声响起，她想起身下床，耳边却响起了咚的一声。
她不知道是何处发出的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一夜未合眼的段瑾轩看的清楚，南荇毫无知觉的从他的怀抱中起身，而后摔落在地。
“南荇……”
段瑾轩陡然出声，南荇愣了下，诧异道：“你何时来的？”
“我从未走过。”段瑾轩压着心头的涩苦哑声道。
南荇闻言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却在开口的那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而后喃声道：“昨夜我是不是又没听见你说的话？”
段瑾轩眼眶微热，他将人扶起抱在怀中低声道：“没关系的，都过去了。南荇，同我出国吧。”
南荇闻言沉默良久，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好，出国。”
23.章
24.章
出国轮船的票早已买好，余下的这些天，段瑾轩奔波在各种生意之中，将段家南家的事情都安排好。
终于，上船的前一晚，段瑾轩才回到了洋房。
可本该在沙发上等着他的南荇，却是不见了踪影。
他本是以为南荇回房休息了，可是接下来任凭他寻遍了洋房，都不见南荇的身影！
段瑾轩怒沉着一张脸，出了房间，喝声到：“南荇人呢？！”
洋房内伺候的下人闻言都忙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却不敢发一语。
段瑾轩瞧着怒火中烧，看向一直伺候南荇的丫鬟道：“你说，她去哪儿了？！”
“回少爷的话，小的也不知道，刚刚夫人还在的！”
丫鬟泣声哭诉着，她刚刚得了南荇的吩咐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谁想到，她不过刚进去没多久，便听到段瑾轩的怒吼。
段瑾轩闻言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握成拳的手直接砸向了墙壁，留下一个血印。
“去找，若是找不到南荇，你们也别回来了！”
段瑾轩厉声说着，抬步走出了洋房。
简函喻自外而入，同满脸怒火的段瑾轩撞了个正着，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段瑾轩如此模样有些诧异：“瑾轩，你……”
“南荇不见了，让手下人去找！”段瑾轩打断了他的话，吩咐着，而后越过他身侧，朝着外面而去。
简函喻闻言顿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段瑾轩说了什么。
他忙伸手拽住段瑾轩道：“你干什么去？南荇瞧不见路，不可能走得出这里，你确定这儿都找遍了？”
段瑾轩脚步停了一瞬，目光猛然定在了庭院内的汽车上，而后大步走上前，一把拉开了车门——
当其中的身影映入眼帘时，段瑾轩松了口气。
“南荇，你在这儿为何不同人说一声，你可知我……”
段瑾轩的话噤声在南荇冰冷的面容之上，他心中闪过抹不安：“怎么了？”
南荇从车门被拉开的那一刻便知道她离不开这里，于是也不想着离开。
她就那么坐在车上，双眼望尽虚无：“怎么了？段瑾轩，这句话不该是我问你么？”
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浓，段瑾轩握着车门的手攥的微紧：“你……什么意思？”
南荇闻言冷笑了声，嘴角溢上了抹讥讽的弧度，凉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你，若非别人告诉，我亲耳听到，你打算何时告诉我奶奶离去的事实？是等我一无所知的同你去了国外，还是到死也不能亲耳听到这件事？段瑾轩，你明知！你明知奶奶对我的重要，你为何要瞒着我？！”
段瑾轩的心在奶奶两字从南荇口中出来时坠入了深渊。
他早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他仍旧想赌一次，可他输了。
“是虽告诉你的？”
“是谁重要么？总之不是你。”南荇深吸了口气，沉声道：“送我去南家。”
段瑾轩没有动作，南荇没有听到声音，脸色有些难看：“段瑾轩，你难道非要逼我恨你才甘心么？！”
24.章
25.章
最终，段瑾轩妥协了。
他亲自开车将南荇送回了南家。
而南姑姑见到南荇如今的样子，霎时红了眼眶：“孙小姐，你怎么成这幅样子了，若是老夫人还在了，瞧了得多伤心啊！”
南荇听着南姑姑的哭声，心头也是一酸：“姑姑，奶奶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孙小姐，不是老仆不告诉您，实在是老夫人和段少爷都嘱咐老仆，不让你知道。”南姑姑说着，抬手在南荇眼前晃了两下，见她没什么反应，更是泪流满面。
“孙小姐，老仆这便带您去灵堂，老夫人临到最后一刻都念着您，如今您来了，她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会开心的。”南姑姑说着，领着南荇朝灵堂而去。
段瑾轩跟在二人身后，不曾言语。
南荇无感，可是她在南家生活了二十年，便是瞧不见了，心中也实有数的。
一步两步……
南荇抬腿跨过高高的门槛，又行了十步，而后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奶奶，南荇不孝，连您最后一面都曾见过，还累得您最后还念着我，不得安息。如今南荇来看您了！”南荇哑声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一双盛不住任何情绪的双眸溢满了悲伤。
南姑姑站在一旁，看着南荇这般，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外流着。
南荇直起身子，香火气息萦绕在鼻尖，可她本该是什么都闻不到的，就像是她现在，便是想看奶奶最后一眼都是痴心妄想！
“姑姑，我想抱抱奶奶。”南荇压着嗓中的紧涩，泣不成声的说着。
南姑姑闻言应了声，忙上前将南老夫人的遗照取了下来，双手递到了南荇手中。
“孙小姐，老仆将老夫人送过来了！”
南荇闻言手紧紧的攥着，也不顾相框上的锋利划破了掌心。
她就只是那么攥着，似是要将它融进自己的身体中一般。
鲜血滴落在地上，南荇无知无觉，可南姑姑瞧的清楚，她怔怔的望着地上的血，偏头看想段瑾轩，眼中尽是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