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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院是座竹屋,就连四周都种满了竹子,夏日里往里一坐,格外的沁凉。
华瑶靠在迟停云怀里,听着风吹竹动的沙沙声。
她舒适的喟叹了一声:“我喜欢这里。”
“这里的竹子都是我种的。”迟停云轻微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后,“四舍五入你喜欢我。”
这么赖皮的话,的确也只有他能说的出。
华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我原本就喜欢你。”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迟停云心里一颤,环着人的手臂不由的缩紧了几分。
他这辈子没有什么执念,平生第一次想要跟一个人好好生活,却发现连这个要求也是奢望。
忽然,一个念头野蛮的闯进了他的脑子里。
一种莫大的不甘在心中涌动着,他想,如果要在一起,是生是死又如何?
既然总要有一个人死,那不如两个人一起死也算黄泉鸳鸯。
短暂的静谧之后,迟停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成亲吧。”
大婚的日期定得很近,准备得也不算充分。
迟停云也没想着要多么热闹,王妃倒还想让军中的家人回来,可惜还是仓促了些。
华瑶抬手挡住了要盖在她头上的凤冠,正色道:“戴着这个,我连这扇门都走不出去,脑袋就折了。”
这段日子里,她越来越不大清醒,虽然眼睛睁着,可神思总会飘远。
体内的疼痛也愈加严重,因为经脉脆弱,也不能运气,只能生生的受着。
不过好在以前也吃过苦,华瑶强忍下来,旁人也看不出她多难受。
喜娘登时急了,张口闭口都是“不吉利”、“不合规矩”。
华瑶也不管,心想没规矩不吉利的事情她干得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腹部的刺痛隐隐加重,登时那股尖锐般的钻心痛感又袭来。
喉头的腥甜被强硬的咽下,听见“吉时到”的喊声,华瑶若无其事的披发站起了身。
刚转过身,就见迟停云一身喜服立在门口。
喜娘见了又咋呼起来,一套“不成体统”翻来覆去的讲。
但二人才不管那俗礼,迟停云上前抱起华瑶,朝礼堂走去。
礼堂里红绸悬挂,王妃端坐在上座,她旁边的龙凤红烛热烈的燃着。
等华瑶被放下的时候,眼前已是恍惚。
陡然间,她的身体如断线木偶,无声倒在了地上。
第七十章
相较起旁人的大呼小叫,迟停云却显得镇定许多。
这份镇定,在旁人眼里就像疯魔般的冷静。
渐渐地,慌乱的众人也停了下了动作,眼睁睁的看着迟停云抱起华瑶走出了礼堂。
“云哥哥……”立在门口的莫英抽噎着。
“哭什么。”迟停云语气没什么起伏:“你们散了吧,我带她去休息。”
说完,他便抬步朝竹屋走去。
不知为何,竟无人敢跟上前。
莫英望着迟停云如火般的身影融进黑暗里,就像泰然的接受着消亡。
有风吹来,寂静无声的侯府里,细软的红纱飘扬着,在夜幕里显得格外凄凉。
这时,一道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宽大的长袍将整个人包裹得密不透风。
王妃见到来人,掩下眼里的哀伤,道:“国师大人。”
“世子在哪?”国师的声音微沉,“或者我该问,华姑娘在哪?”
国师一向料事如神,王妃对他有着畏惧,也不敢多问只如实的答了。
“带路。”登时,那长袍一摆,大步的朝内院走去。
这时,众人才觉得有些不安,随即疾步跟上。
国师刚一走进竹屋,便顿住了脚步。
带路的连星只看了一眼,便失声喊道:“公子!”
那竹屋里,一对新人静静的倒在地板上,胸膛间已没了起伏。
国师微不可闻的“啧”了一声,接着将连星扔出了竹屋,连着后面跟来的人都拦在了门外。
“要想迟停云活过来,那就别来打扰。”
说完,便径自关上了门,不再理会所有人。
他走近二人,双手各自朝两人腕上摸去。
顿了一瞬后,他收回了手。
“你真是能给我找麻烦。”国师轻轻骂了一声,语气是显而易见愠怒。
下一秒,他的手在空中画出了几道莫名的符号。
指尖似乎有着什么神力,所过之处皆留下一道光,像是他生生用指尖划破了虚空了一般。
接着,他双手打了几个印,重重的压在了二人身上。
黑沉中,华瑶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不断被拆散,然后打碎,接着重组。
这套流程不断的反复执行着,她恍惚的想,这难道就是十八层的炼狱的惩罚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惨无人道的酷刑终于停了下来。
华瑶挣扎着睁开眼,入目的,是刺眼的光芒。
她拿手微微遮挡了一下,却见有几根银丝缠在指缝间。
顺着银丝望去,华瑶脑袋忽然一片空白,她看见迟停云躺在自己身旁。
身上还是那件喜服,火红的嫁衣滚着金线,衬得他墨一般的眉眼异常好看,似乎他天生就该穿红色一般的合适。
可是,那双好看得紧的眸子此时紧紧闭着,而那头青丝,也褪成了白发。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华瑶侧头看去,只见国师背着光坐着,微颓的背脊透着疲惫。
炙热的日头有些晃眼,她愣愣的问:“他怎么没有醒?”
“他?他死了。”国师漫不经心的说,“要救你,以命换命。”
第七十一章
华瑶脑袋一空,指尖颤抖着摸上闭目不醒的人的脖颈。
感受着,指腹传来的微弱跳动,华瑶的眼泪骤然掉落。
国师不耐的说:“没死,但跟死没差了。”
到底也是这两人命大,原本确实要以命换命。
但不知为何,迟停云早已经给华瑶换过血,竟免去了这一遭。
折腾了半宿,仅仅只是废了迟停云半生功力,但是,人也昏迷不醒了。
秋风鼓动,掠过时,掀起一阵凉意。
几日后,莫英背着大包小包的爬上马车,掀开帘子,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
车厢里堆满了柔软的羊毛毯子,迟停云静静的躺在上面,面容安静得仿佛只是睡了过去。
但是莫英知道,这一觉,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现在国师也不要迟停云了,王妃自知愧对这个孩子,还心知他向往着自由。
于是华瑶提出要带迟停云走的时候,她同意得异常顺利。
华瑶坐在旁边,给迟停云盖上一块绒毯,才坐到车板上。
“姐姐。”莫英脑袋钻了出来,“我们去哪?”
华瑶一扬马鞭:“江湖。”
五年后。
华山脚下。
长街之中,叫卖声络绎不绝。
一位黑衣女子站在摊贩前,这女子长得平平无奇,细看才能发现在这张脸上,有面具的痕迹。旁边面摊上的交谈声传来::“听说了没,那北晋皇帝昨日遇刺了。”
他的同伴感叹:“谢云潇是个好皇帝,就是人品不怎样。”
那人继续说:“这皇帝也古怪,竟然从未充纳过后宫,现下竟然也没有个子嗣。”
同伴咋舌:“那北晋往后他要给谁啊?”
那人摇了摇头,接着表情高深:“但也有原因说,他心里有个忘不掉的人。”
“能让皇帝忘不掉?”同伴表示怀疑,“怎么可能。”
“嘿……爱信不信。”那人见同伴不信,急眼了起来。
摊贩老板低声朝女子八卦:“你信一个皇帝,愿意一生惦记着一个女子吗?”
黑衣女子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时,一声悠长的叫声穿过了所有的声音,传了过来。
“娘子,甜糕买好了吗?”
只见在一家茶楼上,一位身长如玉,眼眉英俊的男子倚在窗口。
但奇怪的是,这男子看着年纪不大,不仅面露病态,头发也变成了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