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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清脆的一声，霎时让香云闭了嘴，她直接被扇得耳朵嗡嗡，脚步不稳便跌在了地上。
“你这贱婢也冲撞了本侧妃，确是该打。”尹千落睨着她，抖了抖袖子收回手，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手心还隐隐有些发麻。
“你！”
“怎么，还想再来一下？”
见尹千落作势还要打，纪柔忙冲过去将香云挡在身后：“够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尹千落樱唇轻启，露出几丝讥讽：“王妃可真是严苛于人，宽宏于己，不折不扣的双标。”
“你少在这咬文嚼字，呈口舌之快！”纪柔漂亮的眉眼挤到一起。
“你不要仗着王爷恩宠便目中无人，昨夜你谋害柳氏之事，已然东窗事发，你再是巧言善辩也难逃这牢狱之灾，杀人行凶，法理不容，岂能任你逍遥，这会儿王爷不在，看谁与你撑腰！”似是说到得意之处，纪柔笑了起来，“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乖乖束手就擒的好！”
尹千落的面上却丝毫未见慌乱，只坦然问道：“王妃怎的就断定我是谋害柳氏的凶手，这定人罪名可不是上下嘴唇一碰便就了事的。”
“昨天白日里你图谋不轨，欲进王爷书房盗取机密，被柳氏亲眼撞见，你自是恨她将你揭露所以谋她性命！”
“尹氏，你动机已然明确，休要再巧舌如簧，速同我等回府接受调查！”那领头的小吏接收到纪柔的眼色，大手一挥便要让众衙役上前捉尹千落。
“且慢，大人容禀。”
见尹千落俯首作揖，那小吏面露难色，堪堪停住即将摆下的手，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让她言明。
“你还有何话要说？”
“启禀大人，若依昨日的冲突来说，千落以为。”尹千落的眼睛黑白分明，盯着他一字一顿道，“王妃亦有谋害柳氏的嫌疑。”
“你休要胡言乱语污蔑本王妃！”
“王妃，这话可是要讲仔细了，昨日那柳氏见我后，是否去向你告密了？”
“是又如何？”
“你是否率了一众家丁前来，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捉我？”
“本王妃是秉公办事，你休要再胡言乱语！”纪柔转向那小吏，“大人，人命关天，为何还不将这尹氏捉回去审问！”
“是。”
尹千落轻巧地躲开衙役：“王妃，而后发生的事，你便忘了吗？”
第23章 一齐被带去
“而后便又如何？”
“而后你便发难，欲将那莫须有的罪名冠之于我，却赶上王爷回府，撞个了正着，王爷责罚姐姐抄写一百卷《静心咒》，还将那陪嫁丫鬟春雨遣送回了姐姐母家。”
“千落知姐姐素来对我占了恩宠不满，更是因此事对我怀恨在心，可奈何王爷怜惜千落，姐姐不敢妄自对我动手，便只能将那怨气撒到柳氏身上，可怜那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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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柔一听当即气得跳脚，竟是仪态也顾不上了。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害柳氏！”
“姐姐快别辩解了，你定是恨那柳氏将此事告知于你，却未敢在王爷面前帮衬着说话，独让你一人受罚罢了。”
见众人瞧着自己的目光瞬间变了味道，纪柔是又急又气，顾不上那许多便急急开口：“你少胡说八道，昨日柳氏明明是出面替本宫说了话，众目睽睽之下还能作假不成！”
“哦？”闻言，尹千落眼中划过一丝暗芒，厉色追问，“那柳氏为何要帮姐姐说话，难不成你二人早已暗通曲款？千落早就听得王爷说府中机密丢失，难不成竟是姐姐与那柳氏合谋为之，见栽赃于我不成，便悉数推到柳氏一人身上！”
“你......”
纪柔已然被尹千落说得傻了眼，气得身子颤抖，手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也是哑口无言，再无法辩驳。
“够了！”
那小吏见状只得叫停：“二位且别再争了，请一同随下官回去参与调查吧。”
......
这厢墨绝下了早朝便已是巳时。
马车刚驶出宫门便停住了，等了片刻仍未有行驶的迹象，墨绝凝神探开帘子去看，就见丞相攒着一脸虚笑，朝笏捏在手里。
当即他眼神便暗了暗。
今日朝上丞相带头上奏，说江陵地区连日滴雨未见，以至旱灾严重，请求国库拨款赈灾，皇帝还未开口，便转头呵斥他铺张浪费，斥巨资建造避暑山庄，一众党羽悉数附和，逼着皇帝下令让他停工，还要将这部分财资拿出来以慰灾民。
见他撩开帘子，微微点了下头：“齐王。”
“丞相？”墨绝状若询问地挑眉，面上略带了些轻佻，“方才朝堂之上批斗本王还不够么，还要在此拦本王的马车？”
“呵——”
丞相似是不在意地一笑，眼珠却一动不动盯着墨绝：“齐王别往心里去，在朝言政，我本无意针对，一切皆是为社稷。”
“老狐狸。”墨绝冷哼一声，手一松帘子便落下来。
“回府。”
马车稳稳当当，行了约摸一刻的功夫，再次停了下来。
隔着帘子就听见黑影道：“主子。”
黑影行事不会如此莽撞，这时突然出现，定是有要紧事。
墨绝眉目微动，一把撩开帘子让他进来，随即安排车夫继续前行。
“何事？”
“京兆府一早去了人。”
墨绝一听，眼神霎时凌厉起来：“谁去报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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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到是纪柔，墨绝也没什么惊讶，只沉着声问道：“如何了？”
“打探过了，京兆府同王妃母家并无瓜葛，本是接了案去抓尹侧妃的，但是......”
见黑影吞吞吐吐了起来，脸上表情竟还很是精彩，墨绝有些不知所以然。
“怎么？”
迟疑了片刻，黑影还是正经地开口：“尹侧妃聪慧，三言两语竟将王妃也拉下水，那小吏不卖王妃面子，将二人一同带回去问话了。”
“这丫头惯会如此。”
黑影偷偷瞥过去，发现自己主子听完竟轻笑出声，眼中还不掩宠溺之，顿时呼吸停滞，心中涌上无数个问号一齐翻腾。
这厢，京兆府中尹千落和纪柔各执一词，府尹一时也判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将二人先暂时留下协助调查。
纪柔一听却不干了，细眉一拧便瞪着那府尹道：“无凭无据，你岂敢私自抓本王妃！”
见纪柔开始拿捏，思及她母家是一品大学士，府尹也不愿意触这个眉头，只得恭顺道：“王妃息怒，只是请您配合调查而已，烦请在府中逗留一两日，已为您备了厢房。”
“有什么好调查的，这真凶便在此处你不抓，偏要留本王妃在此受辱，你莫不是清闲日子过惯了，拿本王妃寻乐子不成！”
尹千落捏了颗葡萄扔进嘴里，见她聒噪个不停，凉凉道：“姐姐急什么，这府尹大人说了是请我二人协助调查，又不是黑白不分便要定罪，莫不是心虚不敢罢了？”
“你少在这风言风语，我有什么可心虚的，倒是你，主动认罪还则罢了，在此逞一时之快，届时铁证如山，定让你尝尝那牢狱之苦！”
“姐姐倒不必如此好心替妹妹担忧，妹妹自当有王爷庇佑，有何惧之。”
说完，尹千落翻了个白眼便不再理她，只让府中伺候的小厮引她去厢房。
院子门口有守卫看着，那小厮送下她便走了，说是让她好生歇息，午膳会送过来。
尹千落在院子里踱了两圈，心里盘算着怎么给自己洗脱嫌疑，却愈发烦躁。
眼下虽将这纪柔拉下了水，但依着她母家的地位，估计动点小手段就给捞出去了，到头来还不是干落下自己在这，等纪柔出去再随便捏个人证，那她岂不是更加百口莫辩，不行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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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柔住在尹千落隔壁的院子，她倚在秋千上犯着愁，就听见纪柔叫嚷着进了院门，隔了片刻，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尹千落暗暗咂舌，这纪柔平日在王府嚣张惯了，在人家京兆府竟也摔得这么干脆利落，真是一点忌惮都没有。
中午有小厮来传了膳，尹千落没了胃口，只动了几筷子便又躺回床上。
眼瞧着日头下去了，外面却还是安安静静，半点墨绝的影子都没有。
第24章 突然出现
就这样干等着，听不得一点音讯，尹千落心里愈发焦急，时刻警惕地注意着隔壁的动静，只要纪柔没出去，那便不是最坏的情况，总归是有转圜的余地。
想着尹千落翻了个身，墨绝到现在还没出现，该不会是想扔着她不管吧？
这人平日里装着对她宠得肆无忌惮，出了事便第一个将她扔出来挡刀，这会儿只定是看这其中多方因素，便不肯趟这浑水出手相助。她便知道，他惯是这样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人！
尹千落愤愤咬牙，心里暗道墨绝着实是有些狗。
送晚膳的小厮进来，尹千落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方才尚未发觉，外面竟已是夜色笼罩，她抬眼看过去，好巧不巧，这小厮竟是早上引她来厢房的那个。
那小厮将食盒的小餐一一取了出来，而后又将碗筷摆正，事毕向她福了福身子：“尹侧妃，您请用。”
尹千落扫了一眼桌上这精致小食，荤素搭配倒是十分得当，见那小厮转身欲退出去，忙上前喊住他：“且留步。”
“侧妃可还有事吩咐？”
“嗯......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思忖着如何开口问问外面的情形。
“你家大人可说这案子如何了？”
“这......”
见这小厮面上有些为难，尹千落以为是府中规矩，他不敢随意透露，遂继续试探着开口：“早上我见府尹大人愁眉不展，便知此案定是劳费心神，这一日下来可是有何进展了？”
没想到这话说完，那小厮仍是犹豫着不敢开口，尹千落循循善诱道：“你且不必惊慌，本侧妃是为此案所牵扯，只是想了解下情况罢了，自然也不会同他人语，那机要之事你也不必说，如此可行？”
那小厮踌躇半天，终是颤巍巍得点下了头，尹千落见状一喜，此事有门儿！
“小人一介杂役，也不知这其中的详情，只是闲言碎语听了几耳朵......”
见他小心地看向自己，尹千落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大人在外奔波了一日，方才便才回府，是同行的李师爷所说，此事恐与丞相有关......”
尹千落心中一惊，顿时呼吸堵在胸口，丞相？怎么会牵扯上他？
刚欲坐下，就听得窗外有一声响动，尹千落惊觉，捻起筷子一步便轻踏上前，对着那帷帐冷声道：“谁？”
话音刚落，便见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将帷帐轻轻挑起，随之露出一张鬼面。
“你怎会来此！”
尹千落不禁一喜，语调也陡然升高，平添了些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