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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去神殿的方向，我们这是去哪儿？”郗念问道。

  “我们已经不能再回神殿了。”萧浅说，郗念擅自离开了神殿，破坏了神殿的规则，自然不能再回去，萧浅是神使，除了侍奉神祗，哪里都不能去。所以当她离开神殿后也不能再回去了。

  郗念不仅没有伤心，反而很雀跃，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偷偷地去找父亲了。

  山下简陋的小屋中，灯火微凉。忽然听见外面有风卷起树叶的声音。郗念几乎是把门冲开，一下子跌在地上。

  “阿念！”

  “父亲，我们不能再回神殿了，我们把娘亲留下，一起生活好不好？”郗念眼泪汪汪地抓住他的手，生怕他拒绝。墨渊把女儿抱起来，抬首向门边看去，萧浅站在那里，眼中带着杀气，对自己的行为颇有敌意。

  第39章 信任

  郗念劝了很久，才让萧浅放下戒心。

  第二天，郗念缠着让萧浅跟她一起去看风景，还让墨渊一起跟着她们去。

  “这就是你们要我来看的东西？”萧浅看着那些石碑，漫不经心地说，她的表情非常平静，无法猜测心里在想些什么。

  墨渊和郗念决定先带她去看他当年刻下的石碑，希望能让她记起来当年的事。萧浅看着石碑上刻着的字，无动于衷，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她不仅失去了记忆，也失去了对墨渊刻在骨子里的感情。

  萧浅除了有关墨渊的事，其他的都记得。她的族人都被杀害，国破家亡，自己则带着女儿来到神殿，这就是她全部的记忆。

  而石碑上记载的那些事，她没有印象，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这是阿念和那个陌生男人为了让她留下来，编造出来的谎言。郗念还小，相信这些事是情有可原的，但她不能信。

  “为了骗我们，你可真是下了血本。”萧浅冷笑。

  “这些事都是真的，都是我在永眠之前一笔一笔刻上去的。”墨渊解释。

  “娘亲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还好，我们现在又可以在一起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萧浅听着这些话有些恼怒，她总觉得这个陌生男人是个骗子，骗了她的女儿还不够，现在又要来骗她。

  “我们走。”萧浅拉着女儿，又要离开。郗念挣扎着，被气急的萧浅打了一巴掌。

  郗念呜呜地哭了起来。墨渊十分心疼地看着女儿被打红的脸，也不由得生气：“你不应该打阿念。”

  “我打她，关你什么事。”

  墨渊无力地垂下手，郗念都已经承认他了，萧浅还是对他抱有敌意。可他又能怎么办？

  郗念躲在墨渊身后，大声道：“我不要你了！”

  萧浅脸色一沉，“你说什么，阿念？”

  “我不要你了……”

  萧浅提气一掌轰了过去，袭向墨渊的要害。

  “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阿念对你这么信任？”

  墨渊捂着被打伤的地方，嘴角渗出一丝血，笑得凄惨，“阿念是我们的孩子，你忘了吗……”

  萧浅忘了，她将所有和墨渊有关的一切都忘了，在神祗前将它们连同返魂香一起献祭给了神祗，唤醒了陷入永眠的墨渊。

  “阿念没有父亲。”萧浅再一次否认，这句话像一柄刀刺入墨渊的心口。

  “既然她这么依赖你，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她又说。

  墨渊脸上的阴霾渐渐消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萧浅似乎开始对他放下戒心

  第40章 结局

  萧浅这么说，只是想在死之前为她安顿好以后的生活，墨渊虽然看上去古怪，但只要他真心照顾阿念，不打其他的主意，还是可以相信他的。

  一个雨夜，郗念不停地咳嗽，她生病了。自从离开神殿，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从前也有过这种情况，萧浅知道这个病因，是因为她当年飞上神殿时，还在襁褓中的郗念经不住那些劫难，伤了身体，萧浅为自己的行为十分后悔，最后在神祗的指引下，找到了救治了办法。这种病无法根治，每次喝药，需要至亲的血为药引。

  郗念提前将这件事告诉了墨渊，让他取自己的血，滴在水里。

  萧浅正准备生气，但看到她喝下之后，逐渐恢复了健康，神色又变得惊异。这是只有至亲的血才能缓解的病，郗念喝了这个人的血，身体竟然在好转。郗念真的是她和这个人的孩子？

  萧浅夺门而出，在大雨中奔跑，不断问自己，为什么她连郗念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她突然想起了那些石碑，上面的字此时都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她疯狂地在雨中找寻四散的石碑，反复地读上面的字。

  “苏醒之日，吾妻已携女离去，至今未归……”

  看完最后一行字，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住。身后两道脚步声渐渐靠近，伞遮住了落在萧浅身上的雨滴。

  “原来你等了这么久。”萧浅说道，尽管她忘记了一切，还是能感受到石碑上字里行间的真情。

  墨渊擦掉她脸上的雨水，说道：“我会每天和你讲以前发生过的事，直到你记起来……”

  “也就是说，杀我全族，让我无家可归的人，也是你。”萧浅厉声打断他，那些惨痛的画面她永远不会忘。

  “对不起。”

  萧浅漠然离去，不再回头，就连郗念也没有留住她。

  墨渊和郗念找了她整整一夜，终于在萧族祭坛里找到了她。

  萧浅跪在神像前，有一只金身的神鸟从祭坛的高处飞下来，将返魂香放在石台上。传说中象征着轮回和新生的神物，此时被萧浅点燃，香气萦绕在整个祭坛。她准备用返魂香让那些逝去的灵魂再度回到他们的故土。

  神像背后突然光芒万丈，无数只萧族鸟从里面飞出来。除了祭坛，所有的庙宇中，都有许多鸟儿从金光中飞出来。它们飞向天空，飞向山川河流，飞向它们曾经的家园……离去的那些人，再次回到了这片土地。

  墨渊抱着郗念在祭坛的入口等待，他们知道，萧浅不会再离开了。

  “我们走吧。”萧浅看着那些在天空飞翔的萧族鸟，轻松地说道，她终于将这一心愿完成了。

  她想，既然自己曾经义无反顾地要和这个人在一起，那就继续坚持下去。希望自己一直做的选择，没有选错。

  墨渊和郗念一人牵住她的一只手，离开了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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