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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上的红色险些让她一个跟头栽到地上去。
陆丞歌醉眼迷离，像发疯了般指着自己的胸口，“沈清枕，看着我为你做这些蠢事，你是不是特别痛快？”
清枕傻了，呆滞的开口：“你到底在说什么？”
酒气弥漫，他奋力将领结扯下，丢在一滩酒水混合的玻璃渣上。
她不明白，喝了两杯酒，怎么就像换了个人。
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陆丞歌忽然掐住清枕的脖子，阴骘的眸在她脸上转着。
“装什么？”他语气轻蔑，“当初那个孩子没有了，你比谁都高兴。”
清枕一僵，被掐在他掌心的喉咙也不敢动。
气憋在一团。
“谢谢我？你不觉得可笑吗？”
清枕拍打了他两下，轻声道：“你先松开。”
可他的指尖却不由紧了紧。
他说，“我刚才问你怕不怕死，若你说不怕，我真想与你同归于尽。”
头皮从耳根竖起，烧麻着神经。
清枕不动了，也不敢再多说话。
陆丞歌的喜怒无常，偏执冷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占据了他整个人。
他松开手指，揽着清枕的背撞进他的怀里。
呢喃道：“这样，就没有别人打扰我们了，我们一起去孟婆哪里求碗汤，我再与你一起投胎。”
他说着，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精致的下颚流过清枕的背。
清枕不由一震，陆丞歌反射性的以为她是要挣扎，怀抱又狭小了半分。
将她挤在肩侧。
“你别动，听我说。”气息充斥在清枕耳窝，他薄唇的酒香令清枕很不舒服。
他紧抱着她，个头很高，却孩子气的将头埋在清枕脖颈间，音调极低沉：“我们忘记这辈子的事，下辈子你就住在我隔壁，你卖花，我买花。”
紊乱的呼吸急促的在互相交簇，清枕抽出她一条纤细的手臂，弯曲着包裹起陆丞歌的后脑勺。
墨发扎的她小臂生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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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枕能清楚的看到他微红的眼眶，和白色眼珠上布的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有些可怖。
可她看在眼里，却心口生疼。
他背负的从来不比任何人少。
“我们结婚。”
他墨瞳一缩，眉睫轻动。
清枕面色满是柔光，“我说，我要跟你结婚。”
殷红的唇轻张，他平静又震惊，良久也挤不出一个字。
直到清枕的脚尖都泛着酸，胳膊也举不动了。
丧气的正站直身子，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长发被压的紧着头皮，待视线清明，她才发现自己被陆丞歌抱在双臂上。
恐惧感驱使着她两只小臂揽着她的脖子。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不是说要嫁给我吗？我抱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吗？”
他力气极大，踏着两层楼高的楼梯却连气也不喘，清枕的下巴架在他的肩头，染着笑意。
又很快陷入悲悯。
她必须承认自己是用了手段，她提前问了他回陆家的时间，故意的让他听见那句喜欢他。
陆丞赫说的对，他是个表面心冷实际比谁都热的人。
他也绝不会去和陆丞赫吵架，而为了娶她。
这一次，不满是彻底埋下了吧。
不为什么，只是为了让他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
这都是清枕原本的想法，在陆家被陆丞赫言语羞辱，这颗怨恨的种子便结成的参天大树。
可他说...
可陆丞歌刚刚的那番话，她几乎是将这个想法烧成了灰，洒进无人瞧见的深渊。
能平淡幸福的生活，不就是她从小的心愿吗？
被温柔的放在柔软的薄被上，陆丞歌锁骨间的纽扣被随意的扯开几粒，露出他挺阔的月凶肌。
他伏下身，就在清枕要伸出双手抵挡的瞬间。
他只是趴在清枕耳边，轻声细语的要掐出水来，“你快去洗了休息吧，很晚了。”
浅薄的吻落在额中。
陆丞歌双手撑在她身侧，一使力，整个身子站了个直。
就在他关门离开的一瞬间，清枕松了口气。
房顶冷色的白炽灯色落在她整个身体，清枕像一座雕塑，躺了许久，最后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
...
熟悉的男生在客厅喧哗着，清枕头还在晕眩的转着，这一夜她睡的很不舒服。
李嫦乐拖着两个大箱子走进庄园时，就看到苏如梭摊在客厅的沙发。
手里还抱着一排养乐多优哉游哉的喝着。
看到李嫦乐时，反弹似的从沙发上站起，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大嫂...”
李嫦乐没好气的蹙着眉，在他身边坐下，叹道：“说了叫嫦乐姐，大嫂把人叫老了。”
“嫦乐姐。”他嘴里塞着面包，还喊的大声，一口噎在喉咙，脸色憋的铁青。
李嫦乐赶忙到了杯白水，帮他拍着背通气。
嘴上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被医院赶出来了。”苏如梭坐下顺了顺气，眼睛睨到李嫦乐带来的两个箱子。
问道：“嫦乐姐大清早带这么多行李，是怎么了？”
李嫦乐顿了片刻，“一个是小清的，我带来给她。”
一连两次的惊吓，这次苏如梭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他克制住心头，“沈...沈清枕？”
“是啊。”李嫦乐想了想，苏如梭是陆丞歌最好的朋友，自然是认识清枕的。
她到没什么反应。
只是苏如梭吓的脸色都不对了，颤着手指指向楼上：“你说沈清枕在这里？”
“是啊。”
陆丞歌从厨房到了杯牛奶，刚出来，就被苏如梭的模样吓的沉目蹙眉。
李嫦乐出现在视线里，他端着牛奶递给她。
“嫦乐姐怎么来了？”
他好像完全忘了昨晚在陆家发生的一切。
面颊还染着红润，气色看上去很好，和李嫦乐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李嫦乐还没说话，便杯苏如梭强行打断道：“丞歌，你可没说那个女人在你家里。”
陆丞歌瞪着眸，紧抿了薄唇，冷声道：“我要娶她了，你可不要再那个女人这个女人的称呼她。”
他严肃的样子着实震住了苏如梭，他艰难的咽下一口水，乖乖的坐了下来。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一轻一重，频繁有序的节奏。
李嫦乐没有说话，听着脚步声，该是清枕醒了，她拖过一旁的箱子。
递在陆丞歌手边，“这是清枕昨天落在陆家的行李，我帮她拿过来。”
他没有伸手去接。
反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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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是苏如梭穿着休闲的T恤，一手拿着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他在抬眸看她，眼神里满是惊愕，又转变为平静。
李嫦乐身侧两个大箱子，她能认出，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她也在抬头望着她。
虽然面色不太好，可她的眸里是有欢喜的。
一如既往的一头温润的发挡在锁骨处，她今日没有穿旗袍，反而普普通通的套了件牛仔裤和条纹衬衫。
娇而不媚。
几个人中，好像只有她像个傻子。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嗅起鼻尖，泛着酸楚的汗味令人不适。
陆丞歌双手嵌在棉质居家服的裤子里，裤子是灰色的，隐约染着白色的点，不再梳着背头，刘海搭在额头，面上透着慵懒。
他背对着楼梯。
却转过头，看她。
就算是这样一个她，他还是眸间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