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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租车挥挥手,拉开车门正要关上,陆丞歌却先一步坐在她身边。
虽然清枕不说话,可他知道她的状态很不好。
他也不敢多问。
车轮碾过油柏马路,尾气从车后排出污染了一片空气。
车窗外,是蓝里透白的天空颜色,朵朵云彩压的很低,几乎就在头顶。
伸手一触,仿佛就能感知到绵软的云朵。
清枕双腿搁在狭小的车内,微微颤抖,一直手轻抚上去,穿过牛仔布,她感觉到陆丞歌掌心的温热。
她脑中思绪万千,缴在一团,挡风玻璃直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刺眼无比。
光晕成一圈圈绽开。
眼前都是朦胧的灿阳。
耳侧发懵,满脑子都是一句话,他来抓她了...他来了...
“陆丞歌,带我回去吧。”
...
...
如果元慎是魔窟,陆丞歌是泥潭。
她情愿选择后者,既然没有选择不如拼命去挣一条命。
起码这一刻,陆丞歌还不会对她怎么样,可元慎,如果被抓回去他一定会百倍折磨她。
好换回他的眼睛。
曾经那么明亮通透的一双眸,如今全毁了。
赶到机场时天已经黑了透,她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焦灼的坐在候机室等待。
陆丞歌说,他会把一切办好。
她知道他说的破产都是骗人的,只是为了跟她在一起。
可若不是这几天的相处,她也不会果断的跟他回去,她相信自己的选择。
就永远不会回头。
嘈杂的环境让她连头也不敢抬,盯着手腕上的表。
滴答...滴答...
等待总是最漫长的时光,看的入神了。
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在四周乌央乌央的人群里,显得刺耳非常。
口袋里的亮光像一块烫手山芋,她连拿起的勇气也没有,陆丞歌坐在一旁从她口袋里夺了出来。
一把接起。
放在耳边,眸底的情绪翻滚,逐渐变化。
“告诉他,不可能。”
陆丞歌幽幽吐出几个字,清枕看他的神情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他说的他,应该就是元慎了。
果不其然,阿烜最听的还是他的话,他们几乎是奉元慎为主,他的命令从来不敢违抗。
而清枕的出现。
在他们眼中,就是神圣庄严的江公馆,冷血没有软肋的元慎的一击污秽。
一块活着的垃圾。
所以,他们敢趁着元慎昏迷,把她送走,并且是越远越好。
如果可以,清枕完全相信他们会杀了她,可那一点点的底线容忍他们留下了她的命。
她甚至能想象出元慎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品着一杯红酒。
笑着看她逃跑的模样。
一定滑稽无比。
冰冷的座椅顺着肢体,寒心她每一处骨髓。
阿烜冷静陈述着元慎的话,他说:“先生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我已经尽力帮她了。”
他是尽力了。
站在他的身份和角度来看,产生出要送清枕逃跑的念头时。
他就是把自己处在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毕竟阿辛的下场。
他们都是知道的。
清枕一面感激,一面无助。
陆丞歌皮笑肉不笑,也毫不示弱道:“你告诉他,不属于他的东西还要硬强,简直是愚蠢。”
他这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回给清枕一个安慰的笑。
她心下立马有了一丝暖意,如果当年他没保护好她。
那今天,他会弥补。
阿烜的烟嗓从手机里传出,“阿景被先生查出送你离开,你不回去,他就会死。”
能听出他话里的悔意。
如果不是他当初提议把清枕送走,就不会有阿景支出五百万的事情,更不会有今天,他们二人的命都交托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阿烜知道清枕就在旁边。
他一定能听到他的话。
如果她不回去,阿景也会得到和阿辛一样的下场。
他们效命与元慎,这条命更是他的。
清枕坐在位置上,每跟发丝都颤着,血液倒流,连眼睛都不敢眨。
彻骨的冰冷从头到脚包裹着她,连身体里的血都不再是热的了。
她无法相信元慎竟然会如此疯狂。
她已经害死了阿辛,不能再有人为她去死了...不可以。
恍惚一看,陆丞歌已经把电话挂了,她堵在心口的话也生生的憋在了嘴边。
“不行,我不能看着他死。”清枕想抢过手机,却被陆丞歌一把拦下,他握住清枕的手,突然靠近,贴着她的鼻息。
一句一顿,清晰明白,“沈清枕,你记住,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可我不能做个杀人犯!”她嘶吼了出来,四周投过目光。
清枕忽然怯弱下来,喘着气,盯着陆丞歌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我知道你心软又善良,可你能不能对我善良一点呢?”
他说的善良,是清枕从来没给过他的。
对一个陌生人都能拼了命的想去守护,可对他却是说放弃便能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整个候机室的播报声,孩童的啼哭。
人群的交谈,人影模糊的从眼前划过,眸底的氤氦染湿了面颊,顺着精致的颚线滑下。
她几乎哭的快要断了气。
呜咽着嗓音,“就是因为我逃跑,她才会死...她才二十三岁...”
陆丞歌听她回忆,却默不作声。
他安慰不了,一说出口,他也会心软。
这次他绝不放手,狠狠心,他们就能回到从前了。
这些不愉快的...总能忘记吧。
“我们该走了。”起身,不去看她的泪水。
他俯瞰着清枕,她摇了摇头,眸间是脆弱和失神。
“抓紧我。”陆丞歌伸出手,简简单单三个字,好像蕴含了无穷的力量。
在她无比绝望时,打了一剂镇定剂,清枕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她还未清醒,陆丞歌已经牢牢握着她的手。
好像怎么挣。
也不会再松开。
她眸前是模糊一片,只有那只紧抓不放的手,给她勇气。
这次,她或许要对不起帮助过她的阿景,但如果回去,她对不起的是自己在锋芒上踩着针尖行走后留下的命。
从安城到洛城。
从机场到落地,陆丞歌的手从没放过,到最后手心都出了汗。
他也还是不肯松开。
清枕靠着他的肩沉沉的睡去,她好像又是在逃避。
不愿意承认,自己抛弃了良心。
她胆小懦弱,就是个普通的女人,经历的所有人无法相信的折磨。
只要这一次...心恨一点...再恨一点...
陆丞歌感到肩膀都麻住了,血液凝固在一头。
可只要他有细微的动作,清枕的眉就会如约微蹙,抓着他胳膊的那只小手也会随着动静再紧上两分。
一来二去,他便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