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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匆忙离开傅家。
元家书房。
依旧是满溢着酒味。
没有一丝严峻的氛围，元慎烦闷的抽下领带，甩在一旁的书桌上。
他灌下的是一瓶一瓶的酒。
没有数量。
只有时刻都清醒着的理智。
酒精无论怎么【创建和谐家园】着自己，可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想起来自己有多狼狈。
和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脸上驱散不尽的死气。
红色的灯光熄灭。
口罩被医生摘下，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有无数悲伤上头。
元慎脚下一软。
险些滑到。
他死死盯着张被冷色灯光照的毫无感情的脸，重重的闭着眸。
医生说：“她的生命，最多只有三年。”
一时间。
他竟不知道是该悲该喜。
沉闷的发出一声哀嚎，酒瓶被重力砸到地上，晶莹的红色液体顺着泡沫从瓶嘴蔓出。
阿烜站在门外。
不知该不该进去。
他也知道，元慎从来不会这么没有理智的去喝酒。
他从来都是一个冷静没有任何弱点的人。
也是这样，才足以强大到无法撼动。
“进来。”
慵懒的男性声线从书房内发出，阿烜一度认为是周围太静了，静到元慎连他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这也是第一次。
元慎让他恐惧。
“通知傅家了吗？”是靠在座椅上的男人先开了口。
阿烜点头，“他们说傅之辞今晚就会到。”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苍凉的冷笑。
抖了抖牙关，阿烜还是问出了口，“先生是想...”
元慎听着，蓦地抬起了嗜血般空洞的眸，阿烜被盯的一身冷汗。
他幽幽开口道：“记住，沈清枕已经死了。”
阿烜瞳底划过一抹幽深的恐惧，复杂翻滚着的情绪在黑色的瞳仁内转动。
“可是...”
“没有可是！”
元慎没有给他机会，握着酒瓶的指尖充血似的透着红。
他突然舒了一口气。
“出去。”
阿烜低着脑袋，一声不吭的便退了出去。
刚下楼，便听到书房门开的声音，扬着头望过去，是元慎晃悠着身子，走向那扇或许再也没有光亮的房间。
手机屏幕显示，距离沈清枕手术那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
而碧洲。
那些曾传慎先生未婚妻割腕入院，或慎先生是否家暴。
这些流言的源头。
也已经全数被封杀。
阿烜动作很快，当天就封锁了所有消息的来源。
所以傅家，也绝对不可能知道沈清枕还活着的真相。
黑色遍布的空间里。
一深一浅的呼吸下，空洞失灵的双眸，木然的望着天花板的颜色。
是什么呢？
“好像都是黑色呢...”
清枕看久了，竟然笑了出来，这些天她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已经失明了，所以看什么都是黑色的。
门被打开是射过一束极窄的光线。
她看的有些不舒服，便假装熟睡的闭上了眸。
真正的黑暗入侵的瞬间，是有那么片刻的想法，如果能一直这么睡下去就好了。
可元慎身上的味道还是【创建和谐家园】着她的神经。
冰冷的手掌在黑暗里准确无疑的落在她的脸颊，皮肉相碰，仍是冰冷的。
“你已经醒了很久了吧？”元慎目光灼热的打在毫无血色的枯瘦脸颊。
声音轻的呢喃着。
“嗯。”
清枕没有张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用鼻尖发出的声音回应着他。
“这是这么多天，你跟我说的第一个字呢。”
就算是埋在看不到头的黑暗里。
元慎仍能感觉到来自清枕身上数不尽，抹不完的悲伤。
这或许就是医生说的，根本没有求生欲望。
“嗯。”清枕像机械般应付着他。
“你就那么想死吗？”
“嗯。”
“不痛吗？”
流那么多的血，不痛吗？
那满满一浴缸的血，冰凉的水都被她的血染热。
那一幕像魔咒般，不断在脑海里闪过。
清枕紧闭着唇，她努力回想，痛还是不痛。
半响，她如同一只黑夜里的鬼魅，弯起嘴角笑道：“如果只痛这一次就能解脱，那倒是痛的值得。”
指尖从脸庞滑下。
动作极轻，酥麻感像电流传到全身。
他停在心口的位置。
感受着清枕的心跳还是火热的，还是有起伏的。
只要她还活着，就不晚。
“你是不是在想，把我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清枕缓缓说着，眼皮也慢慢抬起。
可入眼的，依旧是不变的黑暗。
元慎抖了下指尖，“你不会。”
“我是不会。”清枕笑了，笑的绵延悠长，可这笑却比哭还悲凉。
“我恨你，我恨所有人，是你们一步步把我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是他们。
都是他们，他们是魔鬼，是可怕的潜伏者。
一寸寸摧毁着她对生命的渴望。
“如果我告诉你，那晚是陆丞歌派人做的，你还会想死吗？”
这是元慎所能想到的，最后一个极端的办法，来触发清枕的求生欲。
他看到那双失去光彩的眸。
似乎动了。
强烈到无法视而不见的恨意在清枕眼里搅动着，弯在嘴角的笑突然变了一种味道。
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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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除了我根本没人管你 "“这样你还想死吗？”
元慎很快捕捉到了她的那丝动摇，领口微敞开着，喉结滚动着靠近清枕。
她一愣。
禁不住想往边上闪躲。
纤细却有力的臂膀拖住清枕的脖子，把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