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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阿烜抬着步子，绕过人群走到清枕面前，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他面色很差。
心情也糟糕透了。
清枕眸光空洞，像一具行尸走肉。
“你看到他了？”阿烜走在前面，刻意将脚步放的极慢。
“嗯。”清枕发出低低的应答。
也不敢抬眸去看即将面对的那两个人。
她想，不该是这副样子的，应该满带着笑意，伸出手，说上一句：陆先生新婚快乐。
思绪快要飘出之际。
阿烜淡着呼吸，提醒道：“你这副样子，只会让人笑话。”
他的话。
击碎了清枕那颗想要逃避的心。
苦涩的笑挂在嘴角，她觉得她是在笑了，已经尽力在笑了。
“阿丞。”银铃般悦耳的嗓音从隐瑟嘴里吐出来，她轿声一叫，踮起脚尖。
两道人影重叠在一起。
痛的麻木的心，已经在悄悄流血。
“陆先生。”阿烜尽力将清枕挡在身后，面无表情道：“陆先生要与我们一起吗？”
良久。
陆丞歌并未回答。
他眸光温柔的似乎要掐出水，轻轻抬掌摩挲着隐瑟的发，安抚着她。
再回眸。
深邃的仿佛一潭汪洋死水。
他眼底玩味的余光划过清枕的脸颊，像一阵风，从没来过。
“既然是来参加慎先生的婚礼。”他稍顿下语气，眼神放在阿烜身上，是在客套，却冰冷阴暗。
他说：“如果方便，烜组长有劳了。”
周围是窜动的人群，如潮如水。
可清枕站着，却恍然觉得这一刻，是一片死寂，他是来参加...她的婚礼。
阿烜听着陆丞歌的话，眼神渐渐温起一层怒意。
脸上却强忍着露出笑容，“自然，可我要先送沈小姐，陆先生要一起...”
这是阿烜第一称呼清枕为沈小姐。
他从前从来不屑，但今天在陆丞歌面前，给足她面子。
“阿丞。”隐瑟含着泛起水光的眸子。
突兀的撒娇语气。
她说：“我不想和这个姐姐在一起。”
说着，她指向清枕。
“为什么呀？”陆丞歌大掌盖上隐瑟娇俏的小脸，和煦着脸色轻声问道。
“因为...”隐瑟迟疑着：“因为她长得好像清枕姐姐。”
瞬间。
清枕眼眶充血。
眼前发黑，脊背上冒气了冷汗。
双腿都在发抖。
陆丞歌回神，目光直直打在清枕身上，“她就是。”
“她害了阿丞，是坏人！”
隐瑟娇嫩的嗓音高昂，带着怒气紧盯着清枕，眉毛蹙起一道皱褶。
“秦小姐不要乱说话。”阿烜开口提醒道。
“我没有乱说话！”隐瑟立马像跳起的小鸡，激动道：“我讨厌她！”
清晨的阳光从云彩里穿透出缕缕光辉。
打在清枕肩上。
她分明渡着阳光。
却仿佛置身冰窖。
从阿烜身后往前一步，清枕冷淡的噙着字眼，鄙夷的目光扫在隐瑟身上。
艰难的步伐已经让她难以支撑下冷静的理智。
窒息般的气息停在胸腔。
是陆丞歌，毁了爷爷的葬礼，也是他，推翻了傅家的基业。
她现在的处境。
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为什么，他们还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是她害了陆丞歌。
恍惚中，清枕看到葬礼那天的雨。
每一滴。
侵入皮肤的寒意。
还有那个人，在背后喊她，告诉她要带她走。
“秦小姐。”清枕在清澈的阳光下恍然抬眸，噙着空洞落寞，她问：“是不是秦家的人，都喜欢无事生非？”
黑影从惊恐的小脸旁绕了过来。
停在清枕面前。
“傅家的女人，是不是都不知检点？”
一刹那。
清枕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她想哭。
眼睛却干涩的没有一点湿润。
这么多年，她只换来了一个不知检点。
心里在流淌着血。
清枕挂上微笑，木然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好像从来没仔细看过陆丞歌。
因为总觉得。
会有机会的，他们总会有机会...
她耳畔是悠远绵长的声音，他说，跟我回去。
他说，一刻也离不开你。
他说，我们结婚...
脑海里是翻滚着的过往。
阿烜拉了她一把。
清晰的感知将她拉回无情的现实。
看着陆丞歌的瞳孔朦胧无力，她张了张嘴，哑然的发不出声音。
而他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
那张阴郁的面孔终于渐渐滑起嘴角，他在笑。
笑清枕的蠢。
他太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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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枕觉得什么地方阵阵发着刺痛。
痛的她窒息。
“阿丞。”隐瑟揪了揪陆丞歌的袖子，“我们快走吧。”
清枕看到陆丞歌安慰隐瑟时的样子。
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情。
“好。”他轻声开口。
不是第一次这么痛了。
清枕这样告诉自己，早就已经麻木了，不会再痛了。
...
...
一只纤细的臂膀蓦然揽过清枕的肩。
她回过神，额头撞进温暖结实的怀里。
散发着淡淡的百合香。
她很喜欢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