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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麻药，但苏轻言还是有些模糊意识。
她隐约听见有个护士在尖叫：“血！捐肾者大出血了！生命特征正在逐渐消失！”
“先止血，小张你去让家属签字，询问手术是否要继续。”
手术室门打开。
四个男人应声看过去。
护士拿着单子走到廉寒行面前，道：“这份病危通知单需要请您签一下字。”
廉寒行接过看了看，面上波澜不兴，签了字。
护士又说：“肾还未切除，捐肾者已生命垂危。主刀医生问您，手术是否还要继续。”
“继续。”
“马上停下。”
廉寒行裴书衍两人同时开口。
护士扫了他们一眼，回到手术室。
她自然是听廉寒行的，廉寒行是苏轻言丈夫，而裴书衍没有任何发言权限。
望着手术室门再次合上，裴书衍握着拳头，眼眶蓦地红了。
廉寒行没回椅子上，而是笔 挺地立在了窗前。
……
手术室门开合。
似乎是护士回来了。
“家属已经签字，继续右肾切除。”
空气里飘起一声沉重地叹息声。
“手术刀……”
后面的话苏轻言就听不清了，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而后失去了意识。
第五十三章 住进ICU
一小时后。
手术室门再次打开。
护士推着裴子焉走出来。
廉寒行走过去，问道：“怎么样？”
专家摘掉口罩，道：“换肾成功，现在可以送进隔离室。”
“轻言呢？”
裴书衍也想走过去，又被保镖抬手拦住。
专家摇摇头，神色淡然：“还在抢救。”
“那你出来做什么？”裴书衍急道。
“抱歉，我受雇于廉总，只为裴小姐做治疗。”话落，他命人推着病床离开。
裴书衍转头，眯眼望向廉寒行，沉声道：“让他回去。”
廉寒行却不管他的要求，只望向手术室，漆黑的眼眸里，神色不明。
裴书衍死死盯着他的背，道：“你真要把她的命丢在手术台上？”
回应裴书衍的。
是廉寒行跟着裴子焉病床离开的背影。
流二扫了一眼手术室，也跟着廉寒行离开了。
郁修诚也早就跟着裴子焉病床离去。
走廊里一下变得寂静。
只剩下裴书衍守着生死难定的苏轻言。
……
深夜十二点。
裴书衍站在走廊正中央。
视线紧锁着房门紧闭的手术室。
这时。
走廊尽头有一人径直跑到裴书衍面前。
“书衍，你，”裴书衍经纪人纪之，望着裴书衍，气喘吁吁道：“我快要被你吓死。”
视演戏如生命的人，突然甩下一剧组的人离开，通讯也无法联系到。
吓得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要不是有粉丝说在这里看到你的车，我还不知道你来了这里。”
裴书衍看了她一眼，掐了掐眉心，道：“抱歉，临时有急事，来不及通知大家，回头我会当面向大家道歉。”说完，他又看向手术室：“帮我把最近一个月能推的工作都推了吧。”
纪之惊讶。
顺着他视线望向手术室，她沉吟道：“确定都推了？”
裴书衍点头，道：“嗯。”
“行，我去安排。”
纪之离开。
裴书衍继续守着。
经过十二小时的全力抢救。
护士终于推着苏轻言从手术室出来。
裴书衍走过去，哑着嗓子，道：“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道：“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情况很不乐观，我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医生叹口气：“看天意吧。”
苏轻言住进ICU。
裴书衍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病房前。
一周来，院方多次下病危通知，被裴书衍打回。
他不相信她会如此脆弱。
透过探视屏。
裴书衍目光牢牢锁住苏轻言，眼里浮起伤痛。
三年前……他要是没有做逃兵，如今，必定不会是这副光景。
轻言。
你醒来，给我机会照顾你。
而裴子焉早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从始至终，首城最优秀的两个男人都守在她床前。
这天晚上，医生正常例行检查完毕。
廉寒行替裴子焉掖好被角，正要坐回沙发，裴子焉揪着他衣袖，虚弱道：“阿行，苏小姐她怎么样了？”
廉寒行把她手轻轻放进被窝，道：“不清楚。”
裴子焉咬着唇角，闪着圆溜溜大眼睛，柔柔道：“听说她手术成功了，但是还在ICU。你去看看她好不好？我很担心。”
廉寒行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嗯，你睡着后我再去。”
说完，他坐进沙发，望着她。
裴子焉对着他笑得柔美，转而望向郁修诚，道：“阿诚，你先回公司吧，我这里有阿行就好了。你公司也很多事要忙，不要因为我耽搁了。”
郁修诚深深看了她一眼，也坐进沙发，轻声道：“嗯。再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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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裴子焉熟睡后。
郁修诚回了公司。
廉寒行朝苏轻言ICU处走去。
此时，裴书衍正守在苏轻言病房前。
事实上，从苏轻言住进来后，他一刻都没离开过。
刚跨出电梯，廉寒行远远地就看见裴书衍。
廉寒行便顿住脚步，望着他那个方向，眼眸幽沉。
病房这边，纪之正站在裴书衍一侧，劝道：“明天在卧云的这顿饭必须去。你才刚封影帝，这个时候如果懈怠了，你这三年打下来的事业，转眼毁于一旦。”
裴书衍毫不犹豫，再次拒绝道：“不，推了吧。”
裴书衍静静注视着病房里的人。
苏轻言的脸蛋白得透明，似乎一眨眼就会消失。
事业没了还可以再拼。
她没了。
再找不回来。
纪之叹口气，严肃道：“你的原则呢？”
裴书衍却不再说话。
殊不知，两人对话一字不漏传进廉寒行耳里。
廉寒行脚步一转，走到窗边站定，凝眸望着窗外，清 冷的脸上，一双眼睛和夜色一样黑沉。
拨通电话，廉寒行把手机举到耳边，沉声道：“发个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