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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
裴子焉似乎停止了哭泣，喃喃道：“我……那阿行你答应我，做完手术，我们要好好补偿她，别再欺负她了。”
柔柔软软地语气，处处为苏轻言着想。
若不是他们害了自己的孩子，还一心策划着要自己的肾，作为一个旁观者，或许她也会被裴子焉感动，若是一个男人，或许还会深深爱上她。
可惜，站在她现在的角度，她永远不会原谅他们。
这种恶劣的行为。
任谁。
都不可能原谅他们。
窗外湛蓝的天空，纯净，透亮。
苏轻言转头望向廉寒行，看见他吻在裴子焉额头，轻声说：“好。”
苏轻言眯着眼睛。
在她看来，此刻的他们，脏透，黑透。
心情已经压抑到顶点。
苏轻言极想跳起来，使劲给他们两个巴掌。
事情已然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必须为自己和孩子，出一口恶气。
第五十二章 手术
一小口也好。
所以苏轻言下床，走到廉寒行面前，轻声道：“廉寒行。”
廉寒行转过身，垂眸看着苏轻言，苏轻言一米六五个子，只到廉寒行肩膀。
她仰头，柔声道：“你头低下来一点，Y.B独家整理我最后跟你说一句话。”
廉寒行眸光沉了下去，紧盯住苏轻言，似是察觉到她的意图。最终，他还是朝着苏轻言缓缓俯身。
苏轻言后退一步。
扬手，响亮一巴掌落在廉寒行脸上。
这一掌，苏轻言几乎是用上了浑身力气，她垂在身侧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紧接着，她鼓足力气，提步到裴子焉面前，再次扬手。
手腕被扣住。
苏轻言回头。
廉寒行脸颊红肿，很明显看得出五指印，他的表情依旧沉静，但扣着苏轻言的手上力度却不小，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敢打她试试？”
苏轻言挑眉，迅速挥起左手，扇在裴子焉净白脸蛋上。
前后清脆地两个巴掌。
走廊里一干人嘴张得能塞下鸡蛋。
就连郁修诚也薄唇微张着，镜片后，微眯的眼里有什么光一闪而过。
流二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他抱手斜斜靠在墙上，好笑地看着廉寒行，甚至还不闲事大地，吹了一声口哨。
裴子焉被打后，捂脸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泪汪汪地，本就虚弱的身子，这下更显娇柔。
但她没有哭。
似乎用尽全力在咬着嘴唇，隐忍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惜。
廉寒行那双眼眸彻底冷了下去。
一瞬间，危险在空气里弥散开来。
苏轻言手握成拳，挺直脊梁和他对视，平静道：“我承认斗不过你们。但是……”
“廉寒行，你给我的伤害，我一辈子不会忘记。如果我能活着出来，我一定查清当年那件事，到时候，该和我说的抱歉，你最好一字不漏。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两个耳光加上这翻话，意味着她和廉寒行彻底成了对立面。
从此，他们真的再无可能。想到这里，苏轻言心底还是不可自控地有些怅然。
苏轻言别开脸，不想去看他。
众人都以为，苏轻言有胆子打廉寒行和裴子焉，她在进手术室前，怕是就得丢掉半条命。
可出乎意料地。
廉寒行的寒霜脸，很快就恢复平淡无波。
他并没有动怒。
苏轻言也完全想不通。
她准备打裴子焉的时候，他不是还威胁自己了吗？可正打了之后，为什么他又气定神闲的？
他不是很爱裴子焉的吗？
那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还有，郁修诚不也是爱着裴子焉吗？
他怎么也一脸平静？
太怪异了。
苏轻言正发散思绪的时候。
忽然感到手腕处被人用力一拽，整个人向前踉跄一步，下巴尖就被廉寒行捏住，她被迫对上廉寒行幽深的眸子。
廉寒行的脸凑在苏轻言面前，沉声道：“好。我等着你来算账。”
话落，廉寒行松开苏轻言，转身吩咐：“开始手术。”
苏轻言却还怔在原地。
心情有些复杂。
刚才他凑过来那一瞬间，她竟然在廉寒行眼底看见一抹熟悉的灼热，那是他们曾经，耳鬓厮磨才有的情绪。
待她再看去，廉寒行已经在裴子焉床前柔声哄着，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苏轻言顿时鄙弃起自己来。
他不过是故技重施，使了一个小手段，她就自乱了阵脚。
可笑她前一秒还扬言说不会原谅他。
苏轻言忽然觉得，她最该打的人，其实是自己。
是她守不住自己心，一而再地相信他，才会有了今天的结局。
廉寒行不过是一再的朝自己抛饵料而已，是她自己经受不住诱惑，被假象蒙蔽了心眼。
思及此，苏轻言手就往自己脸上挥去。
手腕再一次被扣住。
苏轻言抬眼，郁修诚意味不明地望着她，笑道：“别打了，小心死状难看。”
他就这么肯定自己活不过明天？
要为裴子焉那一巴掌报仇？
苏轻言冷笑一声，看着他，嘲讽道：“可以啊，我们到时候比比，是万年备胎脸难看，还是我被打了巴掌的脸难看。”
郁修诚脸黑了下来，似是自尊被伤得不轻。
甩脱他的钳制，苏轻言就要专色和给你，看到走廊尽头一个人朝自己奔过来。
苏轻言动作停住，瞧着他。
裴书衍？
他居然这么快就过来了？
裴书衍跑到苏轻言面前，站定，看着她，眼里透着心疼。
他伸手要去抓苏轻言。
廉寒行却已经抓着苏轻言胳膊，把人送到病床边，冷声吩咐：“带进去。”
再次躺上病床。
苏轻言内心出奇的平静，整个人有种长舒一口气的轻松感。
这件事以后，一切就能回归平静了吧。
至少在她主动去查当年事件以前，她不会遇见到她不想看见的人。
眼看着苏轻言就要被推进手术室。
裴书衍提脚想上前阻拦，四个保镖堵住他去路，他转而望着廉寒行，道：“事情做得太绝，就一点不怕以后没有退路？”
说着，裴书衍一拳朝保镖揍过去。
手术室门关上。
裴书衍的话，廉寒行没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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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裴书衍脸上挂了彩，仍旧被保镖团团围住。
流二靠在墙上没个正行，挑眉望着他，冷笑道：“这正主都不心疼，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裴书衍擦去嘴角血迹，扫了他一眼，然后闭眼靠在墙上。
气氛静默下来，
手术室门口四人各有心思。
手术室内。
苏轻言和裴子焉用帘子隔开，分躺两侧。
打了麻药，但苏轻言还是有些模糊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