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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你难道还不明白，你就是这一切的源头，你就是她痛苦的源头。”顾北辰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他冷冷地说道：“所以说你是她的救赎了？从始至终，我从想过伤害她，沈笙，我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沈笙叹了一口气。
“她是一个病人，不能用正常人的目光看待，而且她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她不想要再给你带来痛苦，尽管你曾经那么伤害过她，但是她依旧不愿意伤害你，你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顾北辰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脑袋，他的脑子里涌动着各种情绪，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该死的困局。
“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可能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会觉得，她不配爱任何人。”沈笙略带哽咽地说道：“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温茉从混沌的幻境中醒来，她发现这自己躺在山庄的床上，外面是灿烂的阳光，记忆像是断了层一般，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温茉感觉到手腕上有些疼，她看到了一个针孔，然后瞬间明白了，她是又犯病了。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了坐在一起的沈笙和顾北辰。
温茉淡淡地说道：“对不起。”她坐到了两人对面，顾北辰此时觉得很是头疼，他看向温茉，然后低声说道：“我该怎么办？温茉？”温茉愣住了，她看着顾北辰的表情，突然发现此时的顾北辰和陈艾的影子重合起来了。
她的母亲面对一个那样的孩子，精疲力竭，温茉丝毫不怀疑陈艾是爱自己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会给爱自己的人带来痛苦。
温茉哭着说道：“离开我。”顾北辰心里忽然空了一块，尽管他那个地方从来都不曾满过，可是这个女人来到他心里之后一切就变地不一样了。
时间过的很慢。
顾北辰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
“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顾北辰拿出来两人的离婚的协议书，他将那封协议书全数撕碎。
人的思想总是反反复复，可是感情却做不得假，当你爱上一个人便会体会到辗转反侧，割舍不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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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辰拉住温茉的手，他苦笑地说道：“我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已经没有关系了，温茉，对于而言，有些事情真的已经没有关系了。”温茉看着顾北辰，她不知道自己改露出什么表情。
他们就像始终相连的通道一样，无论怎么样，都会始终连接在一起。
沈笙长叹了一口气，他拿出来自己的病历本，对着顾北辰说道：“第三阶段的治疗已经结束了，温茉已经不存在语言障碍，虽然过程有些艰辛，但是我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沈笙第一次见到温茉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同类，他们同样都是被这个世界剥夺了说话权利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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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笙继续说道：“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温茉，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顾北辰冷冷地说道：“放心，你这辈子还会有更重要的人。”沈笙叹了一口气，他看向温茉，心里起了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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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新奇
可是看到温茉脸上的表情，他瞬间又把自己心里的疑惑放下去了。
只要她幸福，此时此刻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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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辰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的复杂，他走到温茉身边对着温茉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只是出于其他原因留在我身边，你会不会觉得痛苦和难过？”顾北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来这个问题，可能是有些话藏在他心里太久了吧。
温茉笑着说道：“我不知道。”顾北辰叹了一口气，他低声说道：“我不逼你。”顾北辰离开了这里，可是却被温茉直接抓住了胳膊，顾北辰顿时愣住了。
两人互相对视，温茉哭着说道：“顾北辰，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击中了顾北辰的心脏。
重新开始？他想过无数次跟眼前的女人重新开始，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一样，真的可以坦然地接受，他们能重新开始这件事情。
“以前我不会说话，可是我现在有了说话的能力，我能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告诉你了，我想重新开始。”顾北辰沉声问道：“为什么，你呆在我身边不是很痛苦吗？”“我痛苦的是，我没有办法表达自己，我痛苦地是，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爱你。”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爱你。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刺中顾北辰的心脏，顾北辰到底来说，只是一个缺爱的孩子，他从来没有渴望获得过任何一个人的爱，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想。
顾北辰感觉到眼角一阵湿润。
温茉伸出手擦了擦顾北辰眼角的泪水，她低声说道：“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因为我一直都在对你实施精神暴力，真的对不起。”顾北辰一直都感觉到自己头顶有一层乌云，可是此刻时刻顾北辰感觉到自己头顶上的乌云在一瞬间消散了。
原本淤积在心头地痛苦瞬间消散。
盘踞在身体里的疲倦和痛苦也变成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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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茉感觉到了顾北辰的热情，好似开天辟地火山爆发一般的热切，可是此时此刻，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却依旧是拥抱，也许语言并咩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神奇，真正神奇的是心里的感觉。
顾北辰此刻竟然有一种非常愚蠢的想法，他觉得时间如此在此时此刻停下来，那该有多好。
第二日清晨，顾北辰醒来的时候，发现温茉好好地躺在自己的身边，他低声说道：“叫我的名字。”“顾北辰。”温茉说话的声音依旧非常不标准，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滑稽。
顾北辰低声说道：“你知道你现在说话像什么吗？”“鸭子。”温茉眼睛里带着笑意，她身上取得怯懦和灰暗瞬间消失不见，看起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还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人的变化居然可以这么大。”“我还在努力，努力变得像个正常人一样。”温茉从来没有话这么多的时候，听起来就好像一个表达欲旺盛的孩子。
顾北辰可以理解，毕竟一个人不说话那么长时间，心里会有一堆话想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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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辰表示那种感觉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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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在做梦。”“这是真的，没有做梦。”顾北辰从床上坐起来，他亲了温茉一口，然后到浴室里洗澡。
原本带着笑容的温茉，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变成了一副冰冷的如同机器人一般的表情。
等到顾北辰出来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又重新变成温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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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澡吧。”温茉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心情不错的顾北辰下了楼，看到蔡阿姨正在准备早餐，小宝正在婴儿车里，顾北辰走过去将小宝抱了起来，然后亲了小家伙一口。
蔡阿姨看到顾北辰这样的动作，便开口说道：“先生昨天和太太说了什么？”“没什么，过几天带着孩子到市区吧，我新买了一套公寓，离公司很近，不用整天上下班颠簸了。”顾北辰一般不喜欢住公寓，不过蔡阿姨也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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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阿姨抱起来孩子低声说道：“可能是太太太长时间没有抱孩子的原因。”温茉笑了笑说道：“是我不好，没有做一个好妈妈。”蔡阿姨顿时愣住了。
“太太您的语言障碍好了吗？”温茉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她的语调还是非常奇怪，可是却是实在可以说话了。
“沈笙一直在对她进行治疗，前一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配合治疗。”蔡阿姨顿时了然，她笑着说道：“我说呢，太太能说话，真是太好了，我再去给太太做个小菜。”蔡阿姨放下小宝便去厨房了，温茉嘴角含着一丝微笑。
她现在和以前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这让顾北辰都有点不敢相信。
温茉看着顾北辰，她笑着说道：“是不是变化有点太大了，你不喜欢吗？”顾北辰摇了摇头，他低声说道：“很喜欢。”顾北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点不对劲，不过此时的温茉却让他感觉到由衷的幸福。
他这个人最缺的就是幸福。
第107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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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顾北辰吃完饭之后开着车离开了这个地方，温茉在顾北辰离开之后，脸色顿时变了，她将小宝放下来，自顾自地上了楼，蔡阿姨看着温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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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阿姨你只是一个住家阿姨，我和北辰之间的事情，您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宽了，我觉得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你不是北辰的妈妈，我的婆婆现在在郊区老宅住着呢。”温茉说完之后便回到了房间，蔡阿姨顿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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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辰很早就回来了。
蔡阿姨有些担忧地拉着顾北辰的手说道：“先生，我总觉得太太有些不大对劲。”顾北辰看了一眼蔡阿姨然后低声说道：“她只是刚刚恢复，我去问问她，不要多想。”蔡阿姨深吸了一口气，顾北辰抱着小宝回到了卧室，温茉此时正在镜子前化妆，温茉之前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外貌有过多的修饰，毕竟她本来就已经很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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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茉伸出手拉住顾北辰，她低声说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顾北辰顿时愣住了，他看向温茉，然后低声说道：“我以为，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并不温柔，相反，我心里总是有一股怒火。”“你在生气？生谁的气？”“生我自己的气，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生活变成这个样？”温茉说话的时候，一只手伸到了顾北辰俊美的脸庞上。
那只手抚摸顾北辰的感觉，是如此的温柔，这让顾北辰忍不住有些沉迷。
“我们还有以后，过去的日子已经不可能在重来了，好在我们还有以后。”温茉说完转身看着顾北辰，然后亲昵地揽住顾北辰的脖子。
两个人四目相对，才发现彼此有些东西已经控制不住了，顾北辰将温茉抱起来，两个人在这张大床上尽情的释放热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北辰摸了摸温茉的肚子，他低声说道：“饿吗？”“有点。”“我带你出去吃饭吧。”温茉抱住顾北辰的胳膊，低声说道：“好啊。”他们离开了山庄，天色已经黑了，夜空中全都是闪亮的星星，温茉突然拍了拍身边的顾北辰，她低声说道：“可以停车吗？”这里是郊外，人烟稀少，微风吹拂，前方是一片寂静的湖泊，是个好地方。
顾北辰把车停下，带着温茉到了湖边，天上的星星倒映在湖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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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顾北辰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句话，温茉笑了笑。
“我是温茉啊，你连我都认识了吗？”“不一样，虽然长相完全一样，但是你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她？”此时温茉的表情变得非常的诡异，顾北辰皱起眉头看着温茉，似乎在思索自己到底该如何回答，最后顾北辰只是开口说道：“你想听实话吗？”“当然想听实话。”“我喜欢她。”“为什么？”“因为她是真实的，而你并不是真实的，也许你们是同一个人，可是我却觉得那个怯懦的温茉才是最真实的，而且也许每个人大概都有自己的癖好吧，我就喜欢她那样的。”温茉看着顾北辰的拳头，他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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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顾北辰伸出手摸了摸温茉的脑袋，两个人躺在草坪上。
“我很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退学？是因为我吗？”温茉顿时愣住了，她低声说道：“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问。”大部人不会对自己所做下的错事感到痛苦，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愧疚，他们想当然地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掉，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现在知道如何开口了？”“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她。”温茉顿时笑了，她坐起来，冷冷地看着顾北辰。
“即便我不是温茉，你不是也跟我发生了那些事情吗？男人果然如此，嘴上说的挺好，可是身体却非常诚实。”顾北辰看着温茉，他低声说道：“我只想听实话。”“当年陈默哭着跑回家，跟陈艾说自己不想去上学，她当时特别坚持，陈艾拿着铁棍打她，她都不愿意，她还自己跑出去不吃饭，结果等到陈默回来的时候，她的妈妈，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躺在浴缸里，【创建和谐家园】身亡了。”温茉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她继续说道：“她的妈妈在墙上给她留下了四个字，不要说话。”顾北辰只觉得心头一阵无法形容的钝痛，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所以这些年来，她理应痛恨伤害她的人对不对？”温茉笑了笑。
“她不痛恨任何人，她只是痛恨自己，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第108章 往事
生而为人，实在抱歉。
“从某种意义上来，陈默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做人的资格，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孤身一人，只要能说话，就能跟别人交流，就不至于在这个世上孤身一人。”顾北辰紧紧握着拳头，他沉声说道：“我不明白，她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温茉嘴角露出一丝嘲弄地微笑。
“在陈默的记忆中，她的妈妈是个非常暴躁的女人，按照你们男人的说法，她的妈妈就是一个寄生虫，一个只想着靠男人改变命运的可怜女人。”“陈默的爸爸在哪里？”听到爸爸两个字，温茉突然笑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十分不屑地说道：“他只是一个懦弱的男人而已，这一点倒是很好的遗传给了他的女儿。”“陈艾以为凭借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能够顺利地嫁入豪门，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生的只不过是一个残废的孙女而已，你说是不是很好笑？”温茉的眼神里全是嘲讽。
顾北辰长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远处的夜色，低声说道：“所以说，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温茉笑了笑。
“你知道吗，当一个人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大脑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保护机制，它会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而我就是陈默的另外一个人格。”顾北辰紧紧握着拳头，他低声说道：“之前的温茉是谁？”“她就是本来的陈默，也是现在的温茉，她成功地将所有人格都压制下去，而且她也恪守着自己母亲的遗言，绝对不说话。”顾北辰眉头越皱越紧。
“也就是说从开始说话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温茉了？”“对啊，那是我开始一点点觉醒。”“那她还能回来吗？”“她已经死了，她已经自己把自己杀死了。”温茉的嘴角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恶意。
“而且我已经是真正的温茉了，我会和你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此时的风景非常美丽，可是顾北辰的心情却一点也不美丽，他看着温茉，似乎要透过这具皮囊看清楚里面的灵魂。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这都是事实，以前的温茉太过压抑了，那种痛苦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且，温茉的很多痛苦，都是你带来的，你仔细想一想，曾经对温茉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算作为一个正常的丈夫，你应该也不是合格的，而且你们的婚姻本来就不是纯粹的，你又能保证自己对温茉的爱是真实的？”人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而且每个人对于感情的定义都不一样，这让顾北辰觉得自己陷入了泥潭。
“如果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温茉紧紧握住顾北辰的手，她的话语充满了嘲弄和恶意。
“反正就算是我，你也可以笑着在一起，其实如果我不说，你根本分不清楚，既然分不出清楚，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爱的是那个人呢？”这句话让顾北辰无言以对。
温茉从地上站起来，她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对顾北辰说道：“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一路上温茉一直在玩手机，顾北辰心事重重，到了地方之后，发现温莎居然也在这里，温莎看到温茉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怎么，带着老公过来跟我耀武扬威来了？”温茉并没有想往常一样，怯懦的忍受着温莎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