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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用他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打工人最后的挣扎。”
“………”
这摆明了就是厌工，听得谢卫每次都想打他。
贺染发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提议道：“绮虞，要不你去找他回来吧？不然他等下迟到了，我们队长又要发飙了。”
沈绮虞莫名身负重任：“好的，染染姐，保证完成任务!”
商业街上人声喧嚣，燥热的风吹起高楼上红色的宣传横幅飘动。
小姑娘走在街上，很认真地在找人。
不是她打包票，如果裴重云在街上的话，她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的身形是高高瘦瘦的，桃花眼，皮肤很白，走在人群中说不定还背着一个显眼的吉他，特别地与众不同。
沈绮虞走着看着，前方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有人在热情地叫唤她道：“诶这位小姑娘！要不要过来试吃糖啊？我们今天商业街搞活动，所有商品买一送一咧!”
沈绮虞脚步一顿，才发觉自己走到了一间糖果店。
招牌标红加粗着“手工制作，良心作坊”八个大字。面相和善的老板在店门口摆了一个试吃摊，身边围着一群小孩子嗷嗷待哺。
不过，招呼她是什么意思。
她老早就不吃糖了!
“好好好，大家别急啊，来，一人一个。”老板手里拿了一把糖，笑【创建和谐家园】地给小朋友们逐一分掉。
末了，还给站在边上的沈绮虞也分了一颗。
沈绮虞：“………”
沈绮虞看着到手的五彩缤纷的波板糖，又低眸看了眼自己背带牛仔裙的穿着。
无言。
她有那么幼吗？！
老板笑着问大家道：“小朋友们，糖好吃吗？”
“好吃!”
“哈哈哈!”老板乐呵呵地劝诱：“好吃的话就带你们爸爸妈妈来买吧，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哦!”
小朋友嘻嘻哈哈地一哄而散。
“不好意思老板。”沈绮虞趁此走上前，小脸绷紧的把糖放回去道：“我不吃糖，谢谢。”
老板讶然片刻，笑了：“小姑娘你真乖啊，没事啊，叔叔又不是什么坏人，拿去吃吧。”
沈绮虞：“………”
老板读懂了沈绮虞还想拒绝的神情，想了想，爽朗地从店里拿出一篮子新做好的糖放到桌上。
“小姑娘，我这些糖是新口味的，要不你试试这个? 可能你会喜欢呢。”
“要尝尝看吗？各种的口味都有，比如蜜桃味的，酸甜可口；薄荷味的，润喉醒神；巧克力味的……”
听到润喉醒神的字眼时，沈绮虞眸光微动。
老板继续加大筹码：“全部糖都是我们手工作的，正规干净不说，味道还美味有效，最重要的是，我们活动期间，买一送一哦! ”
“买到就是赚到! 四舍五入等于不要钱! !”
沈绮虞：“………”
“我要了!”
——
在商业街走了一圈后，沈绮虞验证了自己根本不适合逛街的事实。
单纯钱多还好骗。
糖果老板把她当做小孩来看，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没有错。
沈绮虞被各大门店老板忽悠，买了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路上。
偏偏小姑娘还觉得买到赚到，开心地盘算着给乐队众人送哪一份礼物。
东西太多，沈绮虞拎着走了一段路就觉得累。
小姑娘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休息，喝了一瓶老板极力推荐的美容养颜水，再看看时间，演出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场了!
沈绮虞想了想，裴重云都不用他找，可能早就到了，那她歇一会就直接回去吧。
回去之前还要把东西分类好，这么多东西都忘记买什么了。
小姑娘正逐一查看着袋子，忽然间鼻翼翕动，嗅到了几丝烟味。
沈绮虞下意识往源头望去，是从前面那条小巷飘出来的。
小姑娘惊讶，心想里面的人是吸了多少根烟，相隔那么远都能闻得到。
禁不住好奇，沈绮虞离开时经过巷口，忍不住偏头望了一眼。
而后彻底停下脚步。
怎么会是裴重云。
昏暗的光线中，青年姿势散漫地靠在墙边，火光猩红，烟雾缭绕，夕阳微弱的残影折到他的脸上，五官勾勒出漂亮的轮廓。
一双桃花眼在光影里忽明忽暗，莫名有一股颓废的美感。
这是沈绮虞第一次见到他吸烟。
在这一瞬间，她莫名地心脏一跳，感受到两人的距离在拉远。
裴重云听到声响，见到她也是怔住。
四目相对。
裴重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把烟捻灭了，挑眉道：“小七。”
“你怎么在这?”
沈绮虞嘴巴张了张，下意识道：“我是来找你的。”
裴重云挑了下眉，目光落在她手上打包小包上，笑了：“是来找我，还是来抢购的啊？”
沈绮虞：“………”
“那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眉眼松动，也不逗她了，开口问道。
“我今天看到乐队演出的通知了，这个商业街刚好离我很近，我就过来了。结果没想到你一个要表演的人还没来，染染姐就拜托我出来找你。”
三言两语把事情解释清楚，小姑娘抿了下唇，又补充道：“然后，我就看到你在这里吸烟了。”
裴重云认真听着，站在原地没动，像是怕二手烟呛到她。
听到这话时，青年单手插兜，大大方方道：“嗯，抽着呢。”
“………”
对方如此坦诚，沈绮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多亏你来找我，不然我还真忘了演出。”
裴重云觉得周遭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向她走了过来，指尖微抬，似乎是想揉揉她的头：“谢谢小七。”
沈绮虞皱了皱眉，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裴重云的手僵了一瞬，似笑非笑地调侃道：“鼻子那么灵啊，哥哥抽个烟都不行?”
沈绮虞身形微顿，心里有些懊悔。
不是。
她不是讨厌烟味。
她只是看到了他的另外一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陌生。
她一点也不了解他。
瞥见小姑娘复杂的脸色，裴重云笑了笑，还是故意地伸手揉她的头：“好了，我下次见到小七就躲远点，不污染你。”
沈绮虞抿着唇没说话。
忽然外头人潮涌动，人们纷纷兴奋地朝一个地方走去，看样子是表演快要开始了。
裴重云后知后觉看了下时间，轻哂：“我这次又要光荣的踩点到了。”
“啧，你谢卫哥生气起来还挺严格的。”
“走吧 。”
裴重云俯身，自然而然接过沈绮虞买的东西拎在手上，他人高腿长，大包小包的礼品袋拿在手里轻松简单。
沈绮虞眨眨眼睛，在裴重云俯身之际与他四目相对。
小姑娘干净的眼睛澄澈无比，认真地问他道：
“裴重云，你是不是不开心?”
“你不开心的话，我带你去看星星吧。”
第27章 万家灯火
在沈绮虞的认知里，男人独自抽烟，一般都是因为不开心。
沈绮虞看到过外公吸烟，因为他在想外婆；看过沈斯城吸烟，因为公司出现了问题或者宁湘与他吵架。
甚至是陶决心情烦躁时，也会偶尔吸一根烟。
虽然他们都没有让沈绮虞看到，但是小姑娘懵懵懂懂地知道。
很多成年人的烦心事，都需要烟或酒来解决。
于是她鼓起勇气问道：“裴重云，你不开心吗？”
裴重云愣了一瞬。
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人会问过他开不开心。
他一直都在笑着，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不开心?
“小七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开心?”裴重云好笑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