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程柔气急:“慢走,不送!”
“哎,我告诉你一件事。”
程柔警惕的往后退一步,“什么事?”
“你家邻居那个小王八蛋帮你报仇了。”
程柔皱了皱眉,没听明白。
沈落跳下桌子,俯身拍拍裤腿,“初三那年,徐燃休学回校后就找了一帮人把暗地里欺负你的男生教训了一顿,听说还找了外校的帮手,揍的可惨了,而且……”
沈落目光如炬的对上程柔的视线,“他做过最坏的事情也不过是往你笔盒里放蟑螂的干尸,趁你值日那天往走廊上倒泥沙,其他任何一个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他……并不是讨厌你。程柔,徐燃是【创建和谐家园】,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别人也不会为了讨好他去欺负你,但你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捉弄你吗?”
程柔手心撑在桌子边沿上,坚硬的边角在血肉里压出长长的红痕,她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闷闷的发出轻响。
µ«ÉòÂäÖ»ÊdzåËý½Æ÷ïһЦ£¬¡°Äã×Ô¼ºÎòÈ¥°É¡£¡±
程柔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徐燃的爸妈为什么会离婚吗?”
梁琳和徐江的关系其实一直不冷不热,程柔偶尔经过他们家院门时会听见他们压低声音争吵,程柔之前听程莹说过,梁琳是省艺术团的成员,经常需要跟随团队去演出,而徐江骨子里又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总觉得抛头露面不好,梁琳却是一心为事业的人,这件事就变成了死循环,但碍于徐燃,他们一直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与相敬如宾,明明维持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会突然离婚?
徐家父母的离婚是导致徐燃叛逆而行的导火线,程柔实在是想知道,点燃导火线的会是什么。
沈落神色一变,摇晃在半空中的双腿僵硬的停滞不前,“我曾听我爸说过,梁琳是丁克族……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孩子。”
“那徐燃……”
“是意外得来的,梁阿姨以为是药物的问题,无奈之下只能接受徐燃,但是徐燃15岁那年,她突然发现并不是因为药物,是徐叔叔……”
徐江把原本阻断怀孕的药掉包了,他与梁琳结婚前口口声声应下的事情,在日渐增长的年岁里化成一纸空谈,梁琳当时因为怀孕而错过事业上升期,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场声嘶力竭的与徐江争吵,愤怒到极点时不惜拿徐燃出来说事,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生下徐燃。
沈落揉了把脸,程柔仿佛在那一瞬间看见她眼尾上的一抹绯红,但细看时又消失无踪,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在说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你知道吗,徐燃当时就站在门外。”
程柔落在笔记本上的指腹倏忽往下一滑。
——我这爸爸不疼,妈妈不爱的,我应该为了什么?
徐燃当时在医院说的这句话,竟然不是儿戏。
程柔整个人都被这种认知敲打的支离破碎,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酸涩。她和沈落默契的没有说话,像是在共同度过纤细而寂静的铁路隧道。
太阳下山时,沈落才直起身把完好无损的酒精灯放回柜子,窗外大片的火烧云在她侧脸抹上一层橘红色暖光,落日星星点点枕在她【创建和谐家园】的手腕上,顺势爬上她紧抿的嘴角,程柔仿佛在这一刻又窥探到一些她从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程柔小声问:“沈落,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比你聪明。”
程柔顿了顿:“我是指,关于徐燃的一切,你好像都知道。”
沈落手指搭在柜门上,没吭声。
“你是不是对徐燃……”
有风吹翻实验室窗帘的边角,第二遍下课【创建和谐家园】突兀的从长廊响起,长久的沉默后,沈落笑着转过身。
“是又如何。”
程柔站在闹市的摊位上,周遭的声音此起彼伏,各色小摊美食发出的香味像一把无形的尖钩,引得人食欲大振。鸡蛋磕破薄壳后落在煎饼机上发出一阵“滋滋滋”
的声响,程柔一手捧着半截煎饼果子,一手提着另一半截往不远处的空地走去。
天际微微亮,暮色悄无声息的缓缓而来,空地儿童设施处只剩三三两两的孩童在玩组合滑梯,他们背着方方正正的书包,爬上长梯又从滑梯高处滑下,程柔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一边吃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一边看他们被家长一一带走。
夜色终于完全覆盖整个天地,空地上的灯盏是感应灯,程柔坐在滑梯高处一动不动时周遭便只剩闹市映射过来的微光,程柔坐在微光里开始吃另一截煎饼果子。
灯盏突然大亮,程柔咬着半截火腿肠抬起头。
“这是哪里的小朋友,怎么不回家。”
程柔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没说话。
徐燃双手插兜靠在一旁的单杠上,“跟小野猫似的,多可怜啊,你要不跟我回家得了,我家有吃的,喝的,玩的,关键是还有我呢。”
程柔置若罔闻的低头又咬了一口,模糊不清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煎饼摊的大叔告诉我的”徐燃抬脚踩了踩地面,渐渐熄灭的灯光倏忽大亮把他的影子往远处拖长,“说说看,为什么要骗奶奶说今天有补习。”
程柔心跳瞬间加快,故作镇定的抬头看了徐燃一眼。
徐燃还以为对方在担心自己拆台,忙摆手道:“我没拆穿,还添油加醋了一番说你们估计得十点钟才能回。”
夜里的风开始呼啸而来,程柔裹紧身上的外套,矮身从滑梯通道经过走下楼梯,找了个模棱两可的理由。
“我就是不太想回家。”
“那我带你去玩。”
程柔抓着背包一脸防范,“去哪?”
“去一个没有风又自带暖气的地方。”
“那是哪?”
徐燃挑挑眉,“我家啊。”
程柔转身就走,被眼前人姗姗拦住。
徐燃无奈的笑:“你怎么这么不禁逗。”我又不是猫,程柔暗自反驳,刚像往后退耳尖突然一热。
徐燃手腕一转再次碰了碰程柔冻的发红的耳朵。
“你不开心也不能糟蹋自己啊。”
程柔看着他。
徐燃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自己,“你可以来糟蹋糟蹋我。”
程柔:“……”
程柔今天刚知道徐燃的一个大秘密,心里正心软呢,没兴致和徐燃斗嘴皮。
入夜的秦淮河边行人稀疏,夏天饭饱后走河道散步消食的人,这会估计都窝在暖气旁边喝热茶。程柔跟在徐燃身后,能够清晰的听到俩人交错的脚步声闷闷的踩在地上,程柔略带疑惑的望向眼前延伸而去的道路。
这是通往花鸟市场的路,程柔之前跟着程莹去过那里,但没有往更深处走,直到徐燃停住脚她才发现花鸟市场后面有一栋带院的小房子。
程柔视线从上往下扫了一眼,哦,应该是两层半式的别墅。
徐燃推开金漆大门,走到里面按了按密码锁才回头等程柔。
程柔一脸平静道:“这不会是你家吧?”
徐燃伸手拍在灯源键上,一室通亮,他一边调整地暖温控器,一边道:“嗯,我14岁之前都住这里。”
徐燃还真带她回家了?
程柔内心一阵复杂,她把书包放在手上提着,顺势问道:“为什么是14岁以前?”
徐燃站在水晶吊灯下凝眸看着程柔,“14岁之后你不是来秦淮了吗,我得忙着当你邻居。”
程柔眨了眨眼,有点茫然,徐燃却已经起步上二楼。
“你到底要带我看什么?”程柔紧随其后,忍不住发问。
徐燃站在楼梯口旁边的房门前,少见的认真道:“想给你看看我喜欢的东西。”
程柔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房门大敞后,落在视线中央的一面架子鼓。
琥珀渐变色的架子鼓立在靠墙的一边,在它的旁边有一个下沉式的软塌,大约有两三米宽,上面放置着两个懒人沙发,原本的墙壁变成一整块通透的玻璃,程柔能够清晰的看见漆黑如墨的夜空以及半掩在夜色中的房屋。
徐燃脱掉室内拖鞋下两三层台阶坐在其中一个沙发上,又从旁边的角落取出一张方木小桌,程柔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从旁边的小箱子开始取零食盘、纸盒蛋糕,又从保温杯里倒热水冲泡奶茶。
“太着急了,阿姨只买到这些,你将就着吃点吧。”
徐燃俨然一副招待客人的表情,程柔硬着头皮坐在他对面,徐燃把眼前的零食都往她身边推了推,一脸期待的看着程柔。
徐燃是被掉包了?还是被附身了?
程柔心里一阵纳闷,试探性的捧着热奶茶喝了一口。
“好喝吗?”
“好、好喝”程柔为表示诚意又喝了一口。
“你喜欢就好。”
程柔嘴角一阵哆嗦,咳嗽不止,终于忍不住发问,“徐燃,你没毛病吧?”
徐燃顿了顿,单手支着桌子问:“你不喜欢啊?林晏说我脾气太大了,要学温柔一点才能讨人喜欢,我这辈子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初次尝试,你多担待。”
程柔眨了眨眼,如坐针毡。
徐燃直起身,微抬下颌望向一旁的架子鼓又挥了挥左手。
“手没好,影响发挥,我下次给你表演。”
虎口处的线已经拆了只剩一条狰狞又微微隆起的伤疤,程柔从来都不知道徐燃会玩架子鼓,见状不免好奇多问了几句。
“小时候我妈让我学钢琴,我不喜欢就自己跑去培训机构的三楼学架子鼓,被她发现当着众人的面训了一顿,我就跑去找我奶奶,奶奶护着我,我才能继续学”
徐燃靠在软沙发上,往嘴里扔小饼干,“其实我也没多想学架子鼓,我只是喜欢跟她对着干,后来她就很少管我了,你看,我从小就不会讨人喜欢。”
程柔下意识否认,“不是的,阿姨或许只是不善言辞,她……”
“程柔。”
Ðìȼ²àÉí¿¿½ü²£Á§´°£¬ÍâÃæ·çÉùÐúÏù£¬ÊÒÄÚµÄÅ¯Æø¿ªÁËÒ»»á²£Á§ÉϾÍë³ëµÆð³ÉƬµÄË®Îí¡£
徐燃抬手抹了抹玻璃,“我没沈落说的那么惨。”
程柔心里顿时一跳,徐燃却好似没事人般继续道:“沈落刚自己发信息跟我负荆请罪了,其实我也没觉得多大不了,你看我,从小到大衣食无忧,无拘无束,不知道有多好,靠着喜欢的乐器没事还能去【创建和谐家园】赚赚钱,哎,我跟你说,今天平安夜阿姨做了很多菜,还有你喜欢的可乐鸡翅,但你不在,我只能自己吃了,我妈刚还给我转了五千块买礼物呢,你说作为一个高中生,我是不是已经……”
徐燃张了张嘴没继续往下说,程柔红着眼眶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温热的奶杯贴着手心像燃烧起一个小太阳,奶香的袅袅雾汽直往上冲,熏得程柔眼眶一阵发烫,她想起沈落说过的话越发觉得徐燃可怜,但她不敢开口,只是欲盖弥彰的吸吸鼻子,小声抱怨:“这奶茶也太烫了。”
徐燃看着她没说话,窗外突然蹿升一抹微光,随后五光十色的烟火接二连三的从空中炸响,今天是平安夜,广场上会有一场烟火表演。
徐燃侧过头,眼睛里落满耀眼的火光。
“程柔,你知道那时候在临湖……就是你物理竞赛来临湖踩点,撞见我打架的那天,我当时【创建和谐家园】,是因为他们说我是一个连爸妈都不要的人。”
徐燃视线晃了晃,“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话是我妈说的。”
程柔眼底的水纹越来越深,稍一松口就要决堤,她抽抽搭搭也不知道说什么,笨拙的把手边的小蛋糕推给对方。
“我也不讨人喜欢”程柔还惦记着安慰对方,眼眶红红的继续道:“我有时候很想念家人,可是他们不说,我也从来不会说,我总觉得他们不需要我,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人需要我。”
“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