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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哄笑,个别同学面无表情,王可娴翻了个白眼。
别人有没有从放假的闲散里抽离出来赵知著不知道,但是程燃明显比以往认真了不少,基本课间再没出去,只坐在座位上转着笔翻书。
赵知著在大家哄笑的间隙微微转头扫了程燃一眼,他应该没在听老师讲卷子,自己演算着另一道题。
但赵知著还是把心收了回来,因为卷子最后一道大题她其实有些似懂非懂。
第一次月考就在下周,程燃这个样子,让她紧迫感骤升。
中午吃完饭之后,大家聚集在秦天的桌子旁晒太阳,众人都懒懒散散的,眯着眼睛不愿说话。
突然,游桃桃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了起来,问赵知著:“欸!你上周末是不是去大堰乡玩了?”
赵知著心中一惊,但面上端得四平八稳,开口道:“大堰乡?什么地方,在龙溪吗?”
程燃不由得暗自瞥赵知著,心道:高,这回答太妙了。
果然,游桃桃摆摆手一脸算了的表情,紧接着就把矛头转向另一边。
她问程燃:“那你呢?你去了没有?”
“没有啊。”程燃早已做好准备,极速否认,“周末我爸妈回来了,在家陪他们。”
“那就奇怪了……”游桃桃自行嘀咕,“这也太像了吧……”
“我去!”一直埋头玩手机的秦天突然拍桌,“隔壁二班班主任组织他们这周末去阳凤山春游野餐!”
“这么好——”游桃桃难以置信。
“嗨!咱们班有娜姐在就别想了。”秦天安慰地拍拍游桃桃的肩。
“话是这么说……”游桃桃难得灵机一动,兴奋地说,“但我们可以自己去啊!二班已经去阳凤山了,那我们就去大堰乡吧,反正知著还没去过!”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知著:“……”
“咳……”结果程燃抢先一步开口,“我就不去了,还有几套题打算做一下。”
还没等游桃桃和秦天他俩说扫兴,赵知著也紧跟其后,忙不迭地说道:“我也不去,有个英文辩论赛直播要看。”
游桃桃悠悠地把目光转向一直未开口的李向阳,说:“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都要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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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李向阳突然出声了,他说:“我去。”
李向阳说不去没什么奇怪的,他说去才真是让大家震惊。游桃桃和秦天瞪大双眼看向他。
他往教室中间指了指。
游桃桃和秦天顺着李向阳的方向转头一看,在一大片睡觉、看闲书、玩手机的人当中,只有三个人正襟危坐地认真学习——程燃、赵知著、王可娴。
然而在齐刷刷的雪花卷和油墨的气味之中,只有王可娴一人紧皱眉头,焦躁难安。
胜负一目了然。
李向阳低头推了推眼镜,淡然开口:“反正第一第二与我无关。”
实则恨不能用眼镜的反光将秦天搭在游桃桃肩头的手给烫出洞来。
“生活是种律动,须有光有影,有左有右,有晴有雨;滋味就含在这变而不猛的曲折里……”逮着一篇自己喜欢的文章做阅读理解,苍钟晚又开始在讲台上摇头晃脑起来。
语文课大部分时候就是大家放松一刻的时候,毕竟这东西厚积薄发,会的都会,不会的一时半会儿也提不上来。
程燃难得地撑着脑袋望窗外,期中过后气温一天天升高,渐渐地空气里有了夏天的味道。
然而五月之后也是南方流感高发的季节,程燃前几天打过球后湿汗就这么在身上风干,还真得了场病。
深夜十一点,楼下的药房早就关门了。他没办法,从阳台望到隔壁还没熄的灯,于是厚着脸皮跑去敲门讨药吃。
赵知著披着外套来开门,最后还真找了一堆药和退烧贴给程燃。
她本想就这么打发了程燃完事,没承想却被莫名其妙拐去了程燃家,还给他烧起了热水……
“你困了吗?”吃过药后,程燃躺在自家沙发里,抬手扯扯赵知著的衣角。
“干吗?”
“39℃……”程燃把温度计递给赵知著看,奄奄一息,“我怕我一个人会挂。”
“我去。”赵知著被他的高烧吓到了,重新站起身。
“你不管我了?”程燃委委屈屈道。
赵知著翻了个白眼,回头说:“我去把题拿来你家写——”
少年人身强体壮,第二天一早什么就都好了。倒是赵知著,裹着自家拿来的毯子在程燃家沙发上睡着了。女孩蜷缩着身体,小小一团,在睡梦中微微皱眉躲避窗户射来的阳光。
苍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光线随着时间推移斜射进教室,接着被某位同学光滑的书衣一反射,晃了赵知著的眼。
她不由得一皱眉,却被程燃恰恰好看进了眼里,和那天清晨一样。
少年低头微笑,盯着卷面的文章出神,老舍的《小病》在他眼里倒似全然写满了“恃宠而骄”四个字。
好不要脸。
“那这节课就先这样。”苍老师看看手表,差不多可以下课了,于是拍了拍手里的粉笔灰说,“对了,那个学习委员,下课后去你们韩老师那拿排名榜。”
王可娴应了声“好”。
老师前脚一走班上就自行下课,前后左右地聊起来:“欸,这次月考第一,你们押谁?”
“他们俩一般不是轮着考第一嘛,上次是赵知著在前,这次我猜程燃。”
……
两个学霸突然开始不要命地学习,在整个年级里一骑绝尘。最开始上游的同学们还压力大到睡不着觉,但后来就看开了,反正自己撼动不了那两位,别人也不行。
“我觉得不一定。”某位同学信誓旦旦,“程燃不是被物理老师拉去做竞赛题了吗?其他科应该会分心吧。”
另一位同学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瞥了过去,痛心疾首道:“你不知道?”
“什么?”
“人家拒绝了物理老师的全国竞赛邀请,说是没兴趣,而且还说……直接考又不是考不上清北……”
其他吃瓜者倒吸一口气,感叹王者不愧是王者。
只有某位另辟蹊径,睿智地推推眼镜,小声说:“难道你们不觉得其实程燃是怕参加竞赛分心了就考不过赵知著吗?”
众人沉吟,这么说也有道理。细细想来,这轮番坐庄的第一第二,期间明争暗斗竟不亚于后宫争宠……
看来校内追番指日可待啊。
结果这次竟然还是赵知著第一,甚至她比程燃多了整整八分。
少许人开始怀疑起程燃的能力了,殊不知人家是因为感冒所以空了道大题不想写。
赵知著倒没那么关心自己的成绩,她走到座位末尾,拉着游桃桃出了教室。
“你怎么了?”赵知著在走廊无人的拐角处才问出来。
游桃桃基本都是倒数第一,这不奇怪,但这次她的数理化三科全是孤零零的数字“0”。
除非是故意的,不然再差的考生都不可能在有选择题的情况下考三科零分。
但游桃桃没说话,过了很久,她问赵知著:“知著,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会觉得恶心吗?不是恶心这个事情,而是恶心自己。”
一句话把赵知著拉回了半年前泥泞般的生活里,她缓慢地回答了游桃桃:“会。”
游桃桃反身紧紧抱住了赵知著,可能是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之后好受了很多吧。
“那你会强迫自己继续下去吗?”游桃桃靠在赵知著肩膀上问。
“不会。”
赵知著好像明白游桃桃在难受什么了,她说:“一个人能早早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是很难得的,更何况……你还有家人。”
“真正的家人会理解你的,和他们好好说。”赵知著摸了摸游桃桃的头,然后牵着人【创建和谐家园】室。
结果她们在教室外偶遇了秦天和程燃。
秦天这感人的情商根本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巴巴地往她们跟前凑,嘴里还贱兮兮地叼了个油桃儿,“咔嚓”一口下去果汁四溅:“你看这是什么?和你一个品种的,哈哈哈哈哈哈!”
赵知著一个巴掌就拍在了秦天的后脑勺上,还有她扫过来的冷冷目光,明明白白地告诉程燃:管好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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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摸着脑袋不明所以,委屈巴巴地看了眼燃哥,他燃哥不为所动地把他的头转了过去,说:“别看我,我也打不过她,赶紧走。”
中午王可娴又去了一趟办公室,领了三张卡片回来。
这原本是龙溪一中只有高三才有的传统,将年级前十的照片、名字、成绩还有个人座右铭张贴在学校公示栏里。
但前几天学校里开了个会,决定把这个做法普及开来,高一高二也要这么做,提升全体学生的学习竞争感、紧迫感。
有人说,大概是好几年了,一中都没再出过市状元。这位校长是新上任的,誓要把隔壁实验附中比下去。
一班的尖子生一骑绝尘,年级前三都被他们班承包了。剩下的第四五六七名什么的自然也是别班的第一第二了,因此王可娴虽然是班级第四,但年级上也只到第十二。
这个差事让她一肚子气,白眼翻不停。
赵知著正趴着午睡,于是她就偏偏第一个去把人戳醒让人填卡片。但赵知著完全无感,赶紧填完了继续睡。
程燃是第二个,填到座右铭的时候他纠结了,抬头问守在他桌边的王可娴:“咳……赵知著,写的什么?”
“自己看。”王可娴把卡片甩给他。
巴掌大的卡片上照片的占比其实并不大,但也许是照片里的光线太好了吧,程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那里——一张学校里抓拍的生活照。
女孩扎着马尾,抱着一沓卷子从走廊走过。照片定格在她回头的一瞬间,拍照的人也许并未和她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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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分明,明艳逼人。
程燃想起了军训的那个下午,水花折射下她扬起脸庞的样子。
他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终于在王可娴不耐烦的临界点低头写下了自己的座右铭。
在旁边默默注视这一切的李向阳是第三个,他看完这两个人的卡片后推了推眼镜,果不其然地叹口气,最终决定救某人一命。
于是——晚饭后,公告栏前,高一组来自高一一班的年级前三,他们的座右铭惊人的匹配,引人驻足。
赵知著:书中自有黄金屋。
程燃:书中自有颜如玉。
李向阳:书中自有千钟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