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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危险的垂下眸子，轩辕翼阴沉的看着跪在脚下的太监：“寒王给了你多少钱？”
太监吓得连连磕头，袖子里攥紧了鼓囊囊的钱袋子，“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见寒王说的事情非常紧急，才冒死来报。”
“呵。”轩辕翼冷嗤，“朕还真不知道何时身边多了你这么条会给人传话的狗。”
“来人。”
一声令下，暗卫悄无声息跪在轩辕翼身后：“圣帝。”
“既然他这么喜欢给寒王办事，那就割了舌头，送给寒王，让寒王把他带在身边。”
“是。”
太监吓得想要求饶，却被暗卫一把捏住下巴，手起刀落半截舌头便从口中掉了出来，大口大口的血顿时从口中往外涌，剧痛，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别吵了柳愿休息。”
即便是这点声音，轩辕翼也怕惊了里面那个脆弱的女人。
暗卫得令，掐住太监的脖子，将人提起来，跃过宫墙，消失在夜色中。
轩辕翼在殿门前站了片刻，想到白天柳愿对他过于强烈的抗拒和陌生，终究决定去听听寒王到底要说什么。
若是些无用的东西，那他便立刻杀了这个占了柳愿八年的男人！
走出院门，他顺势说：“照顾好她。”
守门宫女恭敬答：“是。”
轩辕翼大步离去，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一等一的亲卫，他很放心。
第26章 帝王
轩辕翼在高轩台召见寒王，百丈高阁，登高而望，京城繁华灯火尽收眼底。
轩辕翼负手而立，极目远眺，终究看到的还是脚下的这一片京城，八年，他都没有望见他想看的人。
帝王本就孤独，如此一来，更加孤独。
寒王赶到，一丈之外就跪了下去，“小王叩见圣帝。”
这么远就行礼非他所愿，只是此刻他腿软，离轩辕翼越近，就越害怕。
他袍子上还沾着大片血迹，想起方才送来的那个太监，满口吐血的抓着他，他就知道已经惹怒了这个百国帝王，若是他还敢嚣张，那必定命丧于此。
两股战战，他声音都带着颤抖，满头大汗，他越等不到轩辕翼的回应，越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许久，久到养尊处优的寒王跪得膝盖没有知觉，轩辕翼才好似回过神一般转身，温和道：“寒王，何时来的？怎么不起身？”
寒王明知轩辕翼故意在晾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小王见圣帝欣赏京城夜景，不敢打扰。况且小王有罪，若不是有要事跟圣帝禀报，就算给小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深夜叨扰，请圣帝责罚！”
咚的磕了一个头，实实在在的声响，磕得寒王亮眼冒金星，痛的龇牙咧嘴。
可没有办法，若不这么平复这个恐怖帝王的心情，轩辕翼恐怕还没有耐心听他说话。
轩辕翼虚虚抬手：“寒王不必如此多礼，请起。”
寒王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起了一次没起来，又起一次还是没起来，最终第三次才终于歪歪斜斜站直了身子。
轩辕翼瞥过，愈发不快，这样的男人，怎能配的上柳愿？
看轩辕翼脸色又黑了下去，寒王顿时苦了脸，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圣帝。
“圣帝，请恕小王死罪，小王是来跟圣帝坦白这八年柳姑娘的一切经历的，这其中必定有圣帝如何都查不到的内容，还请圣帝不论有多恼怒，都请听小王说完。”
轩辕翼默然，的确，除了八年前柳愿嫁给寒王成为王妃之外，即便是轩辕翼也查不出任何其他的内容。
若能知道这些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能更亲近她一些。
“讲。”轩辕翼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跟寒王说。
寒王擦了擦汗，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实不相瞒，小王第一眼看见柳姑娘，就知道她曾是圣帝的结发妻子，轩辕国战无不胜的女战神，柳愿。”
许多年前，寒王还是个王爷，随老寒王四处征战，曾有幸在战场上领略过柳愿的英姿。
那样利落飒爽的女子，只一眼便刻在了心上，怎么都抹不去。
那时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可多年后，他的愿望实现，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周围突然涌起杀意，那摄人心魄的威压让寒王的腿又开始发抖，他也是王，他也有自己的骨气，可在轩辕翼面前，他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只有伏低的份。
终究是天下的王，自有震慑天下的威严，谁都无可比拟。
轩辕翼面色愈发阴沉，若寒王再多说一句他就一剑砍了他的脑袋！
明知道柳愿是谁的女人，他一个小小的寒王还敢觊觎，简直找死！
寒王知道轩辕翼怒了，扑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可小王知道柳姑娘是圣帝心爱的人，所以八年都只把柳姑娘当座上宾一般好生招待着，从未有过半点非分之想，若不是……若不是情况特殊，小王早就可以把柳姑娘送回到圣帝身边。”
看着地上的男人，明明是个王，却为了活命，蝼蚁一般苟且，轩辕翼嗤笑。
“呵，那为何寒王一拖就是八年？”
寒王不该抬头，便干脆跪在地上，额头贴地说：“一切皆因薛长安，若不是他，柳姑娘不会八年不归！”
第27章 她失忆了
直到这一句，轩辕翼才终于来了兴趣。
八年前薛长安为了柳愿痛骂他一顿，他便知道薛长安已经对柳愿动心。
只是没想到，薛长安竟有偷天换日的本事，让轩辕翼成功相信雪山上那具尸体就是柳愿，还眼睁睁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了柳愿。
转念一想，若薛长安若只是空有一身医术，没有过人才智，又怎能成为轩辕翼的兄弟？
薛长安，自然也是人中龙凤，只是要看他想把心思用在什么地方。
用在医术上，他便是全天下无人能及的神医。
用在女人上，他便能带着一个女人藏得密不透风。
寒王不敢抬头，继续说：“圣帝必然好奇为何对您态度如此抗拒，那是因为薛长安让柳姑娘忘记了过去，除了薛长安，柳愿根本不认识任何一个故人。另外，柳姑娘的体质变得如此之弱，也是因薛长安常年给她用一种奇药，让柳姑娘十分依赖这种药，因此无法与薛长安分开。如今的柳姑娘，根本谁都不认，更是谁都不信，完全受了薛长安的蛊惑。”
轩辕翼面色未变，背在身后的手蓦然攥紧。
难怪她不认他，原来，她失忆了？
难怪她的体质变得那么脆弱，是因为薛长安给她用药！
呵，好一个薛长安！
为了让她只认一人，为了把她留在身边，薛长安竟能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枉他曾以为薛长安是个正人君子！
怒气转移到别处，轩辕翼看寒王的眼神终于平淡了些。
轩辕翼撩袍坐到圆凳上，淡淡道：“赐坐，看茶。”
寒王松了口气，但他是真真站不起来了，便有太监静静上前，一把将寒王拎起来放在圆凳上，又倒了杯茶放在寒王手边，才下去。
手握茶杯，寒王指腹在杯沿搓来搓去，始终没喝茶，在轩辕翼不耐烦的时候，才苦笑一声：“圣帝恕罪，小王……害怕喝茶。实不相瞒，小王便是因为喝了薛长安斟的茶，才受制于人整整八年。”
寒王伸出手臂，撩开袖扣，露出瘦的吓人的手臂，皮里肉外的筋脉，竟然一条一条全是黑色。
寒王压抑的喘了口气，缓缓道：“八年前，薛长安带着柳愿来到极北求血魂草，血魂草是极北圣药，长在冰川雪山之间，有起死回生脱胎换骨之奇效，因血魂草不能人工培育，极其难寻，我宫中只有三株，因此没有应允薛长安，谁料他便给我下了毒，逼我交出全部血魂草，否则便叫我立刻丧命。
无奈，我只能答应。但不知薛长安要对柳姑娘做什么，便要求与柳姑娘成婚，小王当时想，薛长安如此歹毒，若真要做什么对柳姑娘不利的事情，好歹碍于寒王妃的身份，也会有所顾忌，小王也能护柳姑娘周全。
那之后，小王身体每况愈下，薛长安每个月都会给小王解药，但也只能保我苟活一条性命，小王再也不能拿剑，再也不能练兵打仗，只能深居在王宫之中，一退再退，身为帝王，如此受制于人，当真耻辱。”
轩辕翼略略回忆，寒王曾经也是个骁勇善战的王爷，即位后也曾开疆扩土，但八年前忽然开始休养生息，眼见着国土被人吞并，却只守不攻，节节败退，退居到难以生存的苦寒之地才终于守住了最后的疆土和王位。
原先，极北也曾对轩辕边境构成威胁，如今，偌大的极北，就只剩弹丸之地。
却原来，这其中藏着这样的缘由。
他早就知道极北的事情，但这些年，他满心哀念柳愿，加上应付百国，他根本无心在意那寸土之国。
若是他早就去派人查探一番，说不定，他早就找回柳愿了。
第28章 神秘厚礼
薛长安，真是好本事。
也学会挟天子令诸侯那一套了。
敢为柳愿毁了偌大一个极北，当真是，有胆色。
轩辕翼勾了勾唇角，不知是欣赏还是讽刺。
见轩辕翼并未接话，寒王第三次跪了下来：“圣帝，小王此次冒死夜访，一为将当年真相告知圣帝，二为……为保小王一命！求圣帝，为小王做主！”
咚！
又是一个重重的响头。
轩辕翼回过神，“你想让朕如何为你做主？”
寒王伏在地上，没有抬头，贴近地面的那张脸上，写满了阴狠：“请圣帝为小王要出解药，然后，杀了薛长安。”
“呵。”轩辕翼摆弄起手中的茶杯：“你可知，薛长安曾是朕过命的兄弟，你开口要朕杀他，好大的口气！”
“圣帝，圣帝也说了，那是曾经！如今薛长安敢与圣帝抢女人，朋友妻不可戏，可薛长安带着柳愿，两人在我宫中同床共枕了整整八年，薛长安已经不把圣帝当兄弟，圣帝难道还要把如此虎狼之心的人当兄弟吗！”
轩辕翼的脸猛然沉下来，同床共枕八年！
茶杯在手中，咔嚓一声碎开，茶水溅了一桌。
寒王微微勾起嘴角，果然轩辕翼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他就是要轩辕翼发怒，越怒，薛长安的死期就越近。
但寒王以为轩辕翼会发很大的火，可这么半天，他也只是捏碎了一个杯子而已。
疑惑间，听见头顶轩辕翼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你一家之言，要朕如何相信，你口口声声要朕助你，你的诚意又在哪里？”
“圣帝！小王危在旦夕，必然是半句不敢有假啊！此次百国宴，不顾薛长安威胁把柳姑娘带到轩辕，带到圣帝身边，便是小王的诚意，请圣帝明鉴啊！”
轩辕翼冷冷看着寒王，他不是看不出这个小王的把戏，也不是听不出他的意思，但他是圣帝，要被一个小小寒王摆布？
且不说寒王说的话真假各占多少，光是他的企图之心，就够轩辕翼砍他的脑袋。
薛长安用毒药操控寒王，终究也只是以此方便使用极北的珍贵药材，军国大事依然还是寒王做主。
若寒王真的有心为他和柳愿着想，必定早早差人送信告知他柳愿还活着的消息，何以要等到八年之后？
柳愿名扬天下，寒王什么心思，难道轩辕翼就看不出来？
维护是假，想要占为己有才是真。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