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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否认，曾经的柳愿，即便恨毒了轩辕翼，骨子里也是爱轩辕翼的。
倘若她真的恢复了记忆，发现轩辕翼死了，那恐怕，她也活不成了。
他不能让她死，他想让她好好的活着。
即便她恢复记忆后，只会选择轩辕翼。
若她最终还是会跟轩辕翼在一起，他想，今天这番话，总会对轩辕翼起点作用，往后轩辕翼若是要伤害柳愿，总归会好好的忖度一下。
再不多言，薛长安兀自回到芳华宫，看着榻上柳愿抱着柳彻安静的睡着。
她掌心的血已经止住了，若最终她选择了轩辕翼，而轩辕翼总是让她受伤，而他又不在，不能为她疗伤，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或许未来柳愿会抛弃他，他的心口就开始隐隐作痛。
第37章 真相
轩辕翼在芳华宫院门外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忽然回神时发觉，天已经黑了。
他不敢再靠近柳愿，仿佛只是朝她走进一步，就会让她遍体鳞伤。
半晌，他转过身，胸口一滞，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宫女连忙扶住踉跄的轩辕翼：“圣帝，您……”
“无碍。”
轩辕翼拂开她们的手，脚步虚浮的慢慢走，慢慢走，离芳华宫越来越远。
夜深，柳愿醒了过来，看见倚在床头睡着了的薛长安，安心的笑了笑，怕惊醒他，她轻轻拿起薄被盖在他身上。
薛长安浅眠，稍有声音便醒了，他总是如此守在她门外，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生怕她受到伤害。
握住她的手，他淡淡笑：“怎么醒了？”
她回握住他的手：“白天睡多了，就醒了，你怎么靠在着就睡，若是着凉了谁来保护我？”
快入秋了，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发凉的脸颊：“看，脸上冰凉，我给你暖暖。”
薛长安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手，脸在她掌心缱绻的蹭了蹭。
“对了。”她忽然说：“我又做梦了，梦到的还是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他总是让人打我，我梦见自己满身是血，那种痛，就好像是真的一样，可即便那样，我竟然还是爱那个男人，长安，你说，梦里的我，怎么那么傻呢，那样的男人也值得人爱吗？”
薛长安的手一顿，忽而认真看着她：“柳儿，倘若你做的那些梦，都是真的呢？”
“都是真的？”
柳愿有些茫然：“你是说，我真的爱过一个男人，为了他变得遍体鳞伤还毫不后悔？”
“是。”薛长安默然点了点头。
“你骗我的吧，我怎么可能是这么傻的女人？放着对我这么好的长安不要，去爱一个往死里伤害我的男人？”柳愿干涩的笑，她知道，薛长安不像是在开玩笑，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我没有骗你，在你受伤害的时候，我们之间还没有感情，那时候，我甚至，没有出手救你，你会恨我吗？”
薛长安万分悔恨，若他能早些看【创建和谐家园】相，或许她不会那么绝望那么难过那么无助。
不安的看着柳愿，只见她坚定的摇摇头：“我不恨你，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况且那个时候你还不喜欢我，说明我也有不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你不救我，我没资格怪你。只要我们以后好好的就好。”
柳愿靠在薛长安怀里，她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然而薛长安与她分开，他想让她知道全部，他不想对她有所隐瞒，知道一切之后，她是去是留，他不会阻止，他不想等到她恢复记忆后，怨恨他什么都不告诉她。
“柳儿，其实，你第一任夫君，就是轩辕翼，那个曾经深深伤害你的男人，就是他。彻儿的生父，也是他。”
薛长安当年把柳愿从雪山带走，诊脉时竟发现她腹中有了胎儿，这个孩子竟然这么顽强，即便柳愿遭受了那么多苦难，竟然还在她的肚子里，好好的活着。
柳愿哭着求他，说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孩子。
无奈，他才去极北，不惜一切代价，宁愿下毒要挟，要要得到血魂草，给柳愿脱碳换骨，让她能够保住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用了血魂草后，柳愿就失忆了，他从未跟她说过柳彻到底是谁的孩子，这么多年，柳愿始终以为柳彻是他们的孩子。
他也曾想默认，他也会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但若是哪一天柳愿恢复记忆，他之前的谎言和默认都会被无情揭穿，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他自己先行坦白。
第38章 死囚
柳愿震惊了一瞬，薛长安以为她会惊讶，会难以接受，可那种情绪，竟然只持续了一瞬。
她展颜一笑：“不管我以前爱谁，不管彻儿是谁的孩子，现在我们母子俩，都只会守在你身边，那个轩辕翼，就让他做他的圣帝，不是很好吗？”
柳愿不是不震惊，不是轻轻松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而是她实在无法接受。
那个在梦里一次次让她流血，让她痛苦得快要死掉的男人，竟然就是如今这个软禁着她，一次次想伤害她的轩辕翼。
她又怎能忍受自己再一次留在这样的男人身边？
“长安，我们逃吧，天涯海角，我都跟你走，我不想留在这里了，带我跟彻儿走，好不好？”
“我想等你恢复了记忆，到那时，你想走，我一定不惜性命带你离开，你现在做的选择，不是你真正的想法。”
“可是，长安……”
“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薛长安摆脱她的手，狠心起身离去，关上房门，他静【创建和谐家园】在门外的石阶上，一个人望着月亮。
一如过去八年一样，守着月亮，守着她。
……
天牢中，一个不起眼的牢房里，蜷缩着一个不成人形的犯人，有老鼠从旁边爬过，那犯人迅猛的伸出满是伤痕的爪子，尝尝的指甲一把扣紧老鼠肚子，把老鼠整只塞进口中。
蓬乱的头发底下，一双眼瞪着，盯着四周还有什么吃的经过。
抬眼，却看见结实的木桩外，停了一双官靴。
半截老鼠尾巴还在嘴边晃荡，犯人缓缓抬起眼，看见了外面站着的人，咧嘴笑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啊，姐夫。”
赵忠四下看了看，迅速用钥匙打开牢房大门，将一件披风扔了过去：“趁岗哨换班，赶紧跟我走。”
杜若不紧不慢披上披风，看着赵忠的官府，嗤笑起来：“呦，姐夫都成了护国大将军了？当真是会卖国求荣啊！”
“闭嘴！”赵忠一声低喝，拽着杜若就往外走。
可没走出几步，就觉腹中一凉，缓缓低下头，之间半截长剑露在肚子外面，染着他的血。
杜若在他身后，用力把剑抽回来，赵忠的肚子立刻血涌如注，高大的身影跪倒在地。
杜若抬脚将赵忠踩到地上，剑刃抵在赵忠脖子上：“当初你一剑斩断姐姐脖子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
血从赵忠口中涌出来，他抽搐着，什么话都说不了，杜若看的厌烦，一剑挥落，砍下了赵忠的脑袋。
扔了剑，杜若头也不回的走了。
“姐姐，你的仇，我给你报了，你们一家三口，在底下好好过日子吧。”
在这天牢里，虽然她哪里都去不了，但该得知的消息，她一样都没落下。
东陵国灭，她已无处可归，柳愿死而复生回来，轩辕翼把她安置在芳华宫，皇后一般供着。
杜若借着乌云蔽月，在夜色中穿行，回想这么多年的种种，酸涩涌上心头。
她跟杜轻羽是双生姐妹，从小就经受东陵训练，成了奸细。
后来姐姐被派到轩辕翼的身边做婢女，领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了轩辕翼。
赵忠是东陵早就安排在轩辕翼身边的奸细，东陵把姐姐派过去，就是让他们合作，杀死轩辕翼。
那时姐姐和赵忠已经私定终身，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姐姐决定铤而走险，给轩辕翼下毒，可轩辕翼竟然被救了回来，毒药再也不能对轩辕翼起作用，而轩辕翼武功高强，身边高手如云，她再也没机会下手。
赵忠看不到希望，便想留在轩辕，不再回到那个折磨人的东陵去，可姐姐不肯，姐姐要为国尽忠，最终，赵忠狠心砍了姐姐的脑袋，还害死了姐姐腹中的胎儿。
第39章 去死吧！
姐姐死后，东陵又把杜若派了过来，东陵根本不知道姐姐的死是赵忠所谓，还要杜若跟赵忠配合。
杜若早就觉得姐姐死的蹊跷，便把真相查了出来。
她好想杀了这个负心人为姐姐报仇，可是她不能。
所以她就威胁赵忠，给轩辕翼军中的将士下毒，若是他不照做，她就像轩辕翼揭发他，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活！
最终，毒虽然下成了，但赵忠却没有被怀疑，反而是她，引火烧身，让自己在那个天牢里受了整整八年的罪。
这八年，她何其痛苦，她要杀了柳愿，杀了轩辕翼，杀了他们的孩子。
凭什么他们可以幸福，凭什么她和姐姐就要承受国破家亡举目无亲的痛？
她恨，她好恨！
她要他们都死，全都死！
芳华宫外，忽然传来兵器碰撞的铿锵声，薛长安从石阶上起身，迅速回到殿中，抱起柳彻，叫醒了柳愿。
“怎么了？”
柳愿听见外面的声音，跟着紧张起来。
薛长安抱紧了孩子，不知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轩辕翼的人能否保他们无虞。
杜若从小练武，虽然受了八年酷刑，可她胸中憋着一口怨气，打起来竟一点不输于轩辕翼亲自训练的暗卫和宫女。
一敌三十，竟然始终没有落败。
“快，去禀报圣帝，有刺客！”
有人撤了出来，向凌云殿奔去。
轩辕翼夜深难眠，忽听外面传来跌跌撞撞的声音：“圣帝！圣帝！芳华宫，有，有刺客！”
轩辕翼猛地起身，奔出殿外，看见外面跪着的人满身鲜血，顿时大惊：“调御林军去芳华宫，务必保柳愿和那个孩子万全！来人带他下去疗伤。”
拔剑跃上宫墙，踏着房瓦，拼尽全力朝芳华宫狂奔。
心跳不受控制，他只怕自己晚到一刻柳愿就会有危险。
什么人能伤到他亲自训练的暗卫？
巡夜的御林军见芳华宫有刺客，已经混战到了一起，轩辕翼从宫墙上一跃而下，一眼就看见人群中那个疯了一样砍杀的人，竟然是杜若。
她竟有这么好的武功，没想到她隐藏的这么深。
上百御林军匆匆赶来，终于制服了杜若。
两人按着她，才将她按在地上。
得知外面已经没有危险，柳愿和薛长安出门来看。
杜若一看见柳愿，猛然发狠，双臂一挣摆脱了束缚，拔出怀中藏着的匕首，直向柳愿的心口刺过去。
“柳愿，去死吧！”
“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