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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曦心中一沉,却维持着面上的冷漠。
见她如此,容珣脸上冷得像要掉下冰渣,修长身姿仿佛在那莲池里头浸过一遭,周身寒凉彻骨。
赵紫柔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牵住容珣衣袖。
“将军,紫柔已经没有家了,你娶我好不好?”
“就算将军被定罪,紫柔也想陪在将军身边,陪你一同赴死......”
容珣面容冷峻,看不出情绪。
他扶起赵紫柔,同她站在一处,冷冷看向顾兰曦。
“容某的夫人善妒,若她应允,我自然没话说。”
平静的嗓音,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顾兰曦却如遭重击。
眼前开始阵阵发黑,她转身,死死盯着水榭里的睡莲,不让眼泪掉下来。
“曦儿,我在问你话。”容珣看着她,凤眸中孤注一掷。
第10章 天底下最希望容珣幸福的人
容珣紧迫到极点的眸光,仿佛这是他在世间唯一能抓住的一点暖意。
顾兰曦眼中浑然一片。
那青色睡莲满池都是,她却什么都没看清。
她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唇瓣却像被蜡封住,过了许久许久,才吝啬地轻启朱唇。
“可。”
她没有看见,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容珣,眼中划过一抹孩童般的脆弱。
仿佛轻飘飘的一个字,比死亡更能予人重击。
容珣对着她单薄冷漠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自嘲。
“如此,甚好。”
他走了,纷纷杂杂的脚步声也随之远去。
顾兰曦耳边忽然静的可怕,只剩下莲衣如隔云雾的呼唤。
她想说自己没事,一张嘴,喉间却痒得她呛咳起来,胸口好似有什么崩裂了,她咳的撕心裂肺,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一直压在胸口的重量,却轻松了许多。
见顾兰曦咳出大口大口猩红的血迹,仍不停歇,莲衣几乎以为她要死了,惊慌地扶住她:“将军还没走远,我这就去叫他回来!”
“不许去......”
顾兰曦喘息着,竭力压住翻涌的气血,染血的指尖固执地紧握莲衣的胳膊,“你扶我回去换身衣服便好......”
莲衣知道她的脾气,只得扶她回去。
入夜,便有小厮来请,让顾兰曦去正厅用晚膳。
连日来损耗心神,又咳了一回血,她已憔悴许多,盖上厚厚的胭脂才遮掩住面色的灰败。
瞧见一袭红衣面容俊朗的男人,她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在他身旁坐下。
赵紫柔发现顾兰曦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侯门嫡女的身份,俊美的夫君......
凭什么,她的一切都得来的如此容易?
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端着茶盏在顾兰曦身前柔柔跪下。
“姐姐喝了我奉的茶,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是永安候嫡女,你是个什么东西?”
顾兰曦皱着眉头,尽力扮演着刻薄的女人,只盼着这样,能令容珣彻底忘记她。
正要拂落赵紫柔手上的茶水,纤细手腕,却被容珣的大手隔着衣袖握住。
“你巴不得我娶她,又为何不喝?”他嗓音沉怒,沉黑的眼眸好似能洞穿人心。
心痛的快要裂开,顾兰曦面色却是近乎残忍的平静。
“她碰过的茶盏,我觉得恶心。”
竟只是如此荒谬可笑的理由。
容珣眼底阴寒,将她的手腕攥到身前,“由不得你!今日就算她奉的是滚油烈毒,你也得喝下去!”
战场上厮杀过的男人,面色骤降时周身的寒意有如实质。
他对赵紫柔的维护,让顾兰曦无比难过,近乎无措地偏头,借着端起茶盏的动作遮住眼睛。
泪珠坠入茶水中,无声无息。
见她胡乱喝了几口,赵紫柔怯怯发问:“主母现在能准我留在将军身边了吗?”
眼前如隔了弥天大雾,顾兰曦端着茶盏,只觉自己就像是戏文里拆散主君良缘的毒妇。
但其实,天底下最希望容珣幸福的,是她啊......
好一会,掌管中馈的铜黄钥匙落在赵紫柔手中托盘上。
在她惊愕的目光中,顾兰曦逼着自己恍惚出声,“一愿郎君千岁,二愿汝身常健,三愿夫君与你......琴瑟和鸣,岁岁长相守。”
容珣湛黑如墨的眼眸中,有什么崩塌了,再无半点光亮。
眼前阴影落下,顾兰曦下意识闭了闭眼睛,才发现那是容珣离开时宽大的袖角。
她似乎感受到他身上无边的寂寞与冷清,但看过去时,容珣高大的剪影已携赵紫柔大步向内院走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从前不喜欢赵紫柔,现在却是迫不及待了。
“将军......你慢些......”
娇柔的呼唤果真令容珣慢下脚步,他耐心的等着赵紫柔跟上去,顾兰曦看见,他弯唇微弯,对着赵紫柔郎然一笑。
容珣作风铁血,俊美威仪的面容,从来只对她展露笑颜。
如今,他却对赵紫柔温柔淡笑,眼中和煦,比三月的春光还要动人。
这是独属于她的容珣。
她费尽心血,豁出性命去保护的容珣,现在对赵紫柔这样笑着。
白瓷盏摔落在地,发出清越的悲鸣。
眼看着他们进了听风院,厚重大门在眼前缓缓阖上,顾兰曦心中无比坚定的信念,忽然溃不成军。
她冲向听风院,疯魔般地用指甲去抠已经从里面关上的大门。
“容珣你出来......”
“我后悔了......求求你......”
“你出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第11章 杀了我
指尖血肉模糊,她泣不成声,腹部逐渐蔓延开针扎般的痛意,那痛意愈演愈烈,蔓延到全身,她一寸一寸滑到冰冷石地上,力道微弱,仍不懈捶打着坚实的玄黑门板。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容珣能活下来,她愿意受尽这世间所有的苦难,刀山火海也不为惧。
可萧染尘更狠,他要她眼看着容珣另娶他人,要她明白,这就是反抗他的下场。
顾兰曦悔到了极点,但似乎为时已晚。
这扇木门,就像一个牢不可破的屏障,牢牢将她隔绝在外。
嘴唇无声张合,她睁着泪眼,没人能听见她在心中一遍遍地悲戚高鸣——
“容珣,你出来......”
月上中稍,她始终没有等到容珣。
腹中如同有一只大手翻搅,在剧烈钝痛中,有什么正在从体内流失。
初秋的暖夜,她却觉得很冷,头顶随风晃动的红灯笼,竟像血色般从眼中沁开,模糊一片。
鲜血淋漓的手一寸一寸向下滑落,顾兰曦再也支撑不住地疲惫坠地。
听风院深处。
容珣正欲关门,修长的手指忽然顿住。
喜桌边正等他喝合卺酒的赵紫柔不安道:“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见哭声?”
他怔怔望着院外,可除了安静的山石翠竹,什么也瞧不见。
赵紫柔眼中划过一抹惊慌,含羞带怯地道:“许是下人在讨赏钱......夫君,休息吧。”
容珣关上门,沉默的走了过去。
直至吹灭红烛,心中始终像有一根线在绷着,却不知道是何处不安。
......
“......裴先生快看!夫人醒了!”
耳边有人急切地呼唤,顾兰曦睁开眼睛,她已回到了青莲院。
莲衣哭声道:“奴婢见您去了许久,寻去听风院,没想到您晕在了院子门口。去请了裴先生,才将您背回来......”
听出她话里的哀伤侵染,顾兰曦记忆回笼,手指颤抖地摸向平坦的小腹,目光看向正替她把脉的裴玉书。
裴玉书额头竟渗出薄汗,眸光歉然。
“夫人的确怀有身孕,可连日来郁结于心,再加上方才受了【创建和谐家园】......”
孩子......
她逼走父亲的谎言,居然一夕成真,这便是报应吗?
泪水不知不觉浸湿眼眶,顾兰曦直直看着裴玉书。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