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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咯噔一声。
若女医瞧不出病,只怕没那么容易瞒过皇帝。
“姑娘不会晕过去了吧?”丹桂在外面许久没听见动静,急地推门进来。
“女医这边请。”
拿起离自己最近的白瓷瓶,倒出黑色药丸,顾兰曦想也不想就咽了下去。
“咳咳......”入口苦不堪言。
丹桂撩开幔帐时,顾兰曦靠在暖塌上咳得小脸泛红,怎么也压抑不住咳嗽声。
女医面色一变,上前跪在榻沿握住顾兰曦的手。
她动作太快,顾兰曦根本来不及拒绝,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抽出手,女医却惊道:“顾才人脉象紊乱,却瞧不出什么病症。”
“这可如何是好?”丹桂急地团团转。
若顾兰曦有事,只怕她们都逃不脱干系。
“先用些止咳的药吧。如此咳下去,恐会伤及肺腑!”
又是一碗黑黢黢浓稠的药汁,顾兰曦被强行喂下半碗,咳嗽止住了些,还吐出不少,死也不肯再喝。
心中叫苦不迭,不停祈祷那个药丸除了咳嗽还能更有用一点。
丹桂又命人去拿一碗过来,端在榻前劝道:“良药苦口,求姑娘先忍忍。”
“别过来,我不喝了。”
顾兰曦从小到大是药罐里长大的,可最怕苦。
如此生硬地灌药胃里翻江倒海,小脸皱成一团死死用帕子捂住嘴。
忽有人道:“娇气。”
顾兰曦心惊抬头。
只见幔帐两侧的内侍恭敬低首,萧染尘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面色阴沉地盯着她。
顾兰曦只觉自己像被一只猛兽盯住了。
少帝进来拿起丹桂托盘上的药碗,拿起勺子喂到她唇边。
顾兰曦没由来的一慌,“我......我自己来吧......”
接过勺子,小手捧起碗仰头灌了下去。
苦得眼睛泛泪,边喝边呛,黑色药汁从唇边溢出,仍不敢停下。
明黄色袖摆下的修长手指攥到一起。
萧染尘目光深沉晦暗,压抑着一种烦躁的倦意。
若是平时,他早就叫停了,哪里舍得叫她吃一点苦头?
可今日在宫宴上演了几个时辰的母慈子孝、夫妻和睦,早就耗尽了他的耐心。
等她喝完才转过头看向女医,“她所染何症?”
女医惊慌地跪下来,“奴婢无能,看不出才人所染病症,但近日天气转凉,许是患上风寒的前兆。”
萧染尘越发得面无表情。
拿出锦帕轻轻擦拭她沾染药汁的嘴角,他很用力,很快就将她娇嫩的肌肤擦红了。
“孤在宫宴上等了你几个时辰,因何失约?”
顾兰曦眼中露出瑟缩的情绪,糯糯道:“我不舒服......”
“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偷偷去桃林见容珣了?”萧染尘面上带着冷意。
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皇帝怎么知道?
淡淡酒气萦绕在鼻尖。
少帝今日饮多了酒,眼中已有醉意,充斥着浓浓的偏执,一瞬不瞬盯着她,没有错过她一丝细微的表情。
顾兰曦被他的视线看得忐忑不安,“陛下既已怀疑我,还问我做什么......”
话未说完,胸口忽然泛上一股痒意。
喉间苦涩难言,顾兰曦吐出一口血向前瘫软下去,伏在皇帝抱住她的胳膊上虚弱喘息。
“曦儿!”
萧染尘面色大骇。
对女医怒道:“风寒之症如何会吐血?”
第90章 共度良辰美景
女医看了看顾兰曦紧皱的眉心和憔悴的面色,忽然明了。
“陛下息怒!顾才人吐出这口血说不定是好事。她忧思过滤,又郁结在心,若再不解开心结,恐有性命之忧......”
他把她捧在手里,放在心里,何来性命之忧?
萧染尘按了按太阳穴,挥手让她们退下。
盯着顾兰曦苍白的小脸,“孤对你不好吗?为何还会郁结在心?”
顾兰曦唇上染了血,胸口闷痛,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慢慢抬起清澈的眼睛。
虚弱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一字一顿,“只呆在陛下身边,我便觉得呼吸不畅,就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从前假装恭顺是为了出宫,如今激怒萧染尘也是为了出宫。
她知道说出这话会有怎样的后果。
下一秒,顾兰曦忽然被沉怒的帝王推到按在榻上。
少帝俊容迫近得几乎要贴上她的唇,浅金色眼瞳渐渐爬上红色血丝,目光冰冷。
“顾兰曦,若不是你容色倾城,朕早已杀了你一千次。”
“活着太难,死亡才是解脱。”
顾兰曦忍着害怕,笑容浅淡,“我巴不得陛下赐死呢。”
萧染尘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皎洁俊秀的面容上再无半点醉意。
那双蕴含着威严的眼睛更红了,竟显出一丝压抑的委屈。
咬牙切齿,“孤对你千依百顺,从未对谁如此耐心过。只同你说一次气话,你居然要寻死!”
“顾兰曦,你到底有没有心?”
顾兰曦冷静地睁着清眸。
目光漠然道:“我的心,不是被陛下亲手挖空了吗?”
虽笃定皇帝不会杀她,看着少帝情绪翻涌的眼睛,背脊还是慢慢冒出冷汗。
少帝紧抿嘴唇。
颀长的身子紧绷到极致。
身下苍白的小脸和着血色靡丽的红唇,如芙蓉花开,鲜妍明艳。
喉头一滚,他的面色却越发阴沉。
想永远留住这样的美色,为什么不能杀了她呢?
死人,是永远不会推开他的。
疯狂的想法一晃而过。
萧染尘猛地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着。
在这个想法愈演愈烈之前,面色铁寒阔步而去。
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可怕的脸色。
等他的脚步声在殿外消失,顾兰曦身上的毛孔还毛骨悚然的炸开。
良久,长长地松了口气。
泪珠从眼角滑下。
她摸着肚子,温柔安抚着里头尚未成型的胎儿。
不知是不是错觉,腹部似乎有了弧度极其微小的起伏。
顾兰曦微微怔忪。
这是她和容珣的孩子。
昨日不知是何人对她施以援手,害怕容珣真的那样折辱她,她慌忙跑回了北宸殿。
只是,若要出宫,她和容珣要这样不堪的诀别吗?
撑起身子,顾兰曦拿出装满蘼芜草的香囊,对上绣的墨竹进行最后的收尾,湿润的眼中是无比眷恋温柔的爱意。
接着风平浪静的度过了两日,顾兰曦养精蓄锐,不过总有些不安。
宫中也太过安静了些,连偶尔能听见的后花园鸟雀的鸣叫都不见了,颇有些风雨欲来的预兆。
偶尔能听见主殿宫人恭迎圣驾的动静,她精神紧绷,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好在萧染尘似乎并未消气,一直未踏足侧殿。
最令她忐忑不安的是,本以为容珣会对她的逃离感到愤怒,想方设法的报复,结果他竟似销声匿迹一般,他不发作,她反而觉得难过和害怕。
中秋节的夜晚,皇城中点满了宫灯,灯火通明。
算着时间,顾兰曦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裙,让宫人都跟着去过节歇息。
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此时沈洙此时应该正在金水河边营造出她失足溺亡的假象,她只需要在宫宴散后趁众人离宫时混入某辆马车中。
打开殿门,她随意的视线看见张怀恩正带着人走进北宸殿,直直冲这边走来。
顾兰曦猛地低头走进夜色中。
“顾才人。”玉石阶下的声音唤住她。
顾兰曦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