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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平静的反应,顾兰曦眼前一黑,红唇抑制不住的轻轻发抖。
“果然是假的......”
纸上的字看似是官府书墨,但她昨夜看出纸上的笔力莫名熟悉,很像是人模仿的字迹。
因夜色太暗,心间尚且存着一分疑虑。
直到此刻撕毁身契,玲珑既没有疯魔痛骂,也没用崩溃大哭。
眼睛里的恭敬畏缩全部消失。
她好似褪下一层伪装的皮,变成了另一个人!
不。
应该说这才是月玲珑本来的样子。
眼睛清冽如水的女人悠悠然起身,过去总是微微弯腰听候吩咐的背脊挺拔起来,身姿潇然,身量竟比顾兰曦还要略高一些!
在顾兰曦怔愣的目光中,她干脆利落地扯下身上宫装碍事的外纱。
斜月流云发簪因大幅的动作从柔滑的发间滑落。
要坠地时,月玲珑未转头去看,随意抬手就稳稳接住,收进衣袖里。
只身着浅粉立领中衣看起来毫无气势的人,竟比身为北宸殿女官时更潇洒恣意!
隐隐窥见真相一角,顾兰曦喉头阵阵发紧。
忍住紧张吞咽了一下。
眸光紧迫地问:“你究竟是谁?!”
玲珑闻言垂下眼皮,近乎怜悯的看着她。
“姑娘,你最好不要探究我的身份,这对你没好处。”
“三番两次引我和晋王见面,于你又有什么好处?”顾兰曦仇恨的眼光死死盯着她。
陷害容珣勾结前朝叛军,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全都是眼前这个女人。
她怎么可能不去探究?
僵持间,罗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方才出去的小宫婢急急奔来,跪在帘外嗓音发颤。
“秦嬷嬷......秦嬷嬷她......”
宫婢害怕地停顿了一下,顾兰曦眼睫一颤,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77章 殿下的美貌不能埋没
小宫婢哭道:“秦嬷嬷被我们从水井中捞出来时,已经气绝......”
窗外,几个太监面上蒙着白帕,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走过。
看见从担架上垂下来浮肿死灰的手,顾兰曦恍惚了一下。
秦嬷嬷皱纹交错的脸、告别时欲言又止的目光浮现在眼前。
她骤然明白过来。
秘阁外告别,秦嬷嬷的口型是在说玲珑!
月玲珑瞥了顾兰曦一眼,冷冷看着恐惧抽泣的宫女。
“哭什么?宫中失足坠水的宫人还少吗?还不退下!”
声音冰冷无情。
殿门被从外面关上,顾兰曦浑身发冷,缓缓看向月玲珑。
“是你杀的秦嬷嬷?”
“姑娘如何认定是我?”月玲珑扬起眉角,“若是秦嬷嬷畏罪自尽,不想活了呢?”
“她被人毒哑,蹉跎半生,若不想活着早就死了!何必要等今日?”
顾兰曦怒到极点,月玲珑竟是眉梢一挑,抱着胳膊道:“没错,是我杀的。”
“姑娘还真是聪明。”
看着她无动于衷的眼神,顾兰曦背脊感到凉意。
这座看似华贵的皇城,是会吃人的。
哪怕玲珑平日再温柔和善,也终究和她是不同的。
能一点一点爬上北宸殿女官位置的人,手上怎会没沾过一点阴私?
她前半生一直呆在候府。
和府里的下人相处久了,便如亲人一般。
永安候从不屑于苛待下人,梅姨娘也治下有方,侯府里不会随意打杀下人。
可秦嬷嬷,是死在她眼皮底下!
“是你说的,她不识字,绝不会泄密行踪!”
顾兰曦眼尾发红,声音带着力度。
“杀了不是更保险?”月玲珑叹了口气,“如今宫中在查去过秘阁的宫人,我杀人灭口,对姑娘只有好处。”
“我不需要你替我杀人!”顾兰曦愤怒地说。
“若不是你想救容将军,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迟早要面对这些的。”
看着顾兰曦震惊泛泪的眼睛,月玲珑面上泛着冷意。
手腕一转,袖中划出一枚弯月形的轻薄冷刃,缓缓向她走近。
电光火石间,顾兰曦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这种刀刃,情急之下却想不起来。
玲珑道:“我在宫中蛰伏十几年从未引人怀疑,连皇城司都瞒过了。没想到第一个看出身契伪造的人,竟是姑娘。”
顾兰曦怔了怔。
皇城司如一个精密运转的齿轮,行事从未有过错漏。
能瞒过他们蛰伏十几年,这样的事,绝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心中也是巨震。
昨夜从身契中发现端倪,本以为今日就能得到答案。
可此刻顾兰曦才骤然明白,玲珑只是针对容珣陷阱中的一环,甚至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而已。
在北宸殿外救下玲珑,她以为自己救下了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官,可实际上,那只是玲珑缜密谋划的开始!
顾兰曦满眼恐惧向后缩了缩。
当背脊触到暖塌边沿时,如同找到支柱一般死死撑住。
“你背后的人,是谁?”
月玲珑顿住,眼中掠过一点深意,“等时机成熟,姑娘总会知道的.....如果你提前知晓身世,很可能会有危险。”
身世?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顾兰曦心中疑惑浓郁到了极点,语气更为冷凝,“若怕死,我便不会进宫!你今天若不说出来,我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个地方!”
听了她的话,月玲珑目光莫测看着顾兰曦,笑着说道:
“我背后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为你铺路。
姑娘身边有容将军,有小皇帝,还有晋王,掌握住他们,改朝换代还不简单吗?
我们苦心孤诣设计这一切,只为了让殿下将来的路更好走一点。毕竟,殿下的美貌和顾候养出来的心性气魄,可不能如此埋没在容府里。”
第78章 他又一次救了她
“为什么要叫我殿下?”顾兰曦红唇发着抖,“你的意思是,陛下逼我进宫,晋王和我的偶遇,全都是你们引导的?”
玲珑抱着胳膊没有再说话,她只能说这么多了。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扑来。
顾兰曦身子摇摇欲坠,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她也对自己的遭遇感到诡异,一次次误会和偶遇,她也觉得奇怪。可听到玲珑说她经历的一切全是写好的剧本,还是无法接受。
她极少出门,却在第一次猎场射鹿就撞到少帝怀里,容珣那时刚好有公务被调开;还有金水河边遇到晋王,闯入秘阁后又险些再次落到晋王手里;还有画像......
容珣因她蒙受不白之冤,皇帝对她格外执着,晋王也对她有莫名的憎恨。
甚至,她和容珣的婚事是不是也是这些人引导的呢?
顾兰曦不敢在想下去。
颤抖地抬眼。
皇城内唯一站在她身边,说要照拂幼弟的玲珑,原来隐藏的比海还要深。
这些人都是可怕的怪物。
任凭她如何努力,在皇帝凉薄的眼中,恐怕就如同逗弄一只走投无路的小猫。
这个认知让她眼中的世界都崩塌下去,无比黑暗。
唯一能带来希望的是——玲珑撒谎成性,现在一定又在骗她。
“我不信你。”顾兰曦冷冷打断。
玲珑一愣,只见她玉白的小脸布满防备和冷漠,语气执着。
“连身份都是假的,你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顾兰曦眼睛盯着玲珑,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却极快地动了一下,悄悄从榻沿摸出一个东西攥在手心。
“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言尽于此。”
没有发现她的动作,玲珑面色冷然靠近榻边,“姑娘既识破我的身份,就别怪我将你打晕,等我离开后你自会醒来。”
手掌凝聚了内力,散发着淡淡寒光。
她扬手劈来,衣袖纷飞间,顾兰曦忽而从身后拿出一个筒状烟花,拔下引线向上扔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