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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时,修长冷漠的身影已步下床榻,徒留一室寒凉。
容珣走了。
绝情的话不停回荡在耳边。
白皙手指放在尚且平坦的腹部,顾兰曦蜷缩成一团,面容麻木地睁着泪眼。
良久,唇边露出一抹苦涩凄婉的笑。
他恨她到如此地步。
她爱他也超越死亡,胜过世间一切。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忍痛在脖子上擦上沈洙留下的药膏,思及今夜种种诡异之处,顾兰曦不禁闭了闭眼睛。
她撑起残破的身子,下意识没有唤来玲珑询问,而是拿出她的身契,一丝一丝的细细查看。
捏着身契,顾兰曦没有漏看上面的每一个字,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不对劲呢?
身契是世人立身之本。
玲珑身为贱籍,不可能不在乎能翻身的机会,可她为何敢三番四次的骗她?
如此胆大,简直不像是寻常谨言慎行的女官。
等等......
如果,月玲珑真的不是寻常女官呢?
顾兰曦紧张的重新去瞧手中身契,渐渐瞪大双眼。
因着脑海中恐怖的猜想,白皙的五指将手中薄薄的身契攥到扭曲,满眼惊惧。
一夜无眠。
天边泛起鱼肚白,顾兰曦才浅眠一会。
外头传来宫侍走动的声音,脚步声轻而迅速,她满心疲惫,仍静静的闭目养神。
罗帐忽而被人束起。
玲珑抬眸,正对上顾兰曦清明且疲惫的眼睛。
玲珑没有发现她莫测的眸光,反而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
原本是挡在床榻前,这下心有底气让出顾兰曦的身影,笑道:“张公公,我们姑娘刚醒,劳累您走这一趟,奴婢等会就伺候她梳洗试用。”
张怀恩来做什么?
时隔几日再次听到皇帝的动静,顾兰曦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全身都控制不住地紧绷。
少帝忙于朝政,会知道她去秘阁找东西了吗?
第75章 我真是你如今的主子吗
张怀恩为避嫌远远站在屏风外。
寝殿内的人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看着玲珑挡在床榻前,他眼中疑虑一闪而过,不动声色收回探究的目光。
声音没有波澜地道:“不敢擅专,顾才人该谢的是陛下。”
“中秋宫宴,陛下特令顾才人随侍左右,若有不合用的东西,可即刻向侍中报备,还是现在就试为好。”
手中拂尘轻揽。
他身后的一众宫女鱼贯而入,直直走过他行至里间。
宫女们手捧攒金丝海兽纹缎方盘,上置衣物、脂粉、花钿等物,看起来都华贵的不似俗物。
顾兰曦略略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萧染尘来了就好。
她放松神思,看着为首宫女手上的点翠斜凤金步摇,眼中闪过一点异光。
正想起把金步摇藏在何处,张怀恩带来的宫女就扶她起来洗漱试衣。
怎么这样急?
黛眉轻轻蹙此,察觉到她们在偷偷打量寝殿内的状况,顾兰曦才察觉到张怀恩此番来意不一般。
她不敢有别的动作,如布偶般任由几个宫女折腾自己。
不一会的功夫,铜镜中的女子肌肤无暇,容颜倾城。
额间有一朵精致的芙蓉花钿。
美目流转间,清丽的惊人。
玲珑目露惊艳,对寝殿外福道:“回公公,都很合身呢!”
一个女官确认顾兰曦指头白皙,床榻上也没有任何飞灰,不动声色退回到张怀恩身边,附耳低秉了一句。
张怀恩手持拂尘立在殿中。
这才稍稍抬眉,对着寝殿内的方向略路躬身。
“陛下听到定然龙颜大悦,咱家这就回去复命,不饶才人清梦了。”
一行人来势汹汹,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是走时,张怀恩的步履轻快许多。
兰香殿内。
玲珑低声问:“姑娘,你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奴婢在兰香殿外守了一夜呢!”
“怎么?你巴不得我出事?”
一开口,声音嘶哑地惊人。
玲珑因她冰冷的语调愣住了,强笑道:“姑娘说什么呢?”
见顾兰曦冷冷地看着她,试探道:“姑娘昨日,可是撞见晋王了?”
顾兰曦在心中冷笑。
忍着舌上的痛意言简意赅道:“并未撞见外人。”
这一刹那,她将玲珑眼中稍纵即逝的情绪收进眼底,似感到失望,又有些庆幸。
宛如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没有旁的宫人在,顾兰曦也懒得演戏。
挡住玲珑要若无其事的来替她摘下额间花钿的手,冷冷道:“秦嬷嬷呢?”
“奴婢不知,许是在后院等候姑娘吩咐。”
看着玲珑没有波澜的表情,顾兰曦沉下眼睛,“唤她来。”
“是......”
玲珑唤了殿外一个小宫女去叫人,回来面对顾兰曦的沉默,莫名的心慌。
幸而顾兰曦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你可知方才张公公为何来此?”
平静的语气令玲珑松了口气,忧心道:“秘阁起火的事早间在宫中传开,朝中议论纷纷,甚至有人直言跟新入宫的顾才人脱不开干系,许是这样,陛下这才张公公来此。”
“姑娘,陛下此番试探定是出于无奈,你莫要往心里去。”
柔声的劝慰,让顾兰曦冷笑一声。
“你有了新的主子,还要为旧主说话么?”
玲珑眼中异色一闪而过。
“噗通”一声跪下,急迫道:“玲珑知错,今后绝不会再替陛下说话!姑娘是我如今的主子,奴婢只是想让你在宫中好过一些......”
“玲珑,我真是你如今的主子吗?”
玲珑一惊,抬眸就对上顾兰曦坐在床榻边静静看着她的目光。
如绸的墨发披散在肩头,顾兰曦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柔弱无比的人,却在这个瞬间令她浑身要惊出冷汗来。
第76章 究竟是谁
玲珑勉强笑了笑,“姑娘在说什么呢?”
顾兰曦从床榻边宽大的脚踏上站起来,赤足落在黑色榻沿上,是一种触目惊心的白。
她缓缓步下台阶,走到玲珑身前。
“你说藏书在前,官署在后。只是为了让我撞见晋王,是也不是?”
“怎会?是秦嬷嬷带错了路,又或是姑娘记反了地图吧?”
“事关容珣,我不可能记错。”
顾兰曦眼中神色无比清明,如冬日的风雪一般幽冷。
“将我推下金水河的也是你,你知道晋王在金水河畔,便故意引我冲撞。我那时被容珣的误会伤透了心,根本无暇注意他的话。”
玲珑稍楞,“容将军说了什么?”
“他说:前朝后宫本无路可通,若不是约好在此见面,你怎可能如此巧合碰到晋王?”
“容珣的预感不会错。”
顾兰曦记得容珣说的每一句话,她笃定地看着面如纸色的玲珑,“如此巧合,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的人!”
玲珑含泪摇头,“奴婢的身契捏在姑娘手里,我不会背主!”
“身契是世人立身之本,所以我才数次信你,可若这身契,本身就是假的呢?”
顾兰曦拿出那张纸,在玲珑眼前一点一点撕得粉碎。
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
玲珑没有来得及阻止她,被戳破身份,她干脆收回手淡定跪坐在原地,眼看着纷纷扬扬的纸屑如雪花般飘落在地毯上。
看着她平静的反应,顾兰曦眼前一黑,红唇抑制不住的轻轻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