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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不可置否，并未做声，顾兰曦心中便存了一分侥幸。
头几乎低到胸前，她大着胆子要从快步逃开时，一只大手忽而捞起她的腰肢带进怀里。
少帝身量颀长，从背后拥着她，略一低头就堵上了她嫣红的唇瓣。
他眸色淡漠地捏着她的下巴，唇齿间的吻却极其强势，让顾兰曦无法推开。
身体里凌乱冲撞的真气如同刀刃切割着血脉，萧染尘整日都神色恹恹，都是在压制这种痛楚不让朝臣看出端倪。
亲近顾兰曦时，倒似好受许多。
眸色逐渐深沉浓郁，他沉迷的加深这个吻，突然退开些许，薄唇上透出被顾兰曦咬出的淡淡血色。
指尖抹了下嘴唇，他不悦道：“你属狗的吗？”
顾兰曦耻辱的说不出话，通红的眼睛盯着他，拳头死死攥着。
就这么抵触他的触碰？
心中似有一股火再烧，少帝面上短暂的温柔瞬间消弭，变成瑟骨凉意，“你为保全容珣可以横穿清辉楼，孤就碰不得？难道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心知皇帝若恼羞成怒，可以轻易再次让容珣陷入灭门之灾。
顾兰曦慌乱跪下，“陛下恕罪！”
“臣女来了月事，不太方便侍奉陛下......”
这样的话听起来太像借口。
顾兰曦心中惴惴，果然下一瞬就吃痛，下巴被微凉长指钳住，皇帝迫她抬起头来。
看着她眼角隐忍的红意，他怒极反笑，“你很委屈？”
顾兰曦不知道该怎么答，低垂的眼睫下死死压抑着冷静。
若不被逼到最后一步，她并不想惹怒萧染尘。
心念疾转，忽然抬起红红的眼睛道：“臣女的确委屈。”
“陛下在水云楼救我一命，本以为有几分真心，没想到，你待我和水云楼里的姑娘无甚不同！”
萧染尘蹙起长眉，“何出此言？孤只是喜欢你。”
“若是真的喜欢，便会尊重！”
清脆的嗓音如黄莺出谷，眼圈微红，她竟敢振振有词的同他争辩。
头一次听到这样新鲜的要挟，少帝愣了一下，嗤笑一声放开她的下巴。
“倒是牙尖嘴利。”
他虽笑，眼中却并未染上笑意，盯着顾兰曦的眼神冷意瑟骨。
“孤耐着性子听你绕了老大一圈，归根结底，还是不让碰。”
被他凉寒深寂的眼神看得心虚，顾兰曦恐惧得微颤，咬着唇瓣倔强不语。
她害怕至极，成串的泪珠扑扑簌簌地滚落。
少帝盯着她颤抖的身子，眼底透着黑沉沉的隐忍。
温池热气袅袅。
朦胧水雾却因他冷寒的视线凝结成冰，像蛇一样攀附在皮肤上。
良久，碧清池响起清冽磁性的声音。
“也罢，等你身子爽利，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搪塞孤。”萧染尘眼中偏执越发深沉，顿了顿，轻声淡笑，“等你身子爽利，会后悔孤今日放过你......”
第23章 拒宠
回到北宸殿，顾兰曦想抓着被子去外面的暖塌上睡，但看顶着帝王如影随形的目光，终究是不敢。
她抱着被子缩在靠墙的那一边，几乎要将自己贴成一只壁虎。
鼻尖充斥着帝王寝殿中馥郁清贵的龙涎香。
萧染尘穿着明黄色秀龙纹寝衣，身上是沐浴后的淡香，在另一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失控，顾兰曦鼓起勇气怯怯道：“陛下，我就这样住在你的寝殿里，怕是不妥，若传出去......”
既然玲珑说从未有宫妃能住在帝王寝殿，想来这样定是违背祖制的。
果然，萧染尘薄唇微抿，出口的话却让她跌了一跌。
“宫中皆是晋王耳目，孤将你放在身边才放心。”
晋王？
难道萧景行和小皇帝不对付吗？
顾兰曦怔愣间，少帝眉目稍动，语气很是温柔，“以曦儿的身份，做皇贵妃也不为过，届时孤会赐你最好的寝殿，只是要先委屈你一段时日。”
这怎么可以！
顾兰曦心中叫苦不迭，她只是想离萧染尘远一些，最好能和玲珑那些女官一起住。
若被萧染尘拉出来成为众矢之的，可就真逃不掉了。
她放软声音糯糯道：“我规矩学的不好，陛下不如封我做边角旮旯的女官，让我自由自在的在这宫里做个透明人。”
萧染尘眉目间的隐隐温柔尽数一敛。
他抿着唇瓣一针见血道：“你就是不愿站在孤的身边。”
顾兰曦心中一窒，萧染尘太过敏锐。哪怕喜欢她，也很难被她言语所惑。
她强笑道：“陛下误会了，你若派人去打听，就会知道我自小被父亲娇养，没学过寻常女子的规矩，不会伺候婆母、更不会同后院中的妻妾相处。若不是身为侯府嫡女，恐怕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想到容珣这些年对她的纵容，顾兰曦心中酸楚，压下心思苦口婆心道：“我只是为陛下名声考虑，毕竟我曾嫁与容珣，此事若传出去总会累及陛下。再说若在皇宫里闹出什么笑话，也给陛下丢人不是？”
“孤是皇帝，谁敢多说什么？”萧染尘的语气有些心不在焉。
白绸寝衣衬得眼前人肌肤盛雪，云鬓生香。
顾兰曦越是推拒，他便越想要得到，他心如明镜一般，偏偏不忍责罚。
心中有一股火在烧。
用力一扯，顾兰曦便跌进他怀里。
明亮烛火映出少帝温柔清俊的五官，他面色淡漠轻轻环抱着她，眼神却很深。
顾兰曦心中几欲滴血。
在男人眸色沉迷低头吻来时，仓惶去推他的胸膛，“陛下！我......我父亲最重礼教，若被父亲知道我随你进宫...定会打死我的！”
萧染尘微顿，“有孤在，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只是想让陛下给他接受的时间......”想了想，顾兰曦道：“陛下可否将我父亲调离京城，别让他知道我入宫了？”
萧染尘面色稍沉。
永安候的确文采风流，一身正气。
此人和萧景行臭味相投，一脉相承的古板，京中纨绔子弟看见他们便要绕道走。
一手揽着顾兰曦凉凉道：“孤就如此让你难堪？”
但见她抗拒的落泪，泪珠一颗一颗落到他胸前，好似真的对严父畏惧，他扶着她的背，简直不知要把她如何是好。
看了她一阵道：“罢了，此事再议，孤依你就是。”
“后宫妃嫔为得到位份无所不用其极，只有你，居然敢把孤推出去。”
他抿着唇，并不开心。
顾兰曦何尝不明白？那些女子想要萧染尘的宠爱，也想在宫里立足。
可她一个都不想要。
她永远都不会变成萧染尘期待的样子。
第24章 朝堂逼迫
萧染尘眼中闪过疲惫，抱着顾兰曦在她头顶闷声道：“孤累了，睡觉。”
他只是抱着她，但两个人贴的这样近，他衣袍上熏染的龙涎香馥郁香甜，丝丝缕缕缠绕着她的每一缕肌肤，顾兰曦很不习惯，也无法习惯，但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她白皙的小手在胸前紧攥成拳，努力放松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怀中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萧染尘睁开双眸。
纤弱的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乖乖缩在他怀里，细弱的呼吸像一只小猫。少帝眸中溢出一丝柔软，在她鸦羽般的墨发间轻轻落下一吻。
旨意传到永安候府，写的是即刻出京。
顾候不知为何这样急，只能在离京前趁朝中官员安排行路文书的时间悄悄去了一趟容府。
容府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永安候被拦在正厅，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容珣却是许久许久才出现。
正欲扶住面色苍白的容珣，容珣不露痕迹地避了一避。
“曦儿已经歇下了？”不然不会不来见他。
容珣身上弥漫出一股冷意，但他什么也没说，在厅中坐下。
永安候面露尴尬。
“贤婿今日脱罪实乃喜事，本候没有在你蒙冤获罪出手相助，你可是怪我？”
容珣面色漠然，“勾结逆党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容珣落难之时，连容家都与我撇清关系。侯爷会有此想法，是人之常情。”
清寒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没有起伏。
“贤婿大量！是本候愧对于你！”
永安候面色欣慰，拱手行了一重礼。
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本候奉御令处理淮南水患，没有陛下的调令，不得随意归京。可京都近来暗潮汹涌，曦儿上次忽然对我提到陛下......我来寻你，便是为此事。我担心，是陛下已有动作！若曦儿身份暴露......”
容珣冷冷地垂眸饮茶，不辨所思。
顾候满心焦灼，见他神色冷淡，只能强压忧虑。
放低姿态恳求道：“贤婿是陛下最信任的天子近侍，如今罪名洗清，羽林军驻守北衙离皇城也近，你可否......多加留意宫中消息，在陛下对曦儿出手时，照拂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