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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从前的自己见到母神,对她将银筝带到自己院中喝茶表达感激。
之后的一切,没有了他的干扰,时间流转世事变动就和记忆中逐渐重合,一模一样了。
天帝终于召见君吾。
“灵雀的寿命不过上千年。她死后,你该如何?难道你要等她死后在娶青禾?堂堂青鸾给一只灵雀让路,你这是在打羽族的脸啊!天帝痛心疾首,如此羞辱,这不是逼着羽族叛变吗?”
“我不会娶青禾,何谈打脸?”
君吾波澜不惊地说。他身上的白衣纤尘不染,仙气浩渺,那时的他总以为,
“好,那你们便自去不周山反省,若能在那里呆上百年,我便信你与她情真意切!”
君吾终于见到银筝,温柔强大的样子,和之前有所不同。银筝不解,莫名觉得他有些改变,可那时的她并不知晓乾坤宝镜的秘密,没有多想,在几日不见后抱着君吾痛哭,在天宫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很害怕。
君吾温柔抹去她的眼泪,“别哭,我带你回家。”
“好。”银筝仰头淡笑。
在蛮荒,不周山,君吾的洞府青云殿,便是唯一能让人喘息的地方。
他安慰着日渐消瘦的银筝,“等到百年后,我会在天界建一座神宫,我们也可以偶尔回苍梧神宫小住,亦或是隐雀山,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银筝替他夹菜的动作凝滞一瞬,笑道:“好,神尊去哪,我就去哪。”
君吾和她相视一笑,神宫里的气氛一向温馨又静谧。
只有那道静立银筝身侧黑色的虚幻身影,眼眸沉痛而哀伤。
银筝撑不到百年,他不知道,她是抱着绝望怎样的心情含笑答应他的。
第一次毒发的时候,君吾在外面斩杀魔物,银筝浑身冷汗,缩在墙角死死忍耐着痛楚。
等君吾回来,她已学会如何不露痕迹的掩藏痛苦。
看着她一次次将沾染血迹的锦帕焚烧殆尽,看见她拜托玄歌寻来续命丹,想再多陪他些时日,看着她在自己消灭魔物归来后露出苍白的笑颜,虚幻透明的修长身影看着银筝藏在衣袖里发抖的指尖,眸中无言的悲伤流淌。
一颗心仿佛在烈火中焚烧煎熬。
银筝忍着痛,每一日,都当做最后一日来过。每一次看他,都当做最后一眼。
他看见十年之期已到,银筝从流出血泪,直至七窍流血,原来每一次激怒他的话语,都是为了让他放弃她,独自幸福。
他却相信了,娶了青禾,还在她生命所剩无几时将她丢去蛮荒,他的折磨,加速了最后一次毒发的到来。
重温银筝临死前他恶毒的话语,君吾面露惶然,跟着银筝飞出大殿,看着她再一次诛仙台的身影,他无法阻拦历史的轮回,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
原来,他刻意遗忘了,是他逼她去死的!
君吾立在诛仙台边,发带和衣袂在风中飘飞,他第一次怀疑自己,伤她如此之深,就算银筝活下来,他还配和她在一起吗?
君吾陷入心魔,便再也挣脱不开。
他恨不得杀了过去一无所知的自己,更恨不得让银筝跟着玄歌离去,如果她永远呆在隐雀山,如果他没有阻止她和玄歌的婚事,那她会不会永远是过去天真快乐的模样?
“殿下!大殿下!”司命强行将眼睛转黑变得静默的君吾拽出来,因为这一次消耗了太多神力,脸色也不太好看。
第38章 将来定能怜悯六界
君吾面色煞白,眼眸黝黑,身上的温度也像冰一样寒凉刺骨。
司命只是下意识看了看他的魂灯,没想到,火苗竟微弱得只剩下淡淡荧光,似乎一阵风都能熄灭。
不由得失声惊叫,“殿下,你带着本命神魂的那片逆鳞怎么不见了?”身为最强大的战神,有那片龙鳞在,再怎么说也能保住一半的修为,可君吾此刻神魂动荡破碎,修为竟也和刚飞升上界的散仙差不多!
“给了银筝。”君吾疲惫地阖目。
君吾动作太快,司命当时还可以是他看错了,愣了愣,赞叹臣服道:“妙啊,殿下回到过去将逆鳞封印于她的身体里,这个法子连我都没想到!只是,你也太胡闹了些,如果有仇家在此时寻过来,你可想过后果?”
君吾平静地闭目调息,并没有理会他。
司命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可见他不当一回事,只以为他还有什么后招。君吾向来算无遗策,是不可能将自己置于修为尽失的险境中的。
银筝只是个勉强修炼出灵气的小仙,跳下诛仙台,自然魂飞魄散无法挽回,可在四海八荒当中,上神原本就是不多的,君吾更是最尊贵的真神,他若跳下诛仙台,顶多历个劫,于神体无碍。修为没了,以君吾的悟性,很快会修炼回来的。
那片逆鳞带着他最重要的那抹神魂,也许,真能将银筝剩下的魂魄护得周全。
他忽而眉头微皱,疑惑地说:“殿下强加因果,银筝已经跳下诛仙台,那片龙鳞也跟着下去,按理来说,也该有损伤才是啊?你的魂灯都变得微弱了......”
话音未落,君吾忽而张唇,大口大口吐出带着碎片的血液。
“殿下!”司命忙扶住他。
君吾面如纸色,勉强稳住踉跄的身形,淡淡启唇:“司命之神,还真是乌鸦嘴。”
他的声音很虚弱,五脏六腑就如同被诛仙台的雷霆搅过一番,连带着鲜血吐出肺腑的碎片。
但突然感应到那抹龙鳞,心中却一点一点变得安定。
“殿下还有心思开玩笑......”司命都快被吓死了!
这番苦楚,跟丢掉半条命也差不多了,他还从没见过本命神魂受过诛仙台的雷霆后,还能站着说话的!恐怕也就身为战神的君吾受得住。
君吾强撑着站直身子,喃喃地说:“我终究是陪她走过一遭了。”
镜中的岁月是流动的,但对外界来说,是停滞的。
他在宝镜中轮回了几千万年,镜子外面,实则离银筝跳下诛仙台才过去不久。
君吾凤眸微阖,微微凝神,庞大的黑龙巨影从诛仙台下腾空而起,就出现在司命殿里。
巨龙的真身高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司命殿。
它展开身体,一点一点松开龙尾。只见遍体鳞伤的龙鳞下,银筝剩下的三魂五魄都被它寻回,笼在龙尾里跳动着微弱的光芒。
司命连忙用冰魄玉盏封住银筝的所有魂魄。
喜道:“这一遭,总算是将银筝的魂魄全部寻回。殿下,快去吧,她定会在羽族的栖息地重生的。”
黑色巨龙冲进君吾的身体里,一阵飓风将司命殿吹得一片狼藉,君吾高大挺拔的身子晃了晃,再睁开眼时,神魂归位。
他勉强稳定心神,却又吐出一口夹杂着暗色的鲜血。
冰魄玉盏映照出他近乎全黑的眼眸。
“你不怕我?”
司命笼着袖子在殿中坐下,有些疲惫地笑道:“殿下,小仙悦尽六界命数,自古以来,辨别神和魔的,从来就不是血统。你能怜悯银筝这样的小灵雀,将来,定能怜悯六界。”
第39章 重回羽族
神与魔,本就在一念之间。
狭长凤目里满满的深黑微微震动,竟慢慢退回去,令凤眸逐渐变回那原本清润如湖水的样子。
原本,他要和父神母神一样堕落下去,去成为震撼天地的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报复天帝和天后。
可司命的话忽然将他从无尽的仇恨中拽了回来。
银筝做了那么多,恐怕,并不想让他余生都活在仇恨里。
想起她陪伴在苍梧之巅,在昆仑之虚相守的那些日子,那颗晦暗深重的心忽而清明。他想起漫山遍野的血色里,银筝瑟瑟发抖躲在草叶后,向他望来的那双懵懂天真的眼睛。
原来守住她,便是守住自己的道心。
君吾沉默了一会,起身离开,“多谢。”
拿着冰魄玉盏步出司命殿,外面流云舒卷,天河摇曳,仿佛和天界过去无数个宁静的夜并无不同,但一切,都已经改变。
喉咙里涌动着腥甜的血腥气。
此时并不适合赶路,但君吾不想再生出别的变数,披星戴月赶往汤谷之内的扶桑树。
“战神?”
“战神可是有何要事?”
“战神容禀,待我等去通传一声......”
若是通传了,拒婚在前,羽族未必肯救银筝。
君吾冷漠地身影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呼喊,不管不顾闯入汤谷,哪怕他神魂有损,修为耗尽,羽族的守将也根本拦不住他。
直到一袭华美青色衣裙的青禾急急跑出来,在他面前翩然现出身形。
“更深露重,殿下,这是来看我的?”盈盈美目里流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喜。
君吾眸光微沉,淡淡颔首。
青禾怔了一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虽然他的神情还是那样冷淡,她却快喜极而泣,忍不住解释道:“殿下在诛仙台离我而去,青禾实在心伤,就离开了天宫......”她哪里会说,是她觉得在众神官面前颜面尽失,心中傲气令她再也待不下去,才暂且回到羽族。
本以为君吾不会在意,没想到她同他冷战了一次,君吾立刻就随她而来。
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突然出现在羽族地界。
见君吾不答话,青禾一时间被喜悦冲昏头脑,并未在意,看着月下他足以让人摒住呼吸去欣赏俊美容颜,目光一寸一寸描摹出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有形状完美的薄唇。
她近乎贪恋地仰头看着君吾。
银筝死了,从今以后,只有她是战神的理整家獨費付βγ枕边人。
压下心头悸动,青禾公主眨了眨眼,声音柔弱楚楚可怜地说:“银筝死了,我知道殿下伤心,可今后的日子,总要我们一起过。我在天宫里守了殿下十几万年,今后,不求殿下能心悦于我,青禾只愿与你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她要上前握住君吾的手,却被他似乎忍无可忍冷戾到极点的声音打断:
“十几万年的算计,夙愿得偿,你很得意吧?”
青禾公主愣住了,压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解道:“殿下......在说什么呀?”
迷恋的目光和娇美的脸庞,足以让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心软,可君吾冷漠的双眸里并没有任何波澜。
第40章 战神要救那妖女
“滚。”薄唇吐出一个字。
君吾眼帘微压,按捺着心间汹涌的杀意。
就是这不断退让看似卑微的祈求,让他从来没有在意过青禾在天宫的存在。
如果早早赶走她,何至于生出后面那许多事?
青禾公主脸色顿时青白交加,被他充满戾气的目光盯着,下意识就让开了,身上寸寸发麻。
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离去,目光落在君吾左手的玉盏里,瞳仁猛地一缩。
里面微微跳动的,是魂魄!
想到汤谷里的扶桑树,瞬间便明白了他来羽族的目的,青禾公主眼中现出浓烈的悲伤和泪水,“君吾,你竟还要为她负我!”
抬手,便用尽灵力击向那脆弱的玉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