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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干瘪的皮肤也因过分的用力而一点点撕裂开来,空气中瞬间布满血腥的味道。
一个人彘躺在地上惨叫流泪,像极了一只丧家犬。
“我狠心?我若是狠心,当初就不该救你!”
月弥说着,忍不住朝桃夭那张恶人皮上吐了一口口水。
“你不是喜欢附身么?本帝就成全你,让你这辈子就附在这具残缺的躯壳里,永世不得解脱!”
月弥说着,挥手施法,将桃夭的魂灵永远地封印在了这具躯体里。
任她垂垂老去,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48章 赎罪
“不——”
随着法术的注入,桃夭浑身颤抖,干裂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惨叫。
法术的光亮散去,桃夭双目无神,嘴里也不再发出声响,一眼望去仿若是一具行尸走肉。
“月弥......”
一切都寂静下来,殇彦强行抑制住眼底浓烈得快要溢出来的思念与爱意,几番酝酿才缓缓开口。
“月弥”这个名字,他已经许久没有再喊出口了。
月弥眸光望向他,神态自若,眼底看不出喜忧。
“对不起......”
他张了张口,终究是说出了在心里仿佛惦念过千千万万遍的话。
月弥轻轻挑眉,冷声道:“我无法原谅你。”
清冷的话语一字一句落进殇彦的耳朵,仿若一剂毒药贯穿他全身的血液,他只觉得心口处卷来一阵翻天覆地的疼痛,强行运气抑制住痛苦,眼神里的悲痛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温润儒雅的帝王风度。
“我知道我犯下的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赎清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勤于政务,努力为两国互通往来而筹谋,我知道你当初甚至宁愿自己留在大殇忍受折磨,也不愿看见黎民百姓因此受到牵连,生灵涂炭。”
“你下战书的那日,我与凤凌将军便知晓了你的心意。所以我让全城的人都回避,让你不废一兵一卒就能来到这皇宫内。”
“现在我身上仅剩的灵力,也如愿以偿物归原主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奢望。我亏欠你,亏欠不忆良多。如今我来赎罪了,听凭你的处置。”
殇彦一番话,说得十分动情。
月弥只冷冷回复道:“你是一个好的帝王,大殇需要你。从此凤殇两国,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
“全体凤军听令,撤兵!”
月弥转身下令撤兵,甚至不曾多看殇彦一眼。
多看一眼,这张自己爱了十几年,也恨了十几年的脸。
“去死吧月弥!”
身后骤然响起一阵饱含杀气的声音,月弥感觉背后有一阵强烈的气团朝自己冲过来。
“月弥小心!”
还不等她回头看清,殇彦便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四肢都被砍掉了桃夭,竟然靠着仇恨支撑着最后一点信念,用嘴巴咬住落在地上的剑,用尽全身力气滚球一般朝月弥冲过去。
巨大的仇恨包裹着她,视死如归一般,桃夭将身上的力气全部灌注在剑刃上。
“扑哧——”
清脆的剑刃穿过心口,与里面的血肉摩擦而产生的声音。
“殇彦——”
月弥惊呼出声,眼见着殇彦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地倒下。
凤凌眼疾手快地挥剑将桃夭一剑劈成两半,制止了她进一步的伤害。
剑刃从殇彦的胸痛穿破整个身躯,带着鲜血的剑刃又从背部穿透出来。
“殇彦!殇彦你坚持住,你坚持住啊!”
月弥没来由得心慌得厉害,她扶着他的身体,用手捂住他的伤口,那血却一点也没要要止住的迹象,只不停地流,直到月弥白皙的手指全部被温热的血染红。
“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不能死......”
第49章 死别
“月......月弥......不用了......不用找大夫......”
熟悉的嗓音渐渐听不清,殇彦嘴里断断续续吐出来的声音,早已气若游丝。
月弥这才注意到他脸色已然十分惨白了,额头痛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凤凌,你快去找大夫啊凤凌!”
月弥慌慌张张地冲凤凌哭喊着,凤凌却无动于衷。
凤凌抱着不忆,眉头紧锁,极力克制住脸上阴郁的神情。
月弥一下子就仿佛明白了什么,她一双杏眸死死地盯着凤凌,问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啊!”
凤凌躲闪着她的眸光,嘴巴张了张,嗓音低沉得有些嘶哑:“他早已时日无多了,谁也救不活他了。”
凤凌十分为难,见此情此景,也不忍心再瞒下去。
“你什么意思?”
月弥愣在原地,一时间甚至宁愿以为凤凌是在骗自己。
“他原本就是靠体内残缺的一点灵力续命,这些年他又勤于政务,身子早就亏败了,本就已经时日无多。就算桃夭不杀他,他今日将灵力全部还给了你,也活不过今夜。放弃吧,月弥。”
凤凌的声音那么轻又那么重,短短数字听进耳里落在心上,竟将月弥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要救他!他......他是大殇的帝君,大殇不能没有他......他,他还是不忆的爹,不忆不能没有爹爹......”
月弥呢喃着,为自己找了无数要救他的理由,却终究没有勇气说出那深埋心底的一句话。
“我要救他,我不能原谅他,但是我还爱他。”
“灵力!我可以分一点灵力给他的!”
月弥像是一下子开了窍,立即运功要将自己的灵力往他身上转渡过去。
但是那一股股灵力刚一触碰到殇彦的身体,便被一一反弹回去。
任凭月弥再试多少次,灵力依旧全部被反弹回去。
是他不要我的灵力了......
“你接受啊!你为什么不要啊!你为什么不要啊......”
月弥又气又急,却拿他毫无办法。
“我带你去找大夫!”
月弥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珠,用力尝试将他抱起来,奈何自己力气太小,试了几下只能颓丧地放弃了。
她坐在地上,抱着他渐渐冷却的身体,在漫漫长夜里无声地哭泣。
冰冷的泪珠滚落在殇彦的脸上,殇彦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声音弱如蚊蝇。
他说:“弥儿别哭,你好好活着,便是我的罪......赎清了......”
纤细白皙又冰冷的手骤然落下,怀里的男子也渐渐没有了喘息。
“我不要你赎罪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
后来垂垂老矣,子孙绕膝的月弥回忆着,这一生里,没有哪一个春日的夜晚露水如此地重。
她记得,殇彦死去的那一夜,她抱着他在殇合宫前坐了整整一夜。
更深露重,重得打湿了她的头发,露水顺着发根流过额头,又从额头滑落,落进眼睛里,流出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来。
重得打湿了她大红的衣襟,那颜色被露水浸透,殷红殷红的,和她出嫁时穿的嫁衣一个样儿。
第50章 愿求娶之
殇彦的棺木出殡那日,月弥带着两岁的不忆去送了他最后一程。
“娘亲,爹爹是睡着了吗?”
不忆从娘胎里带着的那些不好的记忆,被月弥一并抹了去。
历经世事纷扰,她也终究明了,人活着这一世,莫过于平安喜乐。
这时间最毒的诅咒,便是被哪些仇恨裹挟着,痛苦地度过一生。
月弥闻言,将抱着不忆的手更紧了紧,俯下身子亲吻他的额头,柔声道:“他睡着了,我们小声点儿,不要吵醒爹爹。”
“好。”
不忆望着漫天的纸钱,望着漆黑的棺木,心里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含泪抬首却只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皇城外挤满了前去吊唁的黎民百姓,众人皆称他为千古难遇的一位明君。
殇彦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早已立好遗诏传位于胞弟殇骋。
殇骋文韬武略,是个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
世人咸云,殇骋执政时期,政通人和,大有其兄殇彦的风采。
月弥带着不忆回了凤国,下令解除凤国闭关锁国的禁令,凤国于大殇互通往来,两国修好不动干戈。
凤凌也官复原职,之前被清洗的官员全部沉冤得雪。
老凤君年迈,将帝位传给了月弥。
从此月弥勤勉于政,日理万机,凤国在她的治理下更是迎来了太平盛世。
不忆在月弥的教导下,也逐渐长成了一个肆意潇洒却也心怀天下的翩翩少年郎。
不忆依旧还是爱去江陵河里打鳄鱼,一日在河边遇上一个穿鹅黄春衫,一笑起来纵使要这世间风月,不忆都肯摘来送给她的女子。
差人打听了去,女子正是大殇唯一的公主。
二人成婚之时,月弥坐在大堂上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那位公主。
她一身大红喜服,眉眼间竟与自己年少时有六七分相似。
公主正青春年少,被月弥盯着看久了,察觉到了长辈的目光,便害羞地扯扯不忆的衣袖,想将红透了的一张漂亮脸蛋躲在不忆身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