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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承认自己犯罪,是你郑冬至,还是他沈楷峰!沈谦养出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郑林朝她吼道。
“爸,你不是跟沈叔叔关系很好吗?”郑冬至不解地道。
刚才一激动,郑林的高血压又犯了,他捂着胸口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苏慧见状,赶紧扶着他上楼。
临走前,郑林吩咐儿子把郑冬至关在她的房间里,等明天天一亮,他就带着她去徐帆家向陈昭言认错。他们要告她还是要赔偿,都听他们的。
郑冬至不愿被关,她要走。刚迈开脚步,郑昼景就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不管她怎么哭闹,硬是将她扛进了她的房间。
郑冬至浑身是伤地坐在她的公主床上,小手可怜兮兮地拉着郑昼景卫衣服的下摆,不停地抽泣着。
郑昼景狠心地将衣服从她的手中挣脱开来,背过身去,不忍看她。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噙着泪,声音嘶哑地开口:“冬至,哥再信你最后一次,你在房间里好好反省,哥去找沈楷峰问个明白。”
“如果,沈楷峰说的跟我说的是一样的呢?而且就像爸说的,你怎么确定沈楷峰就没在撒谎呢?”
“那我就把他带去的人全部找出来,那么多人,不可能口供一致,任何一个谎言都会有马脚。”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郑冬至的心拔凉拔凉的,其实他根本不用去找那么多人,只需要找陈昭言一人问个清楚就行了。只是他不舍得去质问陈昭言一句,所以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
郑昼景关门走了,郑冬至没有阻拦他。她紧紧地抱住自己,身体像掉进冰窖似的,冷得颤抖。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郑冬至哭得眼泪都流干了,才想起找自己的手机。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时候,她特别渴望得到陆尔白的安慰。她的手机刚下楼的时候还拿在手里,现在不在房间里,应该是郑林打她的时候掉在楼下了。
郑冬至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门口,想要喊人过来给她送手机。可是这会儿家里估计除了王婶之外,没人会理她。王婶毕竟是个外人,郑林铁了心要郑冬至反省,王婶也不好帮她。
想了一下,郑冬至最后还是放弃了拿手机,又退回了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望着窗外的夜色。
那晚的夜色很凄迷,没有月亮,就连星星也少得可怜。
郑冬至呆呆地看着窗外,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也不知道这样呆坐了多久,她突然像下定很大的决心似的,再度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到了窗边,从一旁的书桌抽屉里拿了把剪刀出来,然后站在凳子上开始剪窗帘。
别墅内一片死寂。
郑林跟苏慧睡在二楼的主卧里,互相背对着对方。虽然看起来两人都闭着眼睛,其实谁也没有睡着。苏慧能听到郑林不断地叹气声,却又不敢多问。
郑昼景的房间黑着,把郑冬至送回卧室后,他在郑林他们都进屋后离开了别墅,去找沈楷峰对峙去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联系上人。
一楼的客房里,王婶一直浅眠,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梦。她梦见年轻的时候,她刚来郑家,郑氏兄妹不过才半张椅子那么高,像两个糯米团子,一左一右地抱着她的胳膊,争着要抢她。一个说“王婶是我的”,一个说“我是妹妹,哥哥你得让着我”,除了没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以外,这两个孩子于她来说,跟亲生的没两样了。
睡梦中,王婶笑着流下了眼泪。
后院的灌木丛中响起一道闷响,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与梦魇里,谁也没有注意。
郑冬至松开了抓着窗帘的手,摔坐在地上,手臂被锋利的灌木叶子划破了皮,【创建和谐家园】的脚踝上也都是细小的血口子。
她顾不得喊疼,怕被郑林他们发现,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别墅。
昏黄的路灯映照在她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了一条细长的剪影。
| 第八章 |
我想找朵刺玫瑰
“陆尔白,你想找谁?”
“我想找朵刺玫瑰。”
【1】
没有人知道那个晚上,郑冬至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市一中的。就连她自己也忘记了,只记得当时全身上下都疼,好像被摔坏的破布娃娃,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散架了、崩坏了。
那时候唯一支撑她走下去的力量就是陆尔白了。
只要一想到见到陆尔白后他会抱抱她,她感觉就好受多了,身上也就没那么疼了。
到了学校门口,郑冬至才又想起,她根本不知道陆尔白住在哪栋宿舍楼,她甚至连男生宿舍楼的大门都进不去。
手机没带,她又打不了陆尔白的电话。绝望之余,她看到了路边的电话亭,下意识地将手摸进牛仔裤的口袋里,刚好摸出三个硬币。
她欣喜若狂,又哭又笑地跑进电话亭将硬币放了进去,拨了陆尔白的手机号,心里一再地默念:别关机,求求你别关机。
陆尔白的手机白天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苏慧对他的警告这几天一直在他的耳边回绕。他很清楚母亲的话没有丝毫不对,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两个人之间只要彼此喜欢,就可以排除万难在一起,却不知道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和他们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知道郑冬至会找他,他怕自己心软,所以直接将手机关机了。只有到了深夜,他从睡梦中突然醒来,才会打开手机看一下,有没有谁找过自己。
除了郑冬至跟苏慧外,其实根本没有其他人会找他。苏慧找不到他的话会直接打给宿管,但郑冬至不会,因为她不知道宿管处的电话。
郑冬至来找他的那个晚上,陆尔白做题做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然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临睡前,他将手机开了机,看到屏幕上来自郑冬至的好几通未接电话时,他毫无意外地失眠了。
郑冬至打电话的时候,陆尔白才刚睡着不久,他的睡眠很浅,放在枕头边的手机震动没几下,他就被吵醒了。
陆尔白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来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接。
手机震动了一会儿,然后便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对方不死心地又打了过来。
陆尔白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按理说郑冬至早就该睡觉了。就算她没睡着,她也从不会半夜打电话给他,因为怕吵醒他。
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不会不间断地打过来。
已经是最后一个硬币了。
郑冬至将硬币投进电话机的时候,眼泪早就模糊了她的眼眶。她都没怎么看拨号盘上的数字,凭着记忆将电话拨了出去,蹲在电话亭里,握着话筒,没有了继续祈祷的勇气。
如果陆尔白再不接她的电话,她都不知道今天晚上该怎么办了。
能支撑她一直打到第三个电话的理由是因为陆尔白的手机终于不再是关机状态了。
电话里传来的只有那清脆的“嘟嘟”声。
当郑冬至快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没等陆尔白开口,郑冬至忍不住大哭起来,哽咽道:“陆尔白,我在学校外头的电话亭。”
陆尔白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跑出宿舍楼,又是以何种心情翻墙出了学校。直到他见到了蹲在电话亭外一身狼狈的郑冬至时,他才知道,原来那种心情叫心急如焚。
“你半夜三更瞎跑什么?”他朝郑冬至跑过去,等走近了,才看清楚郑冬至身上的伤痕。顿时,像是有人用力地揪着他的心脏,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听到脚步声,郑冬至警觉地抬起头,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陆尔白时,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又一次盈满了眼泪。
“陆尔白。”她嗫嚅着叫了他一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陆尔白一脸心疼地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忍不住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她被郑林打得发肿的额头,沉声问道:“家里人知道你跑出来吗?”
郑冬至摇头,低声道:“我爸把我锁在房间里了,我自己用窗帘系成绳子,从窗户那儿爬下来的。”说完,她偷偷地把双手藏在了身后。
陆尔白见状,伸手拽过她的手臂,看到她的手腕间被灌木刺伤的斑驳血痕时,眼里闪过几丝怜惜。
虽然很心疼,但陆尔白还是黑着脸骂了她:“活该,谁让你请人去找陈昭言麻烦的!”
先不管陈昭言是不是真的被人侮辱了,这件事都是郑冬至有错在先,郑氏父子教训她也是应该的。
郑冬至本就委屈,听到陆尔白这么说她,她顿时撇了撇嘴,眼看就要哭出来时,陆尔白突然拽着她往学校围墙那边走。
郑冬至一脸疑惑地望着他,问:“陆尔白,你要带我去哪里?”
“先去我的寝室吧,把伤口处理一下。”陆尔白淡淡地回道。
“我可以去男生寝室吗?”郑冬至难以置信地惊叫道。
她的声音很尖,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显得尤为刺耳。
陆尔白怕她惊到人,连忙喝止住她:“你小声一点,宿管阿姨还在。”
郑冬至可怜兮兮地“哦”了一声,跟着陆尔白走到了围墙边。
陆尔白蹲下身来,让郑冬至踩着自己的背先爬过墙,然后他才翻墙跟了过去。他先跳下地,伸手接住了她。
进了学校,陆尔白拉着郑冬至的手来到了男生寝室,宿管处的灯还亮着,但宿管阿姨已经回里屋睡觉去了。
陆尔白把脚步放轻,带着郑冬至上了楼,去了他们寝室,开了灯,从床底下的行李箱里拿了个简易药箱出来。
郑冬至坐在陆尔白的床沿上,低着头,沉默地看着他。
陆尔白抱着药箱坐在她的身旁,捋起她的袖子,用药棉蘸着碘酒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手臂上的血口子。郑冬至吃疼地蹙紧眉头,死咬着唇,难得没有叫出声来。
她身上的伤口不少,牛仔裤上也有几道血印子。陆尔白给她清理完脚踝处的伤口后,又示意她把裤子脱下来。
跟上次一样,郑冬至虽有点害羞,但因为跟陆尔白的关系亲近了许多,这一次她没有躲闪,而是直接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自己的牛仔裤。
反倒是陆尔白,看到她渐渐露出的白皙大腿后,慌乱地转过身去,将手中的碘酒跟药棉一同递给了她,低声道:“你自己来吧。”
等伤口全部清理完,郑冬至重新穿上裤子要喊陆尔白,却发现他出门给她打热水去了。
郑冬至心头暖暖地蜷在他的床上,用他的被子包裹着自己,鼻尖全是他身上那淡淡的花香,很是清新好闻。
她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先前的那些恐惧与不安渐渐离她远去。
郑冬至舒服地躺下来,突然感觉枕头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她好奇地将手伸进枕头底下,翻到了好几本获奖证书,其中还有一张香港大学的提前录取通知书,上面清晰地写着陆尔白的名字。
寝室的门被推开,陆尔白打了热水走进屋里。郑冬至回头看他,眼眶发红,手里还攥着他的录取通知书。
“你不考清华、北大了?”她望着他,微笑着问道。
那笑容在陆尔白的眼里简直比哭还难看。
他低着头,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通知书,藏进了上衣口袋里。
“要喝热水吗?”他问。
郑冬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我今晚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到走了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香港那么远?是怕你走了,我会来找你吗?”
“郑冬至!”他突然厉声喝住了她,眼里已经有了恳求。
“你有想过带我一起走吗?”她哭着质问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陆尔白闭着眼,双手用力地攥紧成拳,沉默了。
她突然扑下床,在他的胸口用力地捶了几拳。
陆尔白任由她打,没有还手。
直到打累了,她才停下手,头靠在他的怀里,哭着求道:“尔白哥哥,带我一起走吧。”
他没有允诺她,郑冬至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陆尔白才伸出手将她推开,目光幽深地道:“很晚了,你先睡吧。”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