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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以泽抬头，看见呼啸冷风中笑得自嘲的赵燃，他背着光而站，身影落拓挺拔，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缓缓上扬的白烟，被冷风吹散，环绕在他身侧，天生带着自命不凡的贵气。

  　　论相貌，赵燃和他不分伯仲。

  　　“也就是祁瑶，能让我认栽。”

  　　赵燃吐出一口烟，声音很沉重：“你去美国当交换生，就那几个月的时间，什么都变了。那年外婆去世，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没有了。我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天天衰弱下去，没有任何办法。”

  　　“……后来她【创建和谐家园】了，我记得那天……我跑到她家，我是撬锁进去的，整个地板上，她身上，她在浴缸睡着，都是是……血。”

  　　赵燃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努力压下心底的恐惧，平复嗓音继续说道:“她把自己困住，不愿意出来。也不吃饭，每天只能给她打营养针。后来我从医院接她回家，她还是整天的不说话，呆呆的，每天夜里不定时的狂吼暴怒，摔东西，抓头发撞墙，然后就是撕心裂肺地哭喊，请了保姆但都被吓退了。”

  　　宋以泽手没拿稳，咖啡撒了一身，手上是滚烫的液体，他麻木得仿佛感觉不到烫，手指攥进肉里，苍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他此刻的心情，赵燃的话如同眼前清寒的湖水，将他的心浸染得冰冷彻骨。

  　　“她睡在屋内，我就躺在她房间门口，整夜都提心吊胆倾听屋内的动静。她是不是在哭，是不是在自虐，是不是在……【创建和谐家园】，一丁点动静我都会冲进房间，最开始是用绳索捆住她，她反抗得厉害，手脚都磨破了皮渗出血，我只能抱住她，整夜整夜地抱住她，不让她发狂。她撕咬捶打，哭到呕吐，折腾自己直到筋疲力竭才昏睡过去……”

  　　“是我把她藏起来，藏在身边，没人可以再伤害她，出于好心也好，出于私心也罢，我从来不否认我爱她，即使她选择的是你……”

  　　宋以泽仿佛失了魂魄一般，身体脱力，失去了原有的支撑，瘫坐在长椅的靠背上，只有耳朵还在运转，听着赵燃的叙述。

  　　宋以泽不知道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回到忆水苑，坐在沙发上，那种由于心悸而带来的心脏下沉感依旧强烈。

  　　客厅没有开暖气，他就这样失魂落魄地熬着，直到别墅的窗外被夜幕笼罩，巨大的落差感席卷全身，他也完全沉浸在冬夜的漆黑寒冷里。

  　　————

  　　祁瑶是下午的航班飞往S市，到机场后直接租车回忆水苑。

  　　车上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向来受不了这种气味【创建和谐家园】，忍了一路，终于在付钱下车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吐得天昏地暗，开始后悔没有提前告诉宋以泽过来接她回家。

  　　祁瑶站在忆水苑外，手撑在行李箱的拉杆上。

  　　灰黑色的天空泼墨而下，暖色的灯光从落地玻璃泄出，如同黑夜中的珍珠，将别墅的夜色点缀得明亮耀眼。

  　　她轻手轻脚地开门，将行李和包暂放在门厅处。

  　　客厅里亮着灯光却空无一人，厨房里油烟机的声音轰轰作响。

  　　圈圈撒开了腿朝祁瑶扑来，撞在她的裤腿上，蹭着毛茸茸的脑袋撒娇似的叫唤。

  　　“你爸没给你吃猫粮啊？怎么这么粘人了小可爱～圈圈宝贝，小宝贝，妈妈好想你哦小宝贝～”

  　　宋以泽听见声响，从厨房冲到客厅，他穿着咖啡色的羊羔绒外套，围裙还系在腰间。

  　　一眼就看见蹲在地上逗猫的祁瑶，他动作明显迟钝了好几下，微张着嘴，眼睛在看到她的瞬间睁大几倍。

  　　这么短的距离，他三步并做两步赶来，还不自觉地顺拐。

  　　祁瑶被他机器人一样的走路姿势逗得大笑，刚站起身，就被他抱着离开了地面，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

  第101章 嫁给我吧，瑶瑶

  　　“又是惊喜？提前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脸色也不太好，晕车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她被他抱到沙发上，那股难闻的气味还残留在身上，她折服于他细致的观察能力，“我不想吃，没胃口，刚刚吐过，你怎么知道，你是在世诸葛亮吧？我晕车也能算出来。”

  　　宋以泽去厨房打了一杯柠檬汁，端到祁瑶手里，“你一般晕车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比如现在。”

  　　祁瑶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慢慢嘬着杯子里的柠檬水，那股头晕恶心的劲儿过了之后，她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一样虚弱无力。

  　　宋以泽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又回到客厅，将祁瑶身上的外衣和裤子脱下来，放到一旁。

  　　祁瑶抬起眼皮盯了他一眼，伸长腿往那堆换下来的衣服上蹬了两三脚，成功将衣服踢到地板上，捂着鼻子嫌弃道：“臭死了！闻着就想吐，公主闻不了这个气味，公主闻了要晕过去的，快拿走快拿走！”

  　　宋以泽走过去将衣服拿到洗衣房，回来时身上的外套也褪去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色圆领卫衣，袖口翻到手肘处。

  　　“洗完澡就不臭了，别赖在沙发上了，说不定洗完澡就有胃口吃饭了。走吧，微臣服侍公主殿下沐浴更衣。”

  　　他将祁瑶从沙发上拉起来，将人考拉式抱在胸前，手托着她的腰部以下和腰朝浴室走去。

  　　祁瑶白天吃的东西都吐的差不多，身体软得不行，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软趴趴地缠在他的腰上，但脑子是清醒的，“你这是占我便宜，我们还没结婚呢。”

  　　浴缸的水已经放满，宋以泽将水龙头扳下来，将祁瑶抱上洗手台，双手撑在台面两侧的边缘，反问她：“所以呢？”

  　　身上的黑白菱格马甲被套头脱下，扔在洗手台旁边，宋以泽开始解她的衬衣扣子。

  　　浴室里水汽氤氲，雾气笼罩在两人周围，她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几缕发丝贴在脸上，锁骨线条轮廓分明，脖颈处的肌肤娇嫩柔滑。

  　　解到第三颗扣子时，她握住他的手，眼睛里盛着迷离的光，看向他的目光楚楚可怜，【创建和谐家园】着他的感官，愈发想让人狠狠怜惜。

  　　他呼吸变得粗重，对上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还洗个屁的澡。

  　　他抽回手，声音克制且冷静，“你洗好了叫我。”

  　　正准备转身离开，冷不防被祁瑶抱了个满怀，她头抵在他肩膀上，开始自言自语翻过去的旧账，“你真是正人君子！一身正气！你这个人啊，太难伺候了。我从高一就开始追你了，追了四年啊，四年！”

  　　之前她想都不敢想，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期间还要被他的冷漠和白眼打击，遭受各种流言蜚语的攻击。

  　　“真的太难了我，真的，你还像个老和尚一样，无欲无求，无牵无挂，有一段时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啊，喜欢男人？可是你身边也没有男人啊。我当时就想，宋以泽，你真是好样的！等你喜欢上我了，我也要使劲作天作地，好好地折腾你一番！”

  　　她说着说着开始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快和开心，“结果，到头来，你就和我说了一句，我可以当你女朋友，我就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你不用回答，我也觉得我没出息……”

  　　宋以泽被她抱着，听着她说这些陈年往事，内心五味杂陈，愧疚和心疼让他久久难以平静。

  　　浑身燥热得不行，不仅仅是因为蒸腾的热气，更是因为她的体温。

  　　祁瑶终于松开手，坐在洗手台上打量着他的神色，他眼睛里燃起的情欲几乎能将人焚烧，她暗叹男人果然经不起撩拨。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现在向我求婚，我就答应……”

  　　宋以泽怔了三秒左右，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到祁瑶都蒙了。

  　　不愿意就不愿意呗，有必要逃那么快吗？

  　　他离开很快，回来的更快，祁瑶还没从他刚才掉头就走的尴尬中回过神来，有些楞楞地呆坐在洗手台上，双脚小幅度地摇晃着。

  　　宋以泽飞快地把她抱到地面，单膝跪地，拿出戒指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铂金的钻戒。

  　　他声音都在颤抖，“嫁给我吧，瑶瑶……”

  　　祁瑶脑中电流声呲呲作响，心跳如擂鼓。她伸出手的瞬间，泪水如泉涌，那种兴奋到极致而不知道今夕何夕，连一句完整的“我愿意”都忘记说出口，只能拼命点头。

  　　宋以泽给她套上戒指，站起身抱住她，声音激动到破音，“答应了就是一辈子，绝没有后悔药！”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两人鼻尖相对，亲昵地感受着对方的触碰。

  　　祁瑶再次握住他的手，却不在是拒绝，牵着他去解衬衣上剩下的扣子，她胸衣的颜色袒露在外，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触感柔软且饱满，皮肤雪白娇嫩如雨后露水打湿的水莲花。

  　　她声音又娇又软，落在他心上，“求婚了，就不算占便宜了……”

  　　她脑子浑浑噩噩，听见他沉闷的声音响起，“明天去领证。”

  　　第二天宋以泽起了个大早，完全没有被昨晚折腾到半夜才睡而影响。

  　　反观祁瑶，七点钟被他起床的动静吵醒，翻了个身选择继续躺在床上补觉。

  　　九点多宋以泽过来叫她吃早餐，她直接躲进被子懒得理他。

  　　宋以泽没办法，抱着睡得迷糊的她去卫生间洗漱，她赖在他身上，软成一滩水。

  　　回到餐厅吃早餐，她还是有些恹恹的，身上酸楚还未消除，她懒得动。

  　　他喂一口粥，她就张嘴喝一口，进食速度极慢。

  　　粥还剩下一小碗，她撇撇嘴，把头偏向一边，“不想吃了。”

  　　宋以泽拿纸给她擦嘴，问道：“记得今天要做什么事吧？”

  　　“领证？”

  　　祁瑶仰起头看他，她还以为昨天是她听错了，又或者是他情动时的随口一说。

  第102章 领证

  　　他笑着表扬她，“嗯，不错，还记得。”

  　　看来昨天晚上没有白忙活。

  　　祁瑶沉吟片刻，故作矜持，掐着嗓子发出细音，“哥哥，我们这样是不是进度太快了啊？人家都还没准备好呢。”

  　　很明显，矫揉造作这一套对于宋以泽不管用，他悠悠道：“睡都睡了，你还要准备什么。这进度还快？再熬下去你都可以叫我叔了。”

  　　祁瑶笑得肆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又不老，年轻着呢，细皮嫩肉的，身材还倍儿棒！”

  　　至于体力，经过昨晚的磨砺，认证是个年轻力壮的【创建和谐家园】没错了。

  　　宋以泽忍不住逗她，“有多棒？”

  　　祁瑶：“？”

  　　“你喜欢吗？”

  　　祁瑶老脸一红，“……咱也没熟到这地步吧。”

  　　他低头在她嫣红的脸颊上轻嘬一口，手移到她的细腰处，“哦，原来不熟。”

  　　他手指从腰侧伸进去，摸到光洁的后背，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一回生，二回熟，我给你时间好好准备。”

  　　祁瑶身子因为【创建和谐家园】而蜷缩起来，直往他怀里蹿，避开他的魔爪连连讨饶“领证，领，今天就领！我准备好了！”

  　　她早晨起来只随意套了一件睡衣，更加方便。

  　　“宋以泽！”

  　　他停下动作，笑得随意且浪荡，“行，那你好好准备，还有一上午的时间，中午做大餐犒劳犒劳我的瑶瑶小公主。”

  　　祁瑶坐在他腿上，看了一上午的电视，他全程用手给他【创建和谐家园】放松酸痛的肌肉，时不时还要去切水果、端温水。

  　　直到十一点左右阿姨从超市买了一大堆菜回来，宋以泽才进厨房忙活午饭。

  　　祁瑶伸展开手脚，呈大字躺在沙发上，从沙发这头翻滚到另一头，望着天花板的中式吊灯放空。

  　　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她的呐喊声和电视声音不相上下。

  　　阿姨在厨房打下手，听到客厅的鬼哭狼嚎，笑着摇头，“也只有先生这样好脾气的人受得了太太的性格。”

  　　宋以泽正在搅拌鸡蛋液，闻言矢口否认，“恰恰相反，是她在迁就我。”

  　　祁瑶吼得喉咙发干，伸手捞到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趴在沙发上躺尸。

  　　一个多小时后，宋以泽过来捞她，将她从沙发上翻过身，一个干脆的公主抱将祁瑶放到椅子上。

  　　满满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清蒸鱼、啤酒鸭、小龙虾、花甲粉、水蒸蛋、红菜苔、芹菜炒牛肉、山药玉米排骨汤……

  　　宋以泽坐在她身旁，每道菜都夹给她尝第一口。

  　　祁瑶手里的筷子根本没停过，刚夹一块鱼肉到嘴里咽下去，又去咬宋以泽剥好送到嘴边的龙虾。

  　　“好好吃！棒棒棒！我太爱你了！宋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