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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气很平和，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并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意味，不会让人很反感，是这种大雪纷飞的偏远小镇汉子身上独具的豁达与大气。

  　　赵燃没有回答，不知道说什么。

  　　不是的，不是他，他没有机会了。

  第84章 这男人间该死的胜负欲

  　　车内又恢复了平静。

  　　车子逼近白桦林时，下起了小雪，林间有纯白的积雪扑扑簌簌地往下落，落在车顶，飘进车窗玻璃内。

  　　“这是一片野生的白桦林，比不上南边那一成片成片的连成林海的白桦树林，那才叫一个美丽壮观。前几年这儿观赏拍照的人还很多，这几年好多地方开发了新的植物观光景点，这里山路不好走，附近的民宿酒店条件一般，渐渐就被淡忘了。”

  　　司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这样也好，人多了也有点过于热闹。”

  　　有细碎的雪花攀附在祁瑶的睫毛上，头发上。

  　　祁瑶伸出手，去抓空中细碎飞扬的雪花，却抓了一手融化后冰凉的雪水。

  　　车子在路边熄火，司机从驾驶座下来，从裤袋子里抄出一袋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圈圈白色的烟雾，“年轻人，好好玩吧。”

  　　祁瑶早就撒着欢跑了，跑了一小段距离，停下来转过身等待身后的人。

  　　其他人都被这纯净极致的冰雪森林震撼得说不出话。

  　　冰天雪地里的白桦树，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刃直插云霄，破云直上。

  　　天空是深蓝，阳光穿透枝枝叶叶，树梢枝干的落雪在阳光下晶莹发亮，枝桠分叉零落，枝叶交错纵横，长成北国里一道无可比拟的风光。

  　　赵妍喃喃自语，张开双手一边转着圈欢呼着，“真的好漂亮……”

  　　几人向前跑去，和前方不远处的祁瑶汇合。

  　　这几天赵燃脾气好得过分，赵妍胆子大了起来，抓起地上的雪揉成一团，对着举着手机拍照的赵燃砸了过去。

  　　赵燃头往旁边一歪，那团雪扑在地上碎了一地。

  　　赵燃笑了笑，蹲下去弄了手掌心大小的雪球，没有丝毫犹豫还击回去。

  　　他投的力度不重，但是很准，正中赵妍脑门，头发上脸上都是破碎的雪。

  　　赵妍接连扔了好几个，毫无章法地投掷，基本都扑了空，赵妍气得跳起来，跑去找祁瑶和舒星申请支援，一边大喊着赵燃欺负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祁瑶看不得人间疾苦，脱了手套和围巾，滚了顶大的雪球，对着赵燃砸，一砸一个准。

  　　赵燃也不跟她客气，两人毫无形象地开战。

  　　其他人无一幸免，纷纷加入了战场。

  　　祁瑶玩得开心了，也不管谁是谁，反正只要眼前有人就往他身上泼雪、砸雪团。

  　　宋以泽离她最近，挨了好几个大雪团子，一边自保一边还要提防有人拿雪球砸祁瑶。

  　　没一会儿，祁瑶出了一身汗。

  　　女人体力本就比男人弱，又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跑久了更是费劲。

  　　祁瑶累瘫在地上，爬到右边的一颗白桦树旁，背靠着粗砺的树干，坐在雪地上休息，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舒星也过来了，两人抱团靠在一起，静静地看着一旁杀疯了的男人，心里默默感叹他们非人类的体力。

  　　赵燃和宋以泽打得不亦乐乎，基本上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两人暗自较着狠劲。

  　　顾言俨然成了一个局外人。

  　　他拿雪扔赵燃，赵燃不理他，依旧对着宋以泽紧追不舍。扔宋以泽，宋以泽躲开，专心应付着赵燃的进攻。

  　　这男人间该死的胜负欲啊。

  　　顾言撇嘴，“没意思。”

  　　他想去找同样落单的周瑾，发现他在跟人聊天，当下正在相册里挑挑捡捡，然后翻来覆去找了一张死亡角度的直男怼脸【创建和谐家园】和几张雪景图，一并发送了过去。

  　　赵宋交锋期间，这也给了赵妍机会，趁乱给赵燃补了好几刀，都是没什么杀伤力的小动作，赵燃懒得跟她计较。

  　　看着赵妍灵活地穿梭在林间，敏捷地攻防进退，祁瑶长吁了一口气，“年轻就是好啊。”

  　　舒星翻出手机，对着远方的白桦林拍了好几张照片，沉默了几秒，又将镜头方向稍稍偏转角度。

  　　白桦林下笑得微微弓下腰的男人，衣服上还残留着碎雪，头发被风吹乱，脸部轮廓分明，五官精致帅气，笑容清冽堪比冰清天上雪。

  　　顾言回头看她，笑容还挂在脸上，伸手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剪刀手。

  　　舒星收回手机，假装没看见他的摆拍，站起身拍了拍身后，往后退了几步。

  　　找到合适的位置，蹲下身子，将手机放在胸前，对着摊坐在地上的祁瑶来了好多张特写。

  　　赵妍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星星姐姐，我也要拍，我也要拍。”

  　　一旁的顾言看着她们生涩僵硬的摆拍姿势，一时间不忍直视，“除了剪刀手和傻笑，你们就没有其他pose了吗？”

  　　舒星回头嗔了他一眼，“我会拍就行。”

  　　眼瞅着周瑾收起了手机，正没事干发呆的时候，顾言一把拖过他当工具人，将手机扔到他手里。

  　　舒星帮周瑾调整好拍照角度，“保持这样的动作，等下我说开始了就可以拍了。”

  　　顾言蹭了过来，手搭在舒星肩膀上，压得舒星微微弯腰，舒星不满地瞪他，“你干嘛？”

  　　“眼神随意一点，不一定要看镜头，可以当镜头不存在，手别那么僵硬，自然就行，赵妍pose挺自然，不错，诶，那边的大姐能别傻笑了行吗？”

  　　祁瑶瞪他，“美女的笑容，你懂个屁？你叫谁大姐？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

  　　这人太烦了，她居然会第一眼觉得他有大明星的潜质，哪个国际巨星会像他一样嘴碎啊？

  　　祁瑶嘟嘟囔囔，“拍照不笑，难道要板着一张面瘫脸吗？”

  　　顾言耸肩，皱了下眉头略加思索道：“这你得请教宋以泽了。”

  　　祁瑶正准备回嘴，赵妍开口了，“长成宋哥那样的，就算是哭拍出来也惊为天人吧。”

  　　祁瑶点头如捣蒜，竖起大拇指深以为然。

  　　还是这小孩子诚实，眼光好，嘴巴还甜，不会像某些人一样目光短浅！

  　　周瑾拍了好多张照片，将手机递给舒星。

  　　舒星扬了扬手机道：“照片我发群里了。”

  　　“阿宋——”

  　　祁瑶休息够了，朝着宋以泽的方向跑去。

  　　赵燃手中的雪没收住，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手僵在半空中，“闪开！”

  　　宋以泽用身子护住她，将人抱到自己怀中。

  　　雪球直接砸在他头顶，四散开来的雪块掉进脖子里、衣领中，有一些细碎的小雪扑在祁瑶脸庞上，冰冰凉凉的融化开来。

  　　赵燃跑过来问，“那啥，你还好吧？手滑了，没收住。”

  　　宋以泽拉开衣服拉链，抖了抖身子，祁瑶伸手，想为他拂去头顶的残雪，宋以泽偏过头，甩了甩头发，用手随意地拍了拍。

  第85章 公平起见，我也亲你一口？

  　　祁瑶觉得他这么做有些多余，毕竟她刚才玩了那么久的雪，两只手都是冰冷的，刚刚休息的时候手一直插在口袋，现在终于回暖了一点。

  　　她伸手想去拉宋以泽的手，他又避开了，说了句，“我手很冷。”

  　　祁瑶挑眉看他，淡淡开口：“哦～那你等下也别牵我的手。”

  　　宋以泽往嘴里哈了几口热气，搓了搓手，飞快地拽住祁瑶的手。

  　　赵燃单手插在裤袋，冷着眼睨了他俩好一会儿，吐出一句话，“当我没问。”

  　　亏得他刚才还有点不好意思，早知道就应该扔得更重些。

  　　————

  　　拍照是一个艰难的过程，终于在舒星一次又一次的指导下，那几个充当人形手机支架的男人才勉强拍了几张看得下去的照片。

  　　“你这样拍不行，拍得我好矮，我来我来。”

  　　宋以泽弓着腰蹲下去和祁瑶身高平齐，手摁在她脑袋上，确定她将自己的全脸都照进去后，学着祁瑶的样子，笑得很浅，但总归不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长得高还是很有好处的，就比如拍集体大合照的时候，宋以泽、赵燃、周瑾和顾言随便一人举起相机，就能保证所有人都入镜。

  　　下午的阳光正好，光线也弱了下来，照在身上不温不燥。

  　　司机去山下溜了一圈，又将车开回原处。他侧身靠在车窗旁，手里捏着一只抽了一半的硬包烟。

  　　也不着急拉客，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雪景和白桦林发呆，时而抬头看天，时而抬头看那群精力充沛的年轻人。

  　　至少和他的年纪比起来，是很年轻的后辈了。

  　　赵燃朝着他的方向招手，他扔掉烟头，踩灭了火点。

  　　一行人踏着厚厚的雪层，慢慢地朝汽车方向走近，林间回响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祁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软糖，五颜六色的包装，散落在女人洁白的手心。

  　　“阿宋，阿宋，给你吃糖。”

  　　宋以泽剥了一颗放嘴里，浓浓的樱桃香味，软软糯糯的，吃下去一嘴的清甜。

  　　“太甜了，不好……挺好吃的。”

  　　他又伸出手，准备再拿一颗，祁瑶给他手背拍了一掌，哼了句，“太甜了，中老年人吃多了糖对身体不好！”

  　　宋以泽：“……”

  　　赵燃迈开步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和司机交流了几句后，将后座两排的车门都打开，抬脚坐进副驾驶座。

  　　祁瑶照例坐在靠车窗的位置，宋以泽跟在她身后上了车，挨着坐在她旁边。

  　　她手随意地垂下去，手里的糖和吃剩包装纸还握着，宋以泽拿过她手里的糖纸装进口袋，又掰过她握紧的那只手，抓了好几颗糖果，撕开包装纸喂到祁瑶嘴里，然后自顾自地吃其他的软糖。

  　　祁瑶偏过头看向窗外，空着的手撑在下巴上，遮住了嘴唇，肩膀微微耸动。

  　　甜味在口腔内蔓延，一直延伸至她的心尖。

  　　其他人依次上了车，周瑾挨着宋以泽坐，舒星坐在最后一排的中间，左右分别是顾言和赵妍。

  　　顾言想亲舒星，换来的是舒星的一记白眼警告。

  　　她举起拳头，瞪着他，眼睛滴溜溜乱转。

  　　赵妍在追电视剧，根本没注意到旁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