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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的亲朋好友来了不少,但是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话,为徐家人发声撑腰,一如祁瑶被打时一样默契地袖手旁观。
之前是放纵和冷漠,不想参与徐家的家事纷争,选择独善其身,看看热闹就行。现在则是害怕和担心引火烧身,自顾不暇,只能明哲保身。
亲戚不亲戚的,也不过是表面功夫。没有谁会为了区区一个徐家去得罪整个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他他他宋以泽他【创建和谐家园】了?
虽然打架斗殴很不好,但是那一脚真的太帅了,太男人了吧……
“啊——”
身体腾空的瞬间,祁瑶下意识喊了出来,手指拽住宋以泽的胸前的衣服,低声问了句干嘛?
“瑶瑶,你待在车上,我马上回来。舒星,你陪着她说说话。”
徐士飞跑向前,拦住宋以泽的去路,不悦地皱眉道:“我们家的家事,需要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他是我妹妹,这是她的家,你不能带她走!”
“我姓祁,这是你们的家,徐家……”祁瑶移开眼,终于下定决心:“你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
但凡徐家有一个人把她当做亲人,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祁语晴嫁进徐家这么多年了,一直到离婚,那个女人曾经单纯憧憬过幸福家庭的地方,对于徐家以及街坊邻里来说,她只是个陌生人。
她还记得,出生那几年计划生育政策抓得紧,她是不能见光的存在。徐家对外宣称只生了一个儿子徐士飞,然后就这样一直拖着拖着,她成了彻底丢弃在黑暗中的无人问津的丑角。
这里没能成为母亲的家,自然也不会是她的家。
将来如若不来往,还可以当陌路人,倘若要来往,只能当仇人。
宋以泽看都没有看徐士飞一眼,抱着祁瑶出了门,轻手轻脚地仿佛捧着一个明清时期的珍宝瓷器,生怕一用力就碰碎了。
临走前宋以泽还特意轻轻拍了祁瑶的头,无声的温柔安慰,都融化在眼睛里。
身后的周瑾负手站立,朝离开的宋以泽点点头,沉默地守在车窗玻璃边。
坐在副驾驶上,出乎祁瑶的意料,她以为她会难过,但是没有,内心平静到近乎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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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燃迎面对上徐士飞的视线,眉目间尽是轻蔑与不屑。
他摸了摸鼻子,嘴角勾着散漫的笑容:“披麻戴孝是吧,这么安静,老人家喜欢热闹,我重新给你们办场更大的葬礼,老子先给你们这群王八蛋送终!”
话音刚落,径直走到酒席前,百十张桌子排列齐整,凳子依次摆放在桌面下方,碗筷和菜肴陈列满桌。
规模壮阔且隆重的丧宴,排场还挺大。
赵燃单手摁在桌面上,将桌子掀翻在地,饭菜酒水撒了一地。再然后,懒洋洋地耸了耸肩,紧接着迎面一脚,蹬在凳椅上。
桌子碰撞摩擦的声音剧烈,转瞬间屋子狼藉一片,有胆子小的,吓得直接惊呼出声,胆怯地缩到人群后方。
S市赵家少爷赵燃,混世魔王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他脾气向来不好,这些年很少有人敢不知死活地去冒犯他,通常在他还没生气发作之前,就都吓得不轻,赶紧夹着尾巴好好做人。
如果说赵燃是恶名昭彰,宋以泽则是美名远扬,干净清明到没有任何负面消息,永远是以清冷孤僻、精明强干的一面示众。
除了性格冷淡不太好接近,在待人接物、为人处世方面,容止可观,进退有度,挑不出任何毛病。
收敛低调得久了,什么猫猫狗狗都可以无所顾忌到处撒野。
他眼底平静得如同寒冬将至的冰湖,眼睛里的寒意渗人,叫人不敢直视,“我警告过你,再骚扰祁瑶,我要你的命。”
徐查南面目扭曲地捂着胸膛,控制不住仰面吐了一口血,刺目耀眼的鲜血,染红了白色丧服。
“儿啊——儿子——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儿啊——”
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凄厉且悲情,夹杂着雨滴般坠落的泪水,响彻了灵堂。
徐士飞愣了好几秒,抄起桌上的玻璃杯,以极快地速度狠狠砸了过来。
赵燃心跳加紧,来不及喊出口,忙推了宋以泽一把。
杯子从两人的中间飞跃而去,玻璃碎片四处飞散,有些许的碎玻璃渣子飞溅在手臂上,划出道道细小的口子。
“你找死。”
赵燃喑哑着嗓子,还没出手,赖坐在地板上的魏青慈吐了一口老痰,擤一把鼻涕。
赵燃嫌弃地往后方躲了躲,翻了个白眼,内心有一百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人有什么毛病?
魏青慈开始倚老卖老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哟,家里出了个白眼狼,没良心的不孝女,爷爷死了都不回来看一眼哟,六亲不认啊~~不得好死嘞~~我求着她回来看一眼这把老骨头,没成想竟然被她报复,惹来这般祸患,今天要砸了我老头子的葬礼,让他不得善终。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徐查南说不出话,似乎是觉得丢人,不停地尝试着伸手去拉魏青慈起来。
然而这只是徒劳,魏青慈反而骂得更加卖力,一边诅咒一边小心地观察宋以泽和赵燃的脸色,看见他们无动于衷地望着她演戏,似乎是在等待她表演结束。
徐士飞看不下去,跑过去就要扶起哭天喊地的魏青慈。
真是贼喊捉贼,倒打一耙,这一家人真是绝了。
听着魏青慈说着这些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话,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低声憋着笑出了声音。
赵燃简直想撕了那张臭嘴,一直叭叭不停地往祁瑶身上倒脏水。
要钱不要脸的人多了去,像徐家这般【创建和谐家园】赖皮到极点的人,赵燃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得多难过啊,光是想到身上流淌着的血液肌肤,无法篡改的基因,家庭她无法选择,就连活着,都不尽人意。
她说她不配,不配过上好日子。
他心疼到无法呼吸,好像有人拿着刀,一点一点在心口磨损着,即使【创建和谐家园】,心口还是空落落地疼。
这世上当真是有这样的毒蛇,咬住子女的脖颈,生生地要削皮剥骨、拆吞入腹。
她过得不好,徐家很放心,默契到她生病最严重的那几年,巨额的手术费和住院费,徐家的人从来没有找过她,他不用担心任何人会打扰她的治疗与康复。
陪她熬过的那些年,她受过的苦,在另一种程度上,全都一点一滴、加倍奉还到他心里。
一个在黑暗中生活许久的人,但凡想见证哪怕一点点光明,都得冒着万死一生的风险,付出流血牺牲的代价。
第73章 那就好好算一下账
十几分钟后,大概是哭累了,魏青慈停止了咒骂,喉咙沙哑到正常说话都费劲。
宋以泽和赵燃全程冷眼旁观,静静等待着戏曲落幕。
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邻里熟客,无不摇头嗟叹,徐家这次是完了,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宋以泽和赵燃。
随便哪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善茬。
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按道理来说,是没有任何理由来找徐家的麻烦,甚至平时想见上一面都难过登天,更别说放低身价亲自上门解决问题。
赵燃拍了拍手,不怒反笑,不痛不痒地陈述:“你不去戏班子唱戏,真的是可惜了。今天别说是祁瑶找你麻烦,她根本就没兴趣搭理你,更别提你那些阴谋诡计,她根本不屑。”
光是污蔑语情阿姨在医院照顾魏青慈的时候,把饭菜倒进厕所里,都不给魏青慈吃,赵燃都被逗笑了。
他没有见过祁瑶的母亲,祁语情过世的早,赵燃对她仅有的认识也是在祁瑶精神状态极差,无意识呢喃时重复的名字,以及祁瑶房间床头摆放的合照。
病情稳定一点的时候,祁瑶抽时间带他去过墓地,墓碑瓷像中的女子眉目温柔,目光似溪水般清澈温润,眼角眉梢都映现着年幼的祁瑶未来的模样。
那可是他五年前就当做自己母亲看待的语情阿姨。
可惜了,过得太悲苦,那样温柔美丽、独立坚强的人,生生被磨去枝枝蔓蔓的棱角。
真是可笑,语情阿姨给魏青慈买饭菜?魏青慈是王母娘娘还是英国女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他看魏青慈一眼都觉得烦心,语情阿姨这么温柔善良的人,既然都能强忍不适去照顾她,还能干得出这种脏手的事情?
魏青慈洋洋洒洒吐了一大堆不堪入耳的脏话,厉声斥责宋以泽和赵燃怎么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欺负老年人,宋以泽无动于衷。
只是在魏青慈提及祁瑶和以及她的外婆和母亲时,和赵燃一样,神色不适,恨不得把那张嘴缝起来,这辈子别再开口说话。
“既然要算账,那就好好算一算。这些人,来都来了,也算半个人证。”
宋以泽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手指轻轻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将手机推入口袋。
没过多久,车子熄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几十个身穿黑色制服、训练有素的保镖列队闯进门,将门口团团围住,把守在房间各个角落,瞬间控制了局势。
在场的人面色在这一刻凝重万分,参加个葬礼,也能遇上这种场面,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到家了。
宋以泽晃了晃头,活动手指关节,摊手、抬腿,黑色皮鞋轻抬,又狠狠落下,踩在徐查南松垮下垂的手掌上。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悬着温雅的笑容,却凉薄得令人不寒而栗。
“啊啊啊啊,我的手——”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掉落,手骨处剧烈的疼痛使得徐查南面容扭曲成可怖的模样,指关节碎裂的声音清晰洪亮,脸上的血色骤褪成无力的惨白。
徐家的亲戚不忍心去听那声声肝肠寸断的惨叫,纷纷捏了一把汗,祈祷着这场闹剧快快结束,可以早点平安无事地回家。
魏青慈和徐士飞被三四个保镖包围着,抽不开身。
“你到底想怎样?祁瑶那个【创建和谐家园】让你怎么做?啊?是不是要我给那小【创建和谐家园】磕头认罪,她才肯放过我们一家老小——”
换来的是保镖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呼在魏青慈的脸上,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抽动着,如同枯竭荒瘠的老树皮即将开裂脱落。
“从祁瑶出生到现在,你们给了多少钱,说说吧。”
魏青慈振振有词,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三十万!三十万!我们给了她三十万!”
宋以泽但笑不语,加重脚下的力度,徐查南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泪水直淌得满脸都是。
眼看儿子的手就要被踩废了,魏青慈立刻改口:“二十,是二十万,我记错了,是二十万!”
宋以泽的脚依旧没有离开徐查南的手背,好整以暇地俯瞰欣赏着徐查南狰狞痛苦的表情,端量半晌后,突然间弯下腰拽住徐查南的衣领,将人沿着地板拖曳,狠命地甩在墙壁上。
随着宋以泽松开手,徐查南的身体失去支撑,顺着墙壁滑落,额头在白墙上划下醒目的血痕。
魏青慈呼吸一起一伏,几乎被这血腥暴力的一幕惊吓得心跳骤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浑浊的老泪在枯树皮肤上纵横,声嘶力竭地呐喊:“两万左右,两万,这次是真的,真的!真的是两万块钱!”
周围一片唏嘘,平时逢年过节,亲戚朋友聚会,最爱讨论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情,其中永远不会过时的就是关于孩子的问题。
魏青慈向来爱出风头,每次都不可避免地说起祁瑶,看似有意无意地随口一提,往往越说到后面,几乎成了她个人批斗吐苦水大会。
养不熟白眼狼,狐狸精,忤逆不孝的东西,大逆不道,忘恩负义,精神失常,和她妈祁语情一样,生得一副狐媚胚子相,手段了得专门勾引男人为他们花钱都是常听到的话。
所以,在场的宾客,绝大多数人,甚至从来没见过祁瑶,也对祁瑶那恶贯满盈、冷酷无情的形象了如指掌,祁瑶的品性,在魏青慈日复一日的描绘中,早已经面目全非。
如今看来,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
赵燃:“哦,想清楚了,是多少就是多少,别搞得好像是我们逼你这么说一样。”
魏青慈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群人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想必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她若是再含糊其辞,他们绝对杀人放火都干得出来。
就算是为了儿子徐查南,为了宝贝孙子,为了保全徐家,她也绝对不敢再信口雌黄。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魏青慈干呕了几声,吐出几口苦胆水。徐士飞眼疾手快接住气喘吁吁的魏青慈,脸上愠怒的表情慢慢龟裂,内心五味杂陈。
从记事开始,魏青慈跟他说,不,应该说是整个徐家都达成了一种高度默契,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一口咬定给了祁瑶几十万的抚养费,他对比深信不疑,是祁瑶不识好歹,恩将仇报,才会让徐家和祁瑶的关系恶化到如此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