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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谭小鹿面前，黎亦恒就直接道，“李鑫哪里去了？”

  　　谭小鹿摇了摇头，“不知道耶！”

  　　眼中有狡黠。

  　　见谭小鹿还没有吃完，黎亦恒叹了口气，也不揭穿谭小鹿的一些小心思，他就又坐了下来。

  　　谭小鹿每道菜几乎只是品了一小口，就不吃了。

  　　见戏弄黎亦恒戏弄得差不多了，谭小鹿就叫服务人员来结账。

  　　一共256元。

  　　而桌子上剩了很多。

  　　看着剩下的饭菜，黎亦恒道，“谭小鹿，你一向是这么浪费的吗？”

  　　他的声音有些冷。

  　　还不懂黎亦恒为什么这样说。

  　　在谭小鹿还愣着时，黎亦恒就道，“我爷爷奶奶都是农民，他们很节俭的，你以后不要这么浪费了。”

  　　谭小鹿听了，先是一愣。

  　　然后看着黎亦恒笑颜生花。

  　　“如果是你让我节俭，我一定节俭。”

  　　“只要是你，我愿意改变自己！”

  第十五章 我宁可一梦不起

  　　如果和你在一起是做梦，那我宁可一梦不起。

  　　---谭小鹿

  　　…………

  　　从“陈奕迅”饭店刚一出来，外头吹来的一股冷气就吹进了谭小鹿的脖子里。

  　　谭小鹿被冷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连忙把自己的大衣裹了起来，想埋住自己的脖子。

  　　虽然这只是杯水车薪。

  　　外头的雪此刻下得很大，哆哆嗦嗦地打开了伞，谭小鹿手都被冷得差点连伞都握不稳了。

  　　“给我拿着。”

  　　突然，从身旁，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

  　　谭小鹿侧头，就看到黎亦恒已经解开了他脖子上灰色的毛巾，此刻，男孩子骨节分明的手正拿着他的毛巾，递在了谭小鹿的面前？

  　　谭小鹿一愣。

  　　还没回过神来，黎亦恒就把毛巾往谭小鹿怀里一凑。

  　　“你怎么办？”

  　　刚接过黎亦恒递过来的毛巾，谭小鹿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身旁的少年。

  　　黎亦恒把手【创建和谐家园】他的校服里，身长玉立，走在谭小鹿的前面。

  　　少年的腿修长挺拔，气质清隽的少年此刻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气质冷然，行走于漫漫大雪中。

  　　黑色的伞掩映在一方寂寂的雪天中，空中，万花飞舞，仿佛成了他的背景。

  　　谭小鹿站在他的身后，突然就迈不开步伐了。

  　　一股淡淡地，欢愉地，寂静地，满足地感觉涌上了谭小鹿的心头。

  　　手中拿着黎亦恒的毛巾，上面还带了黎亦恒的温度，悄悄地赶走了谭小鹿手上的寒。

  　　而走在前面的少年听到谭小鹿的话，只是说，“哦，有点热，让你给我拿着，不行？”

  　　切！

  　　谭小鹿撇了撇嘴，这个人！

  　　把灰色的毛巾戴在了脖子上，非常温暖，还带着黎亦恒式的清香，应该是薰衣草洗衣液的清香。

  　　干净。

  　　清新。

  　　看着前面跑远了的黎亦恒，谭小鹿还提着一个大袋子，她连忙追了上去，“黎亦恒，你等等我！”

  　　等谭小鹿赶到了黎亦恒身旁时，黎亦恒微微侧目看了眼谭小鹿，“你打包这些饭菜干什么？”

  　　谭小鹿一笑，极为傲娇地看着他，“不告诉你！”

  　　黎亦恒：“………”

  　　“你若是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黎亦恒，谭小鹿故作高深。

  　　黎亦恒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总感觉谭小鹿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事实也是如此。

  　　谭小鹿说了一半以后，她把身子凑到黎亦恒身前，指了指她冷得通红的面颊：

  　　“只要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听到谭小鹿的大言不惭，黎亦恒冷笑一声，“谭小鹿，你在做梦？梦醒了没有？”

  　　身旁的少女左手还拉着黎亦恒的毛巾，闻言，她傻傻地“嘿嘿”一笑。

  　　“如果和你在一起就是做梦，那我宁可一梦不起。”

  　　听到谭小鹿的抽风，大名鼎鼎的黎学霸竟然哑口无言。

  　　黎亦恒愣了几秒钟过后，加快速度从谭小鹿身旁走开，边走边说，“神经病！”

  　　………

  　　却不想最后他们来的是学校的老北街这里。

  　　自从东街的商业街崛起以后，老北街就逐渐落败了。

  　　才刚刚来到老北街，黎亦恒的神情就有些黯然。

  　　见到黎亦恒表情不太对，谭小鹿伸手拉了拉黎亦恒，“喂，阿恒，你怎么了？”

  　　出乎意料的，黎亦恒竟然回答了她的话。

  　　黎亦恒右手撑着大黑伞，走在有些狭窄的小街，抬头看了眼四周矮小破败的小楼。

  　　同S市的繁华大相径庭。

  　　黎亦恒的眼中有怀念，也有落寞而过，带着不符年龄的沧桑。

  　　很难相信吧，在繁华的大都市，竟然还有这样一处破败的地方。

  　　老北街这里的土地开发权已经被文山集团竞争了，这里的原住民也已经全部被搬迁走，听说过了年，文山集团就要开发老北街。

  　　还听说这里会修建一个娱乐楼。

  　　到时候，应该会很繁华。

  　　黎亦恒想象着未来此地的繁华，落寞一笑。

  　　老北街的开发，代表着关于黎亦恒童年，关于他的过去的点点滴滴，终于磨灭。

  　　身边的人，身上的气息突然就寂静了下来。

  　　感受着黎亦恒突然就低沉的情绪，难得的，谭小鹿没有说话。

  　　老北街的情况，谭小鹿是知道一两点的。

  　　有市政府的支持，对老北街进行开发，最后对文山集团将有怎样大都好处，谭小鹿不怎么清楚。

  　　只是知道，老爸因为竞标成功，比平时高兴了不少。

  　　谭小鹿不好评判里面的是非。

  　　突然，谭小鹿就听到身边的黎亦恒指了指一旁的道路，“那时家里非常穷，爸爸妈妈白天工作完了，晚上就带着我和哥哥来这里摆摊。”

  　　“我那时年龄还太小，他们都不准【创建和谐家园】活，我就只能一个人趴在一旁，做作业。那时我看着南洲中学来来往往的天子骄子，我就发誓，以后，一定要考上南洲中学，成为南洲中学最出色的人。”

  　　“爸爸妈妈听了很高兴，哥哥听了我的话以后，也说要考进南洲中学。”

  　　“只是没想到，当我考进南洲中学后，一切都变了。”

  　　这里再也没有曾经的熙熙攘攘。

  　　再也没有了曾经的人潮如海。

  　　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欢声笑语。

  　　有的，只是繁华落幕后的孤寂。

  　　只是旧时代过去后的寂寞。

  　　就像黎亦恒身边的人一样，一个一个，离他而去。

  　　黎亦恒的目光很悲凉。

  　　他整个人也陷入了极大的回忆悲伤中。

  　　他一向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情绪从来不外放。

  　　只是终究，在这样一个物是人非之地，在这样一个悲凉的时间，黎亦恒终究，还是忍不住，释放了那些，压抑在心里很久不曾外放的情绪。

  　　突然，有些冰凉的手，被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拉了拉。

  　　回过神时，黎亦恒侧目一看，就见谭小鹿正拉着他，指了指身前的一堆流浪小猫小狗。

  　　“阿恒，我们一起吗？”

  　　谭小鹿是聪明的。

  　　她聪明地知道，这个时刻，保持沉默，就是对黎亦恒最大的安慰。

  　　她聪明地知晓，不刻意去安慰黎亦恒，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