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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公主与骑士-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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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下语句,然后尽量委婉地谈及了宋榕月:“丫丫,不可否认,你妈对于你今天所作所为的反应,可能会让你觉得她是小题大做,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她反应如此巨大的原因,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学着去体谅,而不是一味地抱怨?”

      丫丫小声辩解道:“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甄妍推开而已。”

      “丫丫,我跟你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幸亏当时在甄妍身后的只是桌子,不是刀子什么的,如果是刀子,她受了伤,那你就是过失伤人了。”郑荟顿了一下,“我在老师面前,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你,你并不是故意要让甄妍去撞那个桌角,但是就在这只有我们两人的环境里,我只能站在一个存疑的角度,当然,刑法上是疑罪从无,我们先不谈论这一点,我们就说你伸手推开她这一动作,你伸手推人这一举动无可辩驳,你就是故意的,可是在你的意识里,你这一随手推人的举动,你就不觉得是错误的。”

      丫丫咬着嘴唇,眼泪珠子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可是她一直说我没爸爸、没家教,永远都在冷嘲热讽,我真的是受够了。”

      小姑娘的委屈说来就来,来得气势汹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郑荟心疼得不行,可是她还是硬着心肠说起了道理:“丫丫,我能理解你,没有人会喜欢被揭开血淋淋的伤疤,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总是长了一张最最善良的天使面孔,可是最知道哪里疼往哪里捅刀子,但是丫丫,我不希望你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啊,最冲动、最能做出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服务员开始上菜,丫丫要面子,低着头不敢抬起来,郑荟抽了张纸巾递到丫丫面前:“丫丫,我这些年办过好几个关于未成年人犯罪的案子,他们很多都是你们这个年纪,敏感而又叛逆,自大而又冲动,我见得多了,所以对于你的事情,难免我的疑心病会重点,如果我说得过重了,我希望你原谅我。”

      丫丫迅速地擦干眼泪,疯狂地摇头:“没有,郑荟姐姐说得对,我就是太冲动了,我错了。”

      郑荟一直悬着的心最后终于放下了:“这事儿我不告诉你妈妈,因为我不想让宋姐担心,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舅舅,我希望你受点儿惩罚,不然我怕你会不长记性。”

      比起宋榕月,丫丫是不怎么怕这事儿被宋桐生知道的,不过她还是怯怯地和郑荟谈起了条件:“郑荟姐姐,你能不能跟舅舅强调一下,让他不要告诉我妈妈。”

      郑荟被丫丫可怜兮兮的表情逗乐了:“好了,你舅舅肯定不会告诉你妈妈的。”

      丫丫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郑荟点头:“当然,要是这件事被你妈妈知道了,我提头来见你。”

      丫丫脑补了一下,觉得场景实在是太血腥了,于是赶紧吸了吸鼻子,提醒道:“郑荟姐姐,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咖喱冷了不好吃。”

      “装”长辈装不过十分钟的郑荟成功转变成一枚吃货,招呼着丫丫大吃了起来。

      晚上回去的路上,丫丫还在不停地跟郑荟念叨,要郑荟保证今天的事情不会传到她妈妈的耳朵里。

      郑荟保证了千万次,终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使坏道:“丫丫同学,我能不能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丫丫很警惕地看了郑荟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什么问题啊?”

      郑荟笑道:“甄妍同学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一定要为难你啊?”

      丫丫支支吾吾了半天,先来了一句:“那我说了你一定要帮我保密,连舅舅都不准说。”

      郑荟多聪明的人啊,本来就有点怀疑,现在丫丫的表现,直接证明了她的猜测完全合理。

      “我就说嘛,”郑荟不等丫丫回答,直接先道破天机,“两个漂亮的小姑娘,非要闹得这么不愉快,大半就是因为男孩子。”

      丫丫从后排一下子探出了一个脑袋:“郑荟姐姐,你怎么知道?”

      郑荟感慨良多:“你郑荟姐姐又不是生来就是这把年纪的,我也年轻过啊,你们女生间的那些小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当时我问你为什么要推开甄妍的时候,那小姑娘偷偷地瞥过你一眼,神情很微妙,看着就有点心虚,所以我基本上能断定,你们之间肯定有在老师面前不可言说的秘密。”

      丫丫这回倒是敞开说了起来:“甄妍暗恋我们班班长,然后我们班长跟我关系比较好,所以她一直看不惯我,今天是她给班长传纸条告白,然后班长就给我看了,不知道怎么这事被她知道了,然后她就生气了,下课的时候到我课桌前来骂我……”

      “原来你手里还捏着甄妍的把柄啊。”郑荟啧啧称奇,之后又忍不住八卦起来,“丫丫同学,能不能偷偷告诉我,你喜不喜欢你们班长啊?”

      “我本来挺喜欢的,”丫丫承认得很干脆,不过随即语气突变,变成了万分嫌弃,“但是这事情一出,我就不喜欢了,甄妍跟他告白的小纸条,他给我看是什么意思?无论他答不答应甄妍,我都觉得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该让第三人知道,我就觉得这事他做得很不地道,用舅舅的话说,就是他不爷们。”

      郑荟从反光镜里偷偷地瞥了一眼丫丫,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评价着她的前暗恋对象,神情严肃,目光炯炯。

      这种觉悟,对于丫丫这个年纪来说,其实已经算是很难得了,郑荟很为丫丫高兴。

      “你说得对,那个男孩子不配得到你的喜欢。”

      丫丫诧异地道:“郑荟姐姐,你不觉得我是早恋吗?”

      “青春期对异性产生朦胧好感很正常,”郑荟把车停在红绿灯路口前,回过头严肃地道,“可是这种感情大多数来得快去得也快,缺乏理智支撑,只能当成生活偶尔的调剂,不能成为生活的全部,你们现阶段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丫丫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肯定好好读书,我舅舅让我向你学习。”

      郑荟对丫丫说的那番话,没说满,因为她在说话时,脑海里就跳出了宋桐生。

      那个实心眼的男人啊,把高中时代的喜欢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郑荟到底比丫丫更加了解宋桐生,她在把事情告诉宋桐生后,他也不过是训斥了丫丫几句,完全没有要把事情告诉宋榕月的打算。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告诉宋姐。”郑荟笃定地道。

      宋桐生看了眼丫丫紧闭的房门,说道:“被我姐知道了事情就大了。”

      郑荟拉了拉宋桐生的胳膊,指了指门口:“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宋桐生会意,知道郑荟是有话要跟他说,从鞋柜里给她找出了一双备用的平底鞋,然后拉着她一起去门口换鞋子。

      春意渐浓,微风怡人,郑荟勾着宋桐生的胳膊,半挂在自家男朋友身上,慢悠悠地挪动着步子。

      “我觉得你有机会该和宋姐好好聊聊,丫丫已经进入青春期了,渐渐敏感了起来,很多小事处理不好,都很有可能触碰到她的禁区,从而引起她的反弹。她很聪明、很早熟,比你们预想的要懂事,我觉得宋姐应该有意识地要把她当成一个大人,然后去和她平等地交流,而不是依旧像一个大家长一样,去干预她的成长。”

      宋桐生突然反问:“这就是你决定把这事告诉我的原因?”

      郑荟点头又摇头:“不全是,她做错事情,该有长辈对她的行为进行批评和约束,我觉得你比宋姐合适,所以我选择了告诉你。对了,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以为你会觉得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会选择和丫丫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郑荟停下脚步,认真地道:“起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把这事处理完之后,我仔细一想,我觉得自己可能想得太简单了。”

      宋桐生也跟着停了下来,细心地整理着郑荟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头发:“这小丫头今天麻烦你了,谢谢你对她的耐心,还有谢谢你给我姐提出的这些建议,我找机会一定跟她说。”

      郑荟抓住宋桐生的手:“你这么相信我?觉得我说的都是对的?”

      “直觉上我肯定相信你,”宋桐生朝郑荟温柔笑道,“不过你可以尽量用事实说服我,让我理智上也相信你。”

      “其实我办刑事案子办得不是很多,尤其是这两年,因为早些年办理刑事案子,基本上每一个案子,给我的直观感受都不是很好,尤其是那些涉及未成年人的案子,在我看来,那些花一样年纪的少男少女,不是什么祖国的花朵,而是魔鬼,他们对于施加于受害者的那些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可是深究起原因来,完全不存在深仇大恨,无非就是一个冲动,害人又害己。”

      郑荟早两年的时候,办过一个刑事案子,是一个未成年人的故意伤害案,手段非常残忍,主犯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一小姑娘,那姑娘长了一张灵秀、漂亮的脸,还有一副如黄莺歌唱般动听的好嗓子。

      小姑娘的爸妈是景源顾问单位的老板老板娘,孩子出了事,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景源。景源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哪里料想过现在的小孩子是这般出格,据说当时在电话里回复小姑娘的爸妈时,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次日一大早,小姑娘的爸妈就过来办理了委托手续,因为景源团队就郑荟一个女律师,而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花样少女,所以这事只能由郑荟出面。

      所以郑荟不得不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一脚油门踩到了看守所。

      那日周一,看守所等着会见的律师特别多,郑荟头疼地坐在长椅上等待着。

      微信上,她师父的信息一条一条地往外蹦,中年大叔打字慢,这种情况下又不好发语音,只能断断续续地给她指示。

      景源:小姑娘脆弱、敏感,说话语气不要太重,要好生安抚;一定要记得问下小姑娘需要什么,她爸妈立刻给她送进去;让她不要害怕,她爸爸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把她保出来。

      郑荟脑补着小姑娘的爸妈在一边事无巨细但毫无逻辑地念叨,然后景源用“一指禅”在屏幕上不断地戳来戳去的场景,若不是看守所大厅里的气氛比较严肃,她都要笑出声来了。

      不过她在会见室见到那个小姑娘十分钟后,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小姑娘叫顾媛冉,名字文静,性格却张扬,听完郑荟的自我介绍后,从鼻子里发了声意味不明的“哼”之后,便不再吱声。

      郑荟不得不重复道:“顾媛冉,你是否同意我为你提供法律帮助?”

      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那就同意呗。”

      郑荟心中不悦,不过还是放稳了心态,开始询问起她的基本情况。

      小姑娘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非常不屑一顾的态度,心不在焉地回答着郑荟的问题,间或还要发泄一下对全世界的怨气。

      “出生日期啊,谁知道我那爹娘什么时候生的我。唉,他们生我做什么呢,生我出来吃苦受累。”

      郑荟实在是不知道这种千金大小姐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说出这般厌世的话。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万遍“不要跟中二的小孩子一般见识”,才能让这场会见顺利地进展下去。

      顾媛冉在会见的前期慵懒、散漫,但是在说到为什么会将一个常年学钢琴的女同学沈嫣的手筋砍断时,鼻孔朝天的小姑娘终于肯“屈尊”正眼瞧郑荟了,她的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浮上了一抹阴狠的笑意,看得郑荟不寒而栗。

      “为什么,不为什么,我就是看她不爽,想弄死她。”

      她们是艺术生,弹钢琴就是受害女孩沈嫣未来的出路,可是眼前的姑娘就一句“看她不爽”,就毫不犹豫地将沈嫣的未来全部葬送。

      郑荟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询问着案件的经过和细节,顾媛冉则是漫不经心地将那些血腥和残忍的画面一一描述出来。

      大概是【创建和谐家园】受多了,产生了免疫,郑荟听顾媛冉说完后,心情和脸色一样,平静如常。

      可能是没看到郑荟如先前一般情绪起伏较大,顾媛冉颇为不满,于是主动地补充了当时沈嫣的挣扎和绝望,每一个细节,顾媛冉都讲得具体又细致,像是全世界最好的演讲师。

      她淡粉的嘴唇一张一合,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分明是一张可以用来发出曼妙歌声的嘴巴,可是此刻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低俗又刻毒。

      她准确地记得每一个作案细节,她乐此不疲地【创建和谐家园】着郑荟本来就紧绷的神经,她不像是在陈述,倒像是在津津有味地回忆。

      郑荟问她:“你也是这么跟警察说的?”

      顾媛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郑荟:“当然,这就是事实。”

      郑荟忍不住嘴欠地问了一句:“你接受讯问的时候,也是这种态度?”

      “你以为我傻吗?当然是认罪态度良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讨饶咯。”

      顾媛冉说完后,就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直笑得郑荟觉得心头发毛。

      郑荟那刻的心情异常复杂,顾媛冉的恶毒和残忍让她恐惧、让她愤怒,又让她无力。

      大概是郑荟脸上的表情再次没控制好,又一次取悦了顾媛冉,她再次大发慈悲地没等郑荟问,就主动开了口:“我骗你的,我对警官也是这副态度,不过那位女警官可比你淡定多了,你比她好玩多了。”

      郑荟想,反正她今天丢脸丢够了,也不怕再丢下去,于是她冷着脸问道:“好玩?这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让沈嫣这辈子葬送钢琴生涯也是一件好玩的事?”

      顾媛冉因为郑荟的生气而感到无比兴奋:“当然好玩啦,不好玩我为什么要冒着被抓起来的风险弄这一出呢?”

      郑荟发现顾媛冉有种“人来疯”的劲头,郑荟越是搭理,她越是起劲儿。

      她已经丧失了正确的伦理纲常观念,失去了对他人感受的共鸣心理,将自我的感受当成是所作所为的唯一准则。

      郑荟在那一刻,失去了代理那个案件的所有想法,哪怕她的父母已经支付了相当高昂的前期费用。

      案件的细节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她开始询问顾媛冉是否需要父母送东西进来,是否需要她给顾媛冉的父母转达顾媛冉的想法。

      “随他们吧,爱送不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对生养她的父母尚且如此凉薄,可见对旁人也没法指望她好好善待了。

      郑荟回去之后就把签好字的笔录交给了顾媛冉的父母,顾媛冉的母亲哭喊着“不可能”,声音尖锐,把谈美人都吸引了过来。

      她把景源拉到了会议室,把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景源。

      即使是复述,但顾媛冉那种令人胆寒的气息还是在郑荟周围挥散不去,并且成功地攀附到了景源身上。

      “那照你看……”

      景源这人主意大,案件上的事情,很少会有这种完全没底的询问。

      郑荟这次却是异常坚定:“解除委托,退钱,就当我白跑一趟。师父,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接刑事案子吧,理智不足,感性有余。”

      景源摆摆手:“好了,我去跟他们说,你也别妄自菲薄了,这种坏孩子,换我也要拒绝。”

      景源说完后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劝慰郑荟:“这事你别放在心上,这小姑娘估计算是反社会型人格,我们没办法帮她。”

      故事说完了,宋桐生的表情和当年她师父的表情如出一辙——完全难以置信。

      隔了一会儿,宋桐生才问道:“那个小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师父在跟他们解除委托的时候,给他们介绍了一个在刑事辩护方面颇有建树的团队,他们就委托了其他律师。”郑荟有些讽刺地继续说道,“后来,这个小姑娘被保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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