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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荟吃了早饭便去上班,中午吃饭时,宋桐生跟她说晚上带她回家见他姐姐和丫丫。
熟人见面,却是以和先前完全不一样的身份,这也算是人生有趣的一番际遇。
宋榕月一直就喜欢郑荟,如今成了她的弟媳,更是稀罕得不得了,早早地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
不过最兴奋的还是丫丫,一口一个“舅妈”地叫,把郑荟叫得恨不得立马变出一个大红包来给她。
虽然出其不意,但到底是互相见了家长,两人的关系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以前郑荟单身的时候,总觉得加班就加班吧,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挺无聊的,加班还能多赚点儿钱。
自从和宋桐生在一起后,她便不乐意再加班了,总觉得她多加班一分钟,就少陪了宋桐生一分钟,别说一分钟了,少一秒钟她都觉得是亏欠。
万幸团队里年轻的那些律师开始冒尖,好几个已经能独当一面,郑荟便把好些事都拨了下去,毕竟都是些年轻的单身人士,是适合加班的主。
日子在两人甜蜜、恩爱的腻歪中悄悄溜走,转眼便到了圣诞节。
每逢节假日,宋桐生的饭店都特别忙,郑荟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便一个人待在家里追剧。
郑荟正看到破案关键的时刻,答案呼之欲出,冷不防接到了宋榕月的电话,她赶忙暂停,接起电话。
“荟荟,店里来了一个男的,姓杜,听他说话的语气像是你的前男友,桐生脸色很差,我怕……”
宋榕月还没说完,郑荟便急急忙忙打断她:“姐,你别担心,我马上过来。”
郑荟在身上罩了一件羽绒服,随后拎了一个包便出了门。
一路上,她既烦躁又恼怒,油门踩到底,恨不得给车插上翅膀,让它载着自己直接飞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饭店门口,郑荟看到她常年的专用停车位旁边停了一辆N市牌照的奥迪,而杜竞倚在车门后抽烟。
郑荟停好车,推门而出,杜竞就迎了上来,指了指梧桐饭店的招牌:“在S市餐饮业小有名气,啧啧,不错,只是这也忒小了些。”
“所以呢?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非要来找不痛快,有病吗?”郑荟倒还算冷静,不过是冷冷地反问过去。
大概是看到郑荟过来了,宋桐生从饭店里走出来,郑荟似乎是不想再和杜竞纠缠下去,直直地朝着宋桐生走过去。
“郑荟,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何必自暴自弃,偏要和一个有过暴力犯罪案底的人在一起?”
这话说得太锥心,一字一句都是往宋桐生的心上捅刀子,可是疼得可不止宋桐生,郑荟也疼,疼得呼吸都快凝滞了。
她想凭什么啊?她的宋桐生前二十多年的坎坷和颠沛,凭什么由一个人用这种轻蔑的口气来总结?她的宋桐生那么好的一个人,凭什么要由一个不忠诚的人来指手画脚?她和他的朋友都不愿意去触碰的那些过往,凭什么要被杜竞这个毫不相关的人伸手去揭开?
郑荟从不知道她骨子里的戾气原来可以那么重,她也终于知道人在气急的时候,是真的没有理智可言的,一如当年宋桐生对陈维,一如现在她对杜竞。
她手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包,包上有金属配饰,她不管不顾地往杜竞脸上砸,金属的配饰划过杜竞的脸,划出一道触目的血痕。
宋桐生一把抱住郑荟,喊道:“荟荟,住手。”
郑荟却依旧拼命挣扎,甩着包要去揍杜竞:“你是谁啊,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一个管不住身下二两肉的劈腿下作小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凭你比城墙还厚的脸吗?”
杜竞被状如癫狂的郑荟吓了一跳,隔了好久才伸手抹去脸上的血迹,脸上的伤口不深,可心里却像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记忆里的郑荟是一个矜持、骄傲的姑娘,就连他们分手都不见她丝毫落魄,可是如今,她却为了其他的男人撕破了所有的伪装和脸面。
他突然也卸下了这么多年自以为是的风度,回复她:“凭我嫉妒!我嫉妒你对他这么拼死地维护!我只知道以前的你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就算是看到有人给我递情书,你都淡定地一笑而过,就连我劈腿,你都能淡然处之,所以我嫉妒,嫉妒他没有我有钱,身上还有不光彩的案底,可你还是选择了他。”
郑荟终于冷静下来,她看着眼前颓丧的杜竞,狠下心来,嫌恶地道:“你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杜竞,你已经结婚,我以后也会和宋桐生结婚,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就算恨也好、怨也好,总还有些牵连,总还有些念想,可是郑荟那句“没有任何关系了”,彻底凉透了杜竞的心。
“杜竞,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并打扰我的生活,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想想陈慕妍,明明是你们两个人的错,可所有的骂名都是她在替你背,除非你与她彻底和以前的同学断了联系,不然小三的骂名,她将要背负一辈子。”
郑荟说完这些话,连她都震惊了,她以前是真恨陈慕妍,可此刻她也是真心愿意为陈慕妍说上一言半语。
所有的纠缠都没了意思,杜竞听完郑荟的这席话,终于明白,郑荟是完全将昨日种种抛在了脑后,只有他一个人还深陷在过往中,走不出来。
杜竞走了,郑荟强撑着的一口气渐渐散去,她像脱力似的靠着宋桐生。隔了许久,她的脑子才慢慢恢复了运转,问道:“刚刚我是不是特别可怕?”
宋桐生嗯了一声:“是挺可怕的,你要多抡几下子,你包上的挂件能把杜竞毁容,毁容到一定程度,也会被判刑的,你这还是故意犯罪,连律师都做不成了。”
郑荟扑哧一声笑出来:“谁跟你说这个,做不成律师倒不怕,就怕你被我吓到,不敢要我了。”
宋桐生用手指温柔地梳理着郑荟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不怕,我很感动。”
“嗯?”
“我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护在身后过。一个人独行了那么久,真的挺累的。”
如今我能遇到你并与你同行,相互支撑着,才觉得,这世上的路哪有那么难走。
郑荟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以后不会了,我们一起,一直一起。”
宋桐生俯下身,亲了亲郑荟:“郑公主,谢谢你,也给我当了一回骑士。”
第十章
chapter
丫丫的青春期
时间在没羞没臊的腻歪中飞逝,郑荟终于挑了一个黄道吉日,正式搬进了宋桐生的家里。
因为宋桐生还是习惯性不显山露水,所以郑荟觉得,她搬过去后,最开心的要数丫丫。
丫丫确实很喜欢郑荟,什么事都爱告诉郑荟,不过郑荟在下午三点半接到丫丫的电话时,颇觉讶异,因为按理说,那个时间点丫丫还在上课。
她很快接起电话,然后听到丫丫更快的说话声:“郑荟姐姐,哦,不,舅妈,我在学校闯了祸,你能不能当我的家长,来我的学校见见我的老师啊?”
郑荟能从丫丫的语气里听出万般的焦灼,她看了看手头的工作,虽然繁多,可也不是急得必须立马弄完,所以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丫丫,你先跟我说一下,你闯什么祸了?”
丫丫在那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坦白:“就是我同学说我是没爸的孩子,到处说我没家教,然后我就打了她。”
郑荟一听就知道丫丫为什么要她去救火了,因为丫丫这事儿如果告诉宋榕月就是火上浇油,告诉宋桐生,估计宋桐生也不会包庇丫丫。
“所以你说的同学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丫丫无精打采地回答:“女同学。”
郑荟在心里默念无数遍“千万别打脸”,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打哪儿了?”
丫丫答道:“其实不是打,就是推搡,谁知道她那么轻啊,我就轻轻一推,她的腰就撞到了桌角,然后她就哭着告诉老师,又哭着打电话告诉她妈妈了。”
小姑娘家的龃龉最难说清,小姑娘家的女家长也最难搞定,郑荟在车上一想到这些乱麻般的纠葛,就忍不住一阵头疼。
因为不是放学时间,校门口的车位还算空,只有三三两两来得早的家长占了个好位置。
丫丫在微信上告诉了郑荟具体的办公楼和办公室,郑荟在保安大叔热情的指引下,踩着高跟鞋,艰难地爬到了四楼,成功地见到了已经虎视眈眈许久的那对母女俩。
班主任看到郑荟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你是?”
郑荟伸手就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笑道:“程老师,你好,我是宋瑜的舅妈,郑荟。”
班主任接过名片,推了推眼镜:“郑律师,你好,虽然你是宋瑜同学的舅妈,但我还是希望这件事能够由她的父母出面。”
“程老师,作为宋瑜的班主任,你应该知道,宋瑜同学的父母已经离婚,她随母亲生活,她母亲一个女人拉扯她不容易,要赚钱养家,所以不能随意地脱离岗位。”郑荟朝班主任委屈地笑笑,“如果你觉得我不是丫丫的直系亲属,那这样吧,你就当我是宋瑜母亲委托的代理人,全权处理今天宋瑜同学不当行为的后续事宜。”
郑荟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光明正大地放到了班主任的桌上:“既然我是宋瑜母亲的代理人,我认为宋瑜母亲有权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宜,希望大家不介意我录个音,当然,这段录音除了给宋瑜母亲听外,如果双方对于今天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无法达成一致意见,那么这段录音也将会成为我以后诉诸法律或者寻求舆论支持的证据。当然,如果你们不支持录音,那我就要麻烦程老师将电脑借给我,我手打一份笔录,到时候参与人员签个字也可以。”
现场安静了大概三秒钟,谁都没有开口,郑荟趁着众人被她绕糊涂时,立马先下手为强:“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我们开始吧。”
“宋瑜,你先来,告诉舅妈,你为什么要对同班同学动粗?”
被点到名的宋瑜如实相告:“因为甄妍一直说我没有爸爸,说我没爸爸没教养,我一时气不过,就伸手推了她一把,想让她别说了,然后她就撞到了桌角上,我当时就是不小心,我只是想推开她,让她不要再说了。”
郑荟看到叫甄妍的女生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丫丫,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不过还没等到她看清楚,小姑娘又垂下眼睛,变成一副可怜巴巴的受害者模样。
她朝着宋瑜点点头,又向甄妍问道:“甄同学,你觉得宋瑜说的是真的吗?你有说过她没有爸爸并且家教不好吗?你也认定她不是有意伤你,只是不小心吗?”
甄妍抬起眼皮,答道:“我是说过她没有爸爸没有家教,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不认为她是不小心,她推我的时候很用力。”
“好,那我们先说第一个问题。”郑荟找了张椅子坐下,高跟鞋跟太高,她站得有点累,“我一早就说过,宋瑜父母早年离婚,这确实是事实,没什么好辩解的,但是我希望甄同学能够明白,有一种事实叫伤疤,为什么叫伤疤,因为不好揭开,揭开了会流血,我实在不明白你们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都是花一样的年纪,会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以揭人家伤疤为乐。也许宋瑜确实会因为父母离异,缺少父亲的管教,在某些方面会有素质缺失的表现,但是甄同学,有一点我想跟你说,宋瑜从来不会无故揭人伤疤,这一点,我相信她做得比家庭圆满的你更好。”
甄妍的妈妈终于不再甘心做个配角:“你是想说宋瑜有教养吗?有教养的人会把同学推到桌角,让同学的腰上撞青一块吗?”
郑荟忍不住笑了:“甄同学的妈妈,这就是我要说到的第二个问题,宋瑜到底是不是故意推你女儿,并且让她受伤的。”
“甄同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郑荟趁着甄妍的妈妈没来得及开口,直接先转向了明显傻白甜一点的甄妍,“当时宋瑜推你的位置和你撞到的桌子的位置近吗?”
丫丫就读的学校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初中,教学质量很高,但是教学环境就一般了,教室小人又多,课桌与课桌之间相隔很近,郑荟在进办公室之前已经将这些看在了眼里。
甄妍努力思考了一下,有些为难地看向她的妈妈,郑荟依旧好声好气地说着话:“实话实说,这事班级里的目击者很多,大【创建和谐家园】置大家肯定能记得。”
“不是很远,”甄妍伸手比画了一下,“大概【创建和谐家园】十厘米。”
宋瑜想要反驳,但是被郑荟看了一眼,乖乖闭了嘴。
“小姑娘啊,你太苗条了,要是稍微长点肉,今天也就没这事了。”郑荟总结陈词,“宋瑜这丫头手上确实是没轻没重的,也确实是无心之失,不过无心之失也不能免责,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包庇。”
过了把“法官”瘾的郑荟立马下了判决书:“宋瑜同学失手致使甄妍同学受伤,一切医药费由宋瑜方,也就是我垫付,并且宋瑜同学向甄妍同学进行真挚诚恳的道歉。当然,甄妍同学也应该对自己揭同学伤疤的事情向宋瑜同学道歉,并且承诺以后不再犯。”
自觉相当公正的郑荟把目光转向了已经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班主任:“老师,你觉得我这方案怎么样?”
班主任此刻的脑瓜子直疼,不过向来热爱和稀泥的个性让她觉得这个各打五十大板的方案甚为可行,于是点头应允:“甄妍妈妈,我觉得这个方案挺好的,毕竟两个小姑娘都有错,而且以后还要在一起做同学,没必要弄得那么僵,双方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看怎么样?”
郑荟说一千道一万,大概都比不上班主任的这一句话,毕竟甄妍还要在班主任手底下混,真闹翻也只会害了女儿,所以甄妍的妈妈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方案。
甄妍和她母亲走后,郑荟跟班主任又客气了几句,然后带着丫丫出了办公室。
丫丫已经长得跟郑荟差不多高了,小姑娘凑到郑荟的耳朵边兴奋地道:“舅妈,你可真厉害。”
郑荟赢得这场胜利,不过是因为丫丫的班主任不是一个强势有主意的主,也沾了甄妍妈妈不愿意得罪班主任的光,所以她才能这么轻松地应对下来。
虽说她如愿以偿地帮丫丫渡过难关,但是她的心里一点儿都不开心,她拍了拍丫丫的肩膀,说道:“我在校门口等你,你把自习上完,等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跟你舅舅说一下,让他别等我们俩了。”
丫丫本来就很雀跃,听到晚上有好吃的,眼睛都开始冒光,看得郑荟赶紧给她泼冷水:“你趁着自习赶紧多做点作业,不然吃完饭回家还得赶作业。”
郑荟回到车上就给宋桐生打电话,说她正好去丫丫学校附近办事,所以准备待会儿接了丫丫一起去吃她俩都惦念了很久的泰国料理。
宋桐生倒是有和她一样的考量:“你们吃完饭早点回来,她补作业不好补太晚,明天还要上课。”
挂完电话后,郑荟靠在椅背上就陷入了沉思,因为她没有过教育小孩子的经验,所以此刻的她陷入了一种不知她的行为是否正确的纠结中。
不过她这辈子除去在和宋桐生的感情问题上犹犹豫豫了很久之外,就很少有纠结的时候,所以她也就烦恼了一小会儿,就做出了待会儿好好和丫丫谈谈的准备。
晚饭的时候,郑荟特意要了小包厢,丫丫心疼包厢费,噘着小嘴道:“舅妈,就我们两个人嘛,坐外面就好啦。”
郑荟解释道:“丫丫,我有话跟你说。”
丫丫长了颗玲珑心,立马就知道了郑荟大概是要跟她“秋后算账”,于是立马装起了乖巧,进门时迈着雀跃的大步,跟着郑荟进包厢时,则换成了娇羞的小碎步。
郑荟虽说还没和宋桐生结婚,但是她知道他俩结婚是早晚的事,所以还是不自觉地就以长辈的身份跟丫丫说起了今天的所有事情。
“丫丫,其实我今天帮完你,就有些后悔,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不对。”
“郑荟姐姐,”丫丫很委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告诉我妈。”
郑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下语句,然后尽量委婉地谈及了宋榕月:“丫丫,不可否认,你妈对于你今天所作所为的反应,可能会让你觉得她是小题大做,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她反应如此巨大的原因,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学着去体谅,而不是一味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