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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荟发了个“乖巧点头”的表情,宋桐生则是吩咐:你好好上班,别老玩手机。
郑荟怕堵车,本准备早早溜掉的,但是临下班前和陈幸一一道别,就被景源叫了过去。
倒也没多大的事,无非是安排一下最后一个季度的工作。景源向来不是废话多的人,有选择地重点关照了几句,便散了会。
郑荟一听到散会,便冲回了办公室,拿了包,锁了门,风风火火地出了事务所,只给谈颖留了一阵风。
幸好不算太晚,路上不算拥堵,她到梧桐饭店的时候,不过五点四十五分。
宋桐生从饭店出来,剪了个头,头发短得比光头好不了多少,不过好在脸型端正、刚毅,看着很精神、很爷们。
隔壁花店的老板娘探出头来,看到郑荟笑嘻嘻地从车上下来,大声喊着“饿死了”,细嫩的脸蛋娇俏勾人。再看看宋桐生脸上表情不显,眼神却没了平日里的冷酷劲儿,垂着眼看着郑荟,似乎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老板娘看着心里也有点儿泛酸,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回了店里。
郑荟今天没穿高跟鞋,站在宋桐生的旁边,显得特别没底气,一路跟得紧,像个小媳妇似的。
好不容易走到店门口,他们还遇到了人满为患的情况,于是她只能继续站在宋桐生的一侧,献出她的头顶,供他欣赏。
小店很小,因为只卖酸辣粉,郑荟和宋桐生也没有等多久,就有人吃完走掉了。
落座后,宋桐生叫了两份酸辣粉,老板从忙忙碌碌的工作中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因长期劳累而积满褶皱的脸庞瞬间舒展开来,又朝着郑荟打量了一番,揶揄道:“你小子怎么带女朋友到这种地方来吃饭,太小气了!”
宋桐生恭恭敬敬地回道:“刘叔,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想吃酸辣粉,我怕她吃到不正宗不卫生的,就带她到你这边来了。”
刘叔不好意思地朝着郑荟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啊,桐生这小子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来过,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呢。”
郑荟从小就招长辈待见,抿着嘴微笑着摇头,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立马让刘叔心生好感,之后端上来的酸辣粉都是大分量的。
这酸辣粉够劲道,吃着够麻辣,又酸爽,十分开胃,郑荟吃了小半碗,便满头是汗。
宋桐生忙给她递纸巾:“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太好吃了,我停不下来啊!”郑荟说得理直气壮。
忙完一阵的刘叔听完后乐开了花,对着郑荟说道:“那你多跟着桐生来吃。”
这话里“撮合”的意思太明显了,宋桐生刚想劝刘叔别说了,郑荟便朗声应了句“好”,直把刘叔说得脸上满是喜色。
等到刘叔又忙活开了,宋桐生轻声跟郑荟道歉:“刘叔年纪大了,话多了点儿。”
郑荟就知道宋桐生喜欢给她添堵,也不直接回答,从她的碗里挑了块辣椒,用筷子夹了扔到宋桐生的碗里,嫌弃道:“这么好吃的酸辣粉都堵不住你的嘴。”
宋桐生瞧着郑荟面色如常,专心致志地吃着眼前的酸辣粉,也不再开口,大概是受了郑荟好胃口的影响,他吃起来也觉得格外美味。
两人吃完的时候,刘叔对着郑荟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以后一定多多来捧场,郑荟也不厌其烦地答应着。
“刘叔爱顶真,你现在应了,要是以后不来,刘叔就得唠叨我了。”
郑荟吃得十分满足,斜睨着宋桐生,说道:“我是那种爱做表面功夫的人吗?我说去就一定会去。”
“那我真替刘叔担心,你这么能吃,他又实诚,每次分量都足,真怕你把人家小生意吃亏本了。”
宋桐生这话一出,郑荟就发觉了,虽说这时候宋桐生依旧在怼她的路上撒腿狂奔,但是比起以前的尖酸刻薄,此刻他完全是纯属朋友间的善意调侃,就连语气都带了些常人的烟火气,配合着低沉并略带嘶哑的嗓音,只让她觉得悦耳动听。
“你别担心,我会先吃穷了你的梧桐饭店。”
宋桐生忍不住轻笑出声,惹得郑荟抬起头来观望。
万家灯火亮如白昼,却仿佛比不过眼前人的一笑,郑荟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举动。
“宋桐生,你该多笑笑。”
宋桐生问道:“为什么?”
“你笑起来帅啊。”郑荟答得坦荡、磊落。
宋桐生转头去看郑荟,看她仰着一张精致的脸,明明是向他提出要求,却分明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于是他也硬不起心肠,冷不下脸了,咧开嘴来,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
这种发自肺腑的笑意也感染了郑荟,郑荟也跟着笑了起来。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老街上笑得傻里傻气,完全不顾旁人投来的不解目光。
郑荟说:“你若驾车出游,吾辈必频频掷果予你。”
可惜正如徐向安所说,宋桐生高中那会儿语文水平非常一般,连应试考试都难应付,这种文史典故就更加一窍不通了。
郑荟想想她说得也太直白了,脸上不禁一热,万幸宋桐生根本没听懂,于是她也懒得解释,只是傲娇出声:“文盲。”
本来两个人并排而走,中间大概可以插一个丫丫那般大小的姑娘,但是现在不知是谁靠近的谁,郑荟靠右走在路边,宋桐生贴在她的左边,她的衣袖不断地摩擦着他因为穿着短袖而【创建和谐家园】在外的手臂。
郑荟似乎很少在晚上来老城区,不知道这边这么热闹,她怎么看都觉得新鲜,不停地问宋桐生一些问题。
“平时这里也是这么热闹吗?”
“这里比商业区那边有人情味多了是吧?”
“那些小吃看着都很正宗,你吃过吗?”
“我妈说现在S市的很多传统,也就老城区这边还保留着,是吗?”
郑荟的小嘴一张一合,似乎总也停不下来,他见过她在法庭上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模样;见过她接待当事人时自信果断的模样;见过她在家里悠闲、懒散的模样;可是从没见过她这般眉飞色舞、俏皮灵动的模样。
他虽然只见了她千般的面貌,却瞧出了她万般的好。
送走了郑荟,宋桐生在店里待了一会儿,无事便回了家。
正巧丫丫出来倒水喝,宋桐生叫住丫丫问道:“扔水果和驾车出游是什么典故?”
丫丫起初也是一头雾水,努力思考了一会儿才豁然开朗,大声答道:“是掷果盈车,说的是潘安长得帅,每次驾车出去,喜欢的女子就往他的车里扔水果,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宋桐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郑荟是变着法地夸他帅呢。虽然他脸上波澜不惊,可是因为这番夸奖,心里却是十分熨帖。
丫丫还在一旁追问:“舅舅,谁跟你说了这个成语啊?”
宋桐生佯装严肃地把丫丫赶回房间写作业,然后掏出手机,给郑荟发了四个字:掷果盈车。
郑荟刚刚到家,就看到了宋桐生发的微信,显然是得了高人指点,明白过来了她的夸奖。
因为间隔了挺久的时间,也没有面对面,郑荟也不觉得露骨,反倒又想了一个词发过去:看杀卫玠。
宋桐生看了消息,这会儿是连字都认不全了,无奈只能立马百度,仔仔细细地看完了解释,回道:不适合我。
卫玠当属弱不禁风美少年,而宋桐生则是威武霸气的纯爷们,确实是两种风格,郑荟想了想,依旧回了五个字:各有各的美。
宋桐生只觉得被郑荟隔着屏幕调戏了一番,脑子里动了反调戏回去的念头,于是回复:不如你美。
很快郑荟便发了信息过来:都美都美。
宋桐生拿着手机仰靠在沙发上,因为心情畅快,眉眼间都带上了平静、温和的颜色,和平时的冷漠、疏离浑然不同。
他和她像两个幼稚的小学生那样,用四个字交谈着——先去洗澡、同去同去、快速洗完、还没我快、早点睡觉、你也快睡。
这边宋桐生情绪高昂,那边的宋榕月却是眉头紧锁,忧愁遍布脸上。
晚饭时间,她在饭店门口招呼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却远远地看到了宋桐生和郑荟并肩走来。
郑荟小巧、苗条,站在高大、英俊的宋桐生旁边,完全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她似乎是非常兴奋雀跃,漂亮的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连走路都轻快带风,蹦蹦跳跳的,完全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
宋桐生一如既往地少话,开口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能让郑荟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一点。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郑荟,跟着她的动作不断地上下转移。
宋榕月倒吸了一口冷气,宋桐生那目光,隔着老远,她都能看出是难以掩饰的情意绵绵。
她慢慢地退回了饭店,心中一片悲凉,她尝试着把这件事情驱散出脑海,任由宋桐生去撞南墙,可是她实在舍不得,舍不得她最疼惜的弟弟受到任何伤害。
她终于在磨磨蹭蹭和考虑说辞中回到了家,然后敲开了宋桐生的房门。
宋榕月的脸色实在太差了,提不起一点精气神,加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让宋桐生先开了口:“是不是陈维找你麻烦了?”
“不是。”宋榕月一张嘴,便是一阵苦涩,可她还是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我今天看到你和郑律师了。”
宋桐生没插嘴,皱着眉头等着他姐说下去。
“桐生,你跟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郑律师?”
宋桐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回道:“没错。”
宋榕月的脸一下子惨白一片,瘫坐在椅子上:“你是不是糊涂啊?”
宋桐生也跟着坐了下来,低着头,扒拉着短短的头发,瓮声瓮气地说道:“姐,我有分寸。”
宋榕月听完后,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郑律师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姑娘,她本身也是又漂亮又能干,你觉得她为什么能看上你?她是对我们家很好,对丫丫也是好得没话说,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不过就是她人好而已。”
宋桐生双手抱着头,低着脑袋,不肯说话。
宋榕月只能继续说:“桐生,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时我能留点救急钱,你也不至于辍学。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出手伤人,你本来是一个那么优秀的人,是我,都是我……”
宋桐生终于有了反应,他抽了一张纸,递给了宋榕月:“姐,事情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宋榕月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脸,小声地抽泣着:“桐生,你对郑律师死了那条心吧,你们不配的。”
宋桐生双拳紧紧地握着,青筋暴起,他姐的话,句句刺耳,可是句句是实话,他一句也反驳不了。
如果他们没有再次相遇,他只准备在和郑荟为数不多的回忆里度过此生。即使是后来他为她做了种种,也只不过是想让他的回忆里多一些别样的色彩。他喜欢她,可是他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其实是一种负担,他不想,更舍不得让她因为他而有什么负担。
这就是宋桐生的初衷,可是他也知道,现在这个初衷变味了,他开始渴求更多,他贪婪的样子变得无比丑陋,让别人看了都忍不住提醒他。
他终于慢慢地松开双拳,脸上变得波澜不惊,低低地呢喃:“我知道,郑荟是公主,她需要的是王子。我做不了王子,我只想做她的骑士。”
宋榕月满脸不忍地出了房间,宋桐生把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
他摸到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打开了相册,翻到了那日他陪郑荟演戏时拍的两张照片。
他死死地盯着似神仙眷侣一般的两人,直看得眼睛发涩,差点流下眼泪来。
他点开微信朋友圈,看到郑荟在朋友圈发了酸辣粉的照片,一碗毫无特色的酸辣粉,因为郑荟的精心修图而变得非常诱人。
他看到童逍给她点了赞,并且回复:哪里的酸辣粉?啥时候带哥哥去吃。
一晃十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那个连喜欢都只能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宋桐生。他不敢点赞,不敢回复,甚至不敢跟徐向安说任何一个关于郑荟的字,生怕被妹控徐向安看出他的心思,招来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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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吃遍大街小巷
还差两个月就十八岁的宋桐生,是S高高三物化班的一个学生。他的成绩在高手如云的S高不算最突出的,但是也能保持班级前十。少年宋桐生身量拔尖,一张俊脸虽是淡漠、疏离,但是抵不住端正、帅气,招来的暗恋的女生也不比风流的徐向安少,只不过少有人敢直面冰山表白罢了。
那时候的他,人生路上鲜有坎坷,所能望见的未来是宽广而又平坦的。尽管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心底还是柔软的。当然,在情感方面晚熟的他在遇到郑荟之前,自己都没发现这份柔软。
宋桐生记得那年的开学典礼,虽然已经到了九月份,但是天气还是热得很。早上八点多,太阳就已经开始烧烤他们这些悲催的学生了。
校长是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老头子,长得很喜庆,除了话多外,他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校长,但是在这种天气下一刻不停歇地说话,再好的校长都会败光好感。
啰唆了一堆后,校长终于肯下台了,但是把舞台让给了两个高一的新生。
第一个小伙子也不懂什么Lady first,噔噔噔就冲上了台,拿着话筒就开始叽里呱啦,一顿慷慨陈词,除却和校长一脉相承的话痨外,各种晦涩、拗口的词句一个一个地往外冒,直把底下被晒晕的学生说得恨不得手中变出臭鸡蛋来,往台上砸上去。
好不容易等到男生话音落下,接着又上来了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姑娘。因为刚刚开学,校服还没有到,所以她穿了一件娃娃领的无袖天蓝色连衣裙,领口偏大,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锁骨以上是修长、白皙的脖子和挂着淡淡笑意的小巧脸蛋。
“大家好,我是高一七班的郑荟,郑成功的郑,芦荟的荟,很荣幸能够代表新生上台讲话。当然不仅是荣幸,还很奇怪,因为我的中考成绩没有特别靠前,至多应该在二十名左右。我苦思冥想了一阵子,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表哥就说,大概是我长得不错,一看就是乖学生,所以校方才选择了我,毕竟大家对长得好看的人都比较宽容,我想要是我长得实在有碍观瞻,被太阳晒得恍恍惚惚的各位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和同年级的同学,估计会把我错当成什么妖魔鬼怪给灭了。天这么热,我还站在比你们离太阳更近的舞台上,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我肯定说得不多,因为我比大家都怕晒黑。”郑荟摊了摊手,“而且,我妈给我写的稿子,今早出来太急,我也没有带。不过要是真带了,我也不准备照着读,太多了,大概因为她也是老师的关系,总是害怕学生听不懂,一句话要掰成三句讲。其实我现在特别想下台,因为实在太晒了,但是既然学校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还是要讲一下的。那我就长话短说吧,人生苦短,但是高中漫长;成绩不一定好,但是作业肯定会多;我们学生苦,但是你们老师肯定也累。所以大家对彼此仁慈一点,互相体谅,共同争取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