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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是，虫子不吃人，虫子最多咬人两口。
姜雪莉还是有些紧张，双手下意识抓紧了悯夜的衣服，她把那名贵的布料都攥皱了。
“那，那你想干什么呢？”
姜雪莉小小地抬起头，目光怯怯。
和她视线相碰的那一刹那，悯夜真实地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他想干什么？
想犯罪。
想作恶。
还想要个孩子。
悯夜的眸色越来越暗，他的视线下移，定格在了怀中人粉色的唇瓣上。
就像是被海底女妖蛊惑了心神一般，他慢慢靠近，慢慢凑近。
姜雪莉不是傻瓜，怎么会感觉不到眼前人强烈的侵略气息。
他的阴影投了下来，铺天盖地的气息也笼罩了下来。
距离再一次拉近，悯夜甚至先一步闭上了眼睛。
姜雪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非常想团团转，偏偏这家伙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搂在了自己的后腰上，像铁做的一样，挣脱不得。
鼻息相触，本该进一步触碰的那一秒，姜雪莉偏过了头。
她明知这个动作很可能会让悯夜起疑心，但仍然这样做了。
于是，这个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悯夜睁开眼，先看到的是她紧闭的双眼。
她在抗拒。
她不愿意。
悯夜眼中的欲色像被大风吹散一般，他直起腰，胳膊也微微松开了一些。
“别怕。”他的嗓音发哑。
“别怕我。”
姜雪莉睁开眼，眼睛就像是醉酒之后，蒙了一层雾气。
“啊，什么啊？”
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百分百的不清醒模样。
悯夜一手拦腰，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圆润的肩头。
“真的醉了吗？那我来给你讲个小故事好不好？”
他的眼睛牢牢锁定着姜雪莉的脸，时刻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微小的反应。
姜雪莉傻笑一声，像个纯粹的醉汉。
“故事？什么故事？能不能不听？”
“不能。”悯夜笑着说道：“很短的，给我一点耐心吧。”
他像是叹了一口气一般，而后缓缓道来。
“曾经，有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谎称自己是还未定性的鲛人，大摇大摆地在学校里假装自己是雄性。”
“有一天，她被人发现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小丫头脾气大，心也野，总是想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弱，所以找了个陪练对打。”
“她毫不意外地再次被击倒了，陪练把她背在身上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姜雪莉的表情如常，还在演醉酒。
但是她的呼吸，短暂地停顿了一秒。
不用悯夜说下来，她已经知道故事的走向和结局了。
但是她仍然红着脸，笑嘻嘻地评价道：“她可真是个傻瓜，她以为自己谁……哈哈，大笨蛋！”
“确实是个笨蛋。”悯夜赞同地点点头。
他继续讲道：“陪练知道了她的秘密，为了封住他的嘴，这个小丫头曾经答应过陪练，她会无条件地帮他做一件事。”
姜雪莉的眼睛转了转，“会是什么事呢？”
第138章 变质的感情
悯夜摇摇头，“她还没兑现自己的诺言，毕竟，她一向擅长撒谎，还有敷衍别人。”
姜雪莉干笑了两声，“哈哈是吗？那还挺有意思的。”
“是啊，她就像个乌龟，平时耀武扬威，关键时刻就会缩进自己的壳里，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悯夜看了她一眼，姜雪莉此刻一副无知纯然的模样，就好像完全不知情一样。
他笑了，胸膛的震动随着身体接触，传到了姜雪莉的手心处，她觉得手心有些发麻。
“小乌龟，我说的就是你。”悯夜坦白了。
姜雪莉先是一怔，而后继续装傻充愣。
她皱了皱眉头，摆摆手，口齿不清道：“听不懂，不明白……”
悯夜的双手松开，而后将她一整个搂进了怀里。
他看不见她的脸，看不见她说谎的神情。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刻，心情才能得到短暂的平复，他也才能说出最真心的话。
“你知道吗？是我先遇到你的。”
“比任何人都要早。”
“一百年多年前，我在军校认识了你。你骗了我的钱，骗我说自己是鲛人，还骗我上贼船做你的陪练，你把我利用得一干二净，然后再一脚将我踹开，投入别人的怀抱。”
“最后，最后还不忘记把我的心也骗走。你真是把我用得淋漓尽致，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悯夜想起那些往事，脸上竟然是笑着的。
“你从我身上套取虫族的秘密，转身就设计出了最强力的灭虫机甲。你收获了无数荣光，你是最有功劳的天才设计师。而我，我只是虫族的罪人。”
“你应该被通缉，你应该被逮捕，你应该在我手里生不如死……”
悯夜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
“可是我，我怎么就做不到呢。”
“姜雪莉，我试了一次又一次，我做不到。”
“即使百年前你认定的人是苍洺，一个月前又嫁给了司白礼，还不忘在西泽的心里留下一笔。即使只有我一个人还在留恋我们曾经的一切。”
“我是不是依旧像个傻瓜？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才不是笨蛋，你是整个星际，最聪明，最聪明的天才。”
悯夜在笑，而被他拥在怀里的人，在哭。
姜雪莉泪流满面，她坚强的盔甲被击碎，只剩下柔软的内里。
悯夜发现了，发现她在假装失忆。不然，他不会直呼她的名字，还提到苍洺，司白礼和西泽。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尽是哭腔：“不是的，我没有……”
“这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美梦。”悯夜双臂穿过她的胳膊，将她搂在怀里，力气大到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一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在小乐园里，姜雪莉曾经叫他悯夜君。
那是只有外界才会对他有的称呼，暗窟的人不会那样喊，记忆全无的她更不该知道这个称呼。
悯夜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闭着眼睛，叹息道：“可我真的不愿意醒来。”
他能够感受到肩膀上被浸湿的衣料。
悯夜很困惑，“姜雪莉，你为什么要哭呢？”
姜雪莉还在哭，她摇了摇头，鼻音重到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今天的酒实在太可恨了，让她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悯夜将她从怀里推了出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方手帕，认真耐心地替她擦去满脸的泪痕。
他非常专注，不放过任何一滴泪水。
“悯夜，你是恨我的，对不对？”姜雪莉红着眼睛问他。
而悯夜还在认真地为她擦眼泪。
“恨你？我不恨了。我只想，从你这里拿到属于我的东西。”
姜雪莉脸上的泪被他擦干了，他将手帕塞进了口袋里。
“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属于你？尽管拿，我不想欠你的。”姜雪莉也不装了，她只想和他两清。
“这可是你说的。”悯夜笑了。
他单手抚住了姜雪莉的脸，目光凝视着眼眶红红的小猫。
她闭上了眼睛，像英勇赴死的战士。
只是她的眼泪，还在不受控地往下掉。
手帕已经吸足了泪水，他只能靠自己处理了。
悯夜的拇指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而后，毫不后悔地吻了上去。
姜雪莉屏住了呼吸。
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只是在履行百年前的诺言罢了。
想象中的唇并没有落下，悯夜没有亲她，而是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在吻她的泪水。
从脸颊往上，卷走了她所有的泪水。最后，轻柔地吻了一下她紧闭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