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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能去救赎吗？

  “来人！”

  “风哥哥。”

  进来的是李青瑶，她手中还端着一碗汤。

  “怎么是你？”纳兰风烦躁的别过头，却让李青瑶红了眼眶。

  “风哥哥，是青瑶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纳兰风敷衍。

  李青瑶调整了情绪，坐下，热殷的舀汤喂他：“风哥哥，这参汤是青瑶特意熬的，你快尝尝。”

  纳兰风推开她，更是烦躁：“汤放下，我乏了，你退下。”

  “风哥哥……”李青瑶几乎快要哭出声，但见纳兰风厌烦，她紧忙噤声，讪讪退了下去。

  关上房门，李青瑶脸色阴沉。敏感如她，又岂会看不出纳兰风因谁而困。

  只要莫千染还活一天，她就一天不得心安。

  必须让莫千染死，只有这样，风哥哥才会彻底属于她！

  望着偌大的天空，李青瑶眼中闪过杀意，转身朝地牢方向走去。

  第10章 地牢大火

  丑时，地牢。

  从白昼到深夜，莫千染手脚上都戴着镣铐，她环膝蜷缩在墙角，枯瘦如柴，神情麻木，心如死灰。

  对于狱卒送来的饭，她根本懒得去看。脚边时不时有老鼠窜过，当着她的面，安然享受着她的食物，发出吱吱的轻叫声，仿佛是在嘲讽她这个阶下囚。

  见状，莫千染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抹自嘲，现在的她，连老鼠都敢欺负她，应该没有人活的比她还要窝囊吧。

  这时牢外传来脚步声，莫千染轻轻抬眸，见来人是李青瑶，她原本死寂的眼中，顿时涌出滔天恨意。

  “李青瑶，你来做什么？”

  每次这个女人来，都是她受难的开始，时间久了，她似乎也麻木了。

  李青瑶笑容中带着狰狞与得意:“我能做什么，自然是送你下地狱啊。”

  “莫千染，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真正该恨的人，是风哥哥。”

  李青瑶说着，幽幽点燃了火折。

  火折光射入眸中，莫千染脸色惊变：“你想干什么？”

  “一切都是风哥哥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李青瑶笑，掏出字条扔给莫千染。

  莫千染捡起一看，脸色白了白，顿时明白了李青瑶的来意：莫千染不守妇道，与人苟合，密于丑时处以火刑。

  那是纳兰风的字体，字字如刃，让她原本死去的心，又被牵动一分。

  呵，与人苟合，处以火刑！

  ?纳兰风真是给她选了一个好死法，死后都要她遭受万世唾骂，让她生生世世活在不宁中。

  这是他最后送她的礼物吗？甚至厌恶她到，直接让李青瑶下手？

  莫千染脸色苍白，一下又一下的紧握十指，蓦然笑了。

  其实，一切都无所畏惧了。从亲人全死的那刻起，她已然不想独活。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亲手杀死纳兰风与李青瑶！

  “莫千染，安心上路吧。来世，你还是赢不了我的！哈哈哈哈哈！”

  李青瑶丢下火折，火苗迅速蔓延，她在狞笑之后，匆匆逃出了地牢。

  很快，火势迅速增大，所到之处全被染上焦黑色。烟雾缭绕，耳边满是其余囚犯痛苦的惨叫，莫千染却任由烈火吞噬，在她脸上，有着一种凄凉的解脱。

  这一生，最悔恨的，莫过于爱上纳兰风。

  若有来世，她宁可沦为畜生，也不要再遇见他……

  这边，纳兰风正索然无味的饮着茶水，嘈杂声陡然响起。

  “走水了！走水了！”

  纳兰风的心陡然一缩，俊脸上显满了焦躁。他冲出房间，只见地牢方向火光冲天。

  耳边狂风呼啸而过，纳兰风以最快的轻功朝地牢飞去，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莫千染，还不能死！

  面对正要闯入火海的纳兰风，众人大惊，几个侍卫纷纷上前阻拦，皆被纳兰风一一打飞出去。

  当他刚要步入地牢之际，整个地牢陡然崩塌，大火更是肆虐……

  直至清晨，大火才被扑灭。

  灰尘飘散，侍卫们将一具具焦尸从废墟中抬出。

  第11章 他后悔了

  望着地上的一排焦尸，纳兰风紧蹙眉，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些焦尸被大火烧的狰狞如鬼，煞是恐怖，根本无法分辨谁是谁。

  “莫千染……”纳兰风语调带颤，不敢相信她死了。他不顾灼臭，翻着一具又一具的焦尸，直至看到一具女尸，他全身僵住了！

  他认得！这具女尸脖子上戴的昙花吊坠，虽然被大火烧得泛黑，但纳兰风仍清楚的记得，这是他当年送给莫千染的生辰贺礼。

  这不是莫千染还能有谁?

  纳兰风双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这具焦尸，许久后，他低笑起来，指尖触上那面容，俊脸上充斥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彻。

  这不是他之前心心念念的吗？做梦都想看到莫千染惨死，但为什么，她死了，他反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撕扯着，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他还没有彻查出真相，他还没有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她怎么可以死？

  纳兰风眼眶透了些湿润，也是第一次如此失控，剧烈的摇晃起那具焦尸，悲喊。

  “莫千染，没有我的命令，谁允许你死了！你给我活过来！”

  “只要你活过来，我可以还你清白，你可以报仇！你可以杀我！只要你活过来，活过来！千染……”

  然，任凭他如何嘶喊，都不见有一丝回应。纳兰风绝望了，也相信了莫千染被烧死的事实。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轻柔的盖在那具焦尸上，自己蜷缩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焦尸。

  渐渐的，天上雷声大震，青蓝色撕裂了整个天空。

  倾盆暴雨从天而降，豆大的雨滴颗颗打在纳兰风苍白的脸上，冰凉彻骨，模糊了他的双眼。那份哀伤与绝望，令一众侍卫都不忍直视。

  这时，叶羽走来，看到这一幕，惊得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随即又低了眸。

  “将军，夫人已去，还请节哀……”

  抬眸看叶羽，纳兰风的心突然紧绷，因为他知道，叶羽的回来……可能将会把莫千凝与李青瑶的秘密，彻底的带给他。

  ——

  平时清雅的屋内，此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味。

  是了，自从莫千染死后，纳兰风如同变了个人，不去早朝，日日灌酒，整个人活在醉生梦死的糜烂中。

  甚至连叶羽查到的真相，他都无心理会。其实他更怕的，是所谓的真相，会让他无颜面对死去的莫千染。

  见纳兰风如此堕落，侍卫叶羽叹了口气，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

  只因，莫千染救过他的命，而他也早就看不惯李青瑶。

  “将军，属下查到巫蛊事件并不是夫人做的，而且李青瑶也没有被人玷污，一切都是李青瑶自导自演，以此嫁祸夫人。”

  啪——！

  金铜就被倏然落地，透明的汁液无情洒落，纳兰风回头，除了诧异，还透着彻怒：“还有吗？”

  现在的直觉告诉他，李青瑶做的恶事不止如此。

  叶羽垂眸：“李青瑶……并非北燕人，而是东楚派来的细作，在北燕窃取了不少机密。而夫人早就发现了李青瑶的身份，因此李青瑶处处针对夫人，意图除之后快。”

  “另外，地牢大火当日，李青瑶曾出入过地牢……”

  第12章 此情难偿还

  听了这些，纳兰风难以置信，眸中寒意愈发浓烈，那凌厉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叶羽紧忙低了头，以为自己触碰到了将军的底线。

  但叶羽不知道，此刻，纳兰风的心里，惊涛骇浪！

  “李青瑶……”纳兰风低念，此时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与之相比，他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的愚蠢，蠢到相信李青瑶这个【创建和谐家园】。

  他早该相信莫千染的。

  他恨了那么久的人，却是这世上唯一深爱他的人！

  他羞辱了这么久的人，却是唯一一个不忍心他被欺骗的人。

  天呐，这些天他对她都做了什么？

  他打过她，他时时刻刻都在骂她！他想方设法折磨她！

  而她，本是这世上，他最不该伤害的女子。

  想着莫千染被自己羞辱时的无助和绝望，想着她在自己的压迫下所受的委屈，以及她在刑场上那充满恨意的眼神。纳兰风就悔恨万分。

  他都做了什么，只因她爱他，他就给她带来灭顶之灾吗？

  “将军……”见纳兰风沉浸在回忆中，叶羽喊了一声。

  纳兰风一下子回过神来。

  他扭头，看向叶羽。

  叶羽本能又是低下头，那充满悲伤的眼神，那满身的戾气……

  “去玉瑶苑！”那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更带着滔天的恨意。纳兰风把酒杯捏的粉碎，他对莫千染恩将仇报是他该死，但李青瑶也别想逃脱干系！

  正如莫千染所言，血债，唯有血偿！

  对于这边不知情的李青瑶，她几日不见纳兰风，突见纳兰风，不禁喜上眉梢，赶忙出来迎接。

  “风哥哥，你终于来了，瑶儿可想死你了。”她杏眸含情，娇嗔他来之前为何不说一声，以至于她都没有连精心打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