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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知，流掉孩子她必死无疑，但他不顾她的哀求，还是这么做，无疑是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知笑了多久，血与泪在莫千染身上混合着，直到再无力气，她心死如灰，陷入无尽的黑暗……

  同一时刻，外面传来抓刺客的高喊，声音阵阵，一片混乱。

  听闻有刺客从莫千染帐内出没，纳兰风骇然，当即施展轻功飞来。

  他刚落稳身子，就见侍卫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将军，您不是刚从夫人帐内出来吗？”

  “你说什么？”纳兰风皱眉，他刚从北燕帝都回来，一回来就听到众人在抓刺客，又何时见过莫千染？

  心中顿时有种不好预感：“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侍卫拱手，如实说：“属下见将军方才端着堕胎药逼夫人喝下，并嘱令属下，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都不允许进入帐内。”

  “该死！”纳兰风骤然大惊，没想到自己回京片刻，竟有人敢趁机冒充自己对莫千染下手。他疾步进入帐房内，四处搜视着莫千染的身影。

  但偌大的帐房，空无一人，纳兰风命人点燃烛火，随着烛光的照亮，可除了地上的一摊血迹，以及碎了一地的碗片，根本不见莫千染的踪影。

  第44章 亲自彻查

  见此，纳兰风心中愈发不安，当即派人去搜寻莫千染的下落。然后找来军医，让其勘察现场情况。

  “怎么样？”还没等军医出结果，纳兰风就迫不及待的上前问。

  军医脸色凝重，拱手回复：“回将军，经属下勘察，地上的确是孕妇流产的血迹。那碗药，也确是堕胎药。可以断定，夫人此刻已经小产，且……”

  “且什么，说呀！”纳兰风更是急不可耐。

  “且堕胎药中含有红花毒，此毒足矣让夫人血崩而亡。”

  纳兰风惊得脚下失衡，重重跌坐在椅上。强烈的自责与悔恨顿时袭上心头，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千染，才让贼人有机可乘。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因此他也尝尽了生离死别的滋味。

  如今这是第二次了……因为他的失误，再次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他有多看重这个孩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纳兰风难以接受，发誓一定要把莫千染找回来，将害她之人揪出来碎尸万段！为自己的孩子报仇雪恨！

  同一时刻，看管地牢的狱卒匆匆来报：“将军不好了！东楚皇越狱了！”

  这个消息让纳兰风更为震怒，今夜接连二连三发生意外事，也让他蹊跷不已。

  千染流产消失，南瑾越狱逃跑，若非有谁在背后策划，绝不会发生的如此偶然。

  当然，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一切，都与南瑾有着密不可割的关系……

  这一次，他决定不再被动，将兵事暂时交给心腹叶羽，他要亲自调查其中的一切……

  莫千染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睁眼间天旋地转，闭眸间头疼欲裂。

  莫千染狠狠揉开眼睛，才渐渐看清眼前的一切，熟悉的摆设，熟悉的住所，以及穿戴整洁的南瑾，他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阿染，你终于醒了……”他突然的拥抱勒的莫千染几乎窒息。

  虽然不知南瑾是如何从地牢中出来的，但莫千染也无心理会这些，她急急的摸上自己小腹，发现那里空空如也，顿时间失魂落魄，难以自控的悲痛低泣。

  “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原本以为只是场噩梦，只要醒来孩子还在，没想到，现实才是噩梦。

  见她痛不欲生，让南瑾的心也跟着揪起，他抱着她，一下又一下用着力，满脸的气愤：“阿染，没想到纳兰风竟亲手杀掉你们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忍心……”

  说着，他长长叹息，随即转而安抚：“不过阿染，你还年轻，以后你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气大伤身，你也不要太难过，若澜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死神手中救出。要是你再有个意外，让朕怎么活……”

  听了南瑾前前后后两句，莫千染哭的更厉害了，对纳兰风又怨又恨，她疯了般在南瑾怀中捶打：“不要骗我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但凡流产，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

  “阿染，放心，会的……”她哭的也让他肝肠寸断，但是，她对纳兰风的恨也更深了，不是吗？

  第45章 念棠公主

  待将莫千染哄睡下，南瑾才得以安歇。此时的他已经回到了御书房，若澜也在那里等候已久。

  “这是调养她身体的药。”若澜将药递给他，面色凝重：“南瑾，莫千染的身体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要是堕胎药中再多一丝红花，她就会即刻毙命。”

  “朕知道此举冒险，也让阿染吃尽了苦头。但朕绝不会容忍，朕心爱的女人怀上纳兰风的孩子。”南瑾一改往日温柔，俊美的脸上浮上前所未有的阴冷。

  若澜深叹，总觉得南瑾对莫千染的执念，已经达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就怕再这么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唉。

  “你不怕莫千染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吗？”

  “怕？”南瑾冷笑，他双手背负在后，似是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比起可怕的真相，我更怕她离我而去。但只要纳兰风死了，她定会彻底属于我。”

  若澜欲言又止，最后又转为深深的叹息。他甚至有些开始同情莫千染，不知被南瑾爱上，究竟是福还是祸。

  失了孩子的莫千染整日郁郁寡欢，南瑾来探望过她几次，每次都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但莫千染怎么都笑不出来。就算笑出来的，也是空洞的敷衍。

  但越是如此，南瑾就越是上心，甚至还从宫外抱来一个女孩，希望能慰藉她内心的那份空荡。

  这个方法好像真的有效，看着南瑾怀中哇哇大哭的女婴，莫千染忍不住上前逗弄。奇怪的是，被她这么一逗，小女婴瞬间不哭了，反而朝着莫千染咧开小嘴。

  “阿染，你看，她笑了！”南瑾把女婴递到莫千染面前，莫千染小心翼翼的接过，软萌的女婴正在啃咬手指，咯咯对莫千染笑着。

  “她皮肤真嫩，就像白棠上的花瓣一样娇嫩。”轻捏女婴的小脸，莫千染忍不住夸赞，平日里的愁苦也消散了不少。

  见她笑，南瑾亦笑，索性趁热打铁：“阿染，朕觉得这女婴与咱们甚是有缘，不如封为念棠公主，做你我的女儿，你意下如何？”

  “皇上万万不可。”莫千染急忙拒绝，她刚痛失孩子，转身就夺别人的孩子，这种事，她真干不出来。

  更何况，她与南瑾未婚未嫁，就有一干女儿，这叫什么事？

  看出莫千染的不愿，南瑾桃花眸中划过一丝落寞：“这个孩子的母亲死了，倘若没人收养，她会死的。”

  莫千染久久不语，看孩子的眼神多了些怜惜。其实她也喜爱这个女婴。

  意识到这点，南瑾眸子一转，将孩子从千染怀中抱走，激她：“罢了，既然你不愿，朕让人把她送出宫。”

  孩子一离开莫千染的怀抱，瞬间又哇哇大哭起来。莫千染于心不忍，将孩子从南瑾手中夺回，柳眉挑起：“谁说我不愿意了。”

  语毕，她轻哄着女婴：“念棠乖，别哭了，干娘在这儿呐。”

  南瑾顿时勾出一丝得逞的笑，随即又纠正：“不对，不是干娘，是母后……”

  莫千染皱眉，正想否决这个称呼，怀中的念棠哭的更大声了。她顿时无心反驳，只顾去哄女婴。

  清风拂来，时而扫过落叶，这和谐的画面如同一家人。

  第46章 东楚皇后

  殊不知，这看似和谐圆满的一面尽数落入纳兰风眼中。听闻莫千染没死，他撂下军务，焦急而来。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一场景，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看着他们收养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女儿。

  纳兰风心头仿佛被撕裂了，那阵脱力之感向他袭来，他静静站在那里，显得突兀而又狼狈。不管他怎么呼吸，都找不回来自己。

  冷风静静吹拂着，似是将他单薄的身子穿透，那亭下的她，仿佛在另一个世界，看起来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纳兰风静静笑了，笑的自嘲，笑的苍白。

  与南瑾相比，他就是个局外人，莫千染的笑，永远只对着南瑾。

  他对她，不粗暴，不强迫，更不会折磨。

  她对他，不怨恨，不怀疑，更不会躲避。

  就像千染曾说，南瑾是她最重要的人。而他纳兰风，是她恨不能碎尸万段的男人。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是，当那画面就这么印刻心间时，为何疼的他快要死掉？

  嗯，想必这就是千染口中的因果报应吧，过去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此时轮到他来受了。

  他深深呼吸着，难以忍受一拳重重砸在身旁的树上，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痛。

  而这边的南瑾目光一撇，貌似也察觉到了纳兰风的存在，眼睛滑动，当着他的余光吻上莫千染的发，用着很深情很深情的声音。

  “阿染，做朕的皇后吧。余生很短，不要再活在纳兰风的阴影中，朕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莫千染一愣，恍然间才发觉自己竟很自然的靠在他的怀中，恍然间才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安全感。这才记起南瑾为她付出的点点滴滴，但是……

  她不语，却有些不自在，忙指念棠：“你看念棠笑了……”

  “念棠睡着了，阿染你不要转开话题。”南瑾不悦望着她，眼神炽热，带着些疯狂，尽管他尽力压制了。

  莫千染别开头，很害怕对上南瑾能将她吸进去的眼神，害怕她曾是有夫之妇，就连她自己，都是那般嫌弃着自己。何德何能，得他深爱？

  这一刻，不远处的纳兰风也屏住了呼吸，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只要莫千染说不，他马上出现，他会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

  “南瑾，我知道你对我多次有恩，你的恩情，我可能预支到来生也还不清，但……”

  南瑾突然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如果我要你还的恩情，就是做我的皇后呐？”

  听此，莫千染紧紧闭上眼，陷入一阵深思。

  如南瑾所言，她与纳兰风此生再无可能。倘若三个人当中，能有一个人欢喜，那应该也算是一种圆满了吧。

  更何况，她与南瑾相识六年，六年间他对她几乎无微不至。倘若做皇后能让她开心，也算还了他的恩情。

  思此，莫千染睁开了眸子，看着南瑾的眼中一片平静：“如果是皇上所想，莫千染，愿做皇后。”

  第47章 南谨的阴谋

  第47章南瑾的阴

  那一刻，纳兰风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一地，不管如何拼凑，也无法复原。

  她……竟真的要成为南瑾的皇后。那他，又算什么？

  反倒南瑾欣喜若狂，抱着莫千染的双臂更加用力：“阿染，你真的答应做朕的皇后了吗？”

  “嗯。”莫千染心不在焉的点头，脑子里却想到了纳兰风，她还是潜意识里念着他。他像是她的毒那般，戒不掉，也除不掉。

  “阿染，你放心，朕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旁边的南瑾喜悦许诺，但在莫千染心中却掀不起任何波澜。

  此次的封后大典准备很是隆重，百官为之朝贺，南瑾在喜悦之下，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就在举行封后大典的前一夕，莫千染正对着铜镜梳妆。

  当最后一抹红晕划过左眸之际，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头戴凤钗，一袭凤袍，感觉沉重到都能把她压趴下。

  这才第一次试戴，就如此沉重，不知以后会不会更加沉重？

  莫千染迷茫着，有些战战兢兢的抬动指尖，缓缓向着眼前的镜面探去。

  镜面上的冰冷触感顺着肌肤刺入她心间的一刹，莫千染才蓦地收回指，暗暗自嘲着。

  她不屑一顾的皇后之位，竟是别人争到头破血流都求之不来的。

  “皇后这个位子，并不适合你。千染，你不重新考虑吗？”

  铜镜中映出身后的人影，见是一身黑衣的纳兰风，莫千染瞬间警惕起来，抽出发中的簪子猛然转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