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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市一医的，你母亲十分钟前突然出现意外情况送入急诊室抢救，抢救无效死亡，麻烦你现在过来一趟。”很官方的通知，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跟情绪。似乎这只是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情。
“......”
她几乎立马就往后退了好几步，完全懵了。
“喂！喂~~.......喂，你还听得到吗？喂？”
那边一直在说话，但是她却像是被施了魔法的人一样，僵在原地不动了。
“小姑娘，你怎么了？”
那些人都发现她不对劲。
听到听筒那边一直有人在说话。
她被旁边的人用手臂蹭了两下，清醒过来。
“妈妈，妈妈！......”
她几乎立马叫着，一边说着，一边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眼泪已经飞溅出来，被她用手抹掉：“叔叔，麻烦你的电瓶车借给我用一下吗？我之后给你送回来。”
“哎，姑娘，姑娘，一会儿我要骑回去的呀。”
“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先借用一下。”
钥匙都还在上面没有拔下来，她直接报了自己的一窜电话号码，说：“你要是信不过，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给你送回来，对不住了。”
一边说着，眼中的泪又划出来，视线开始变模糊了，她抬起衣袖又擦了一下，车子已经开出去了。
“哎，哎！......小姑娘，你慢点啊！”
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她那个方向挥手，说。
她已经回答不出来了，只能稍微集中注意力看着前方的路况。
去往市一医的路，她是很熟悉的，坐公交车都不知道出去多少次了。
速度越来越快，后来，到了医院门口，她快速停车，拔出钥匙，飞快往医院跑。
当她跑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脚突然就软了。
就好像面前的路也突然变得不好了，亦步亦趋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样才走到那一个床位边上的。
已经搭上了一层白布。
她好不容易走到那个病床前，手抬起，却就在快要触碰上白布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停在半空中。
沉默好一会儿后，才终于掀开了。
她的脸色，依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脸上没有一点点血色。
“妈~~.......”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叫出来，她仿若瞬间就听不到旁边的声音了，包括自己的，其他人的，都听不见了。
“妈~~......”
叫了两声后，没人应答，她的声音忽然就变得大了很多，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声嘶力竭。
“妈，妈，妈！.......”
“妈，妈，我是琳琳呀，妈妈，我是琳琳，我是琳琳呀，妈妈，你睁开眼，你睁眼，你睁眼看看我，你看看我呀！”
第24章 你冷静一点
“小姑娘，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现在病人已经离开人世，请冷静一点，不要这样。”旁边的护士及时抓住她，说：“节哀，让病人走得安心一些吧。”
这个护士对她的印象还是很深的，一个小女孩，听说又要支撑自己上学，又要照顾着母亲的医疗费用走，医疗费用并不低，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做了些什么弄来的钱，总之她整个人看上去要比刚开始看见的时候，要瘦弱很多。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情绪恢复了，结果现在突然又来了这么大的打击。
“小姑娘，别这样，让你妈妈安心走，或许她是自己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才......”
病人其实一直不醒过来，植物人都相当于是死亡了的，没什么两样，只是家人不忍心看着人就这么没了，才坚持让继续用维生系统。
现在走了，其实也算是一种解脱。
“妈妈，不要，妈妈，妈妈，回来，我们还没过上好日子，你还没看见我工作，还没看见我结婚生子，妈妈，不是你说的吗？以后我结婚了，有了孩子，你还要给我带孩子的。你回来呀，妈妈！......”
几乎是整个走廊都能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声音，都能感觉到那一种悲痛。
很多人都纷纷看向这个地方。
也就是此时，傅思宇也正准备拿着东西离开，却在拐角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几乎是本能地就停下脚步。
竖起耳朵努力听了一下，更加确定了什么，下意识回头走回来。
正好就看见某个泣不成声的人，背对着他，跟着一张病床一起往某个方向走。
旋即，就听到旁边的人说：“小姑娘，你也不要怪我们无情，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们也没有办法的，我们只是听上面的吩咐办事，之前你母亲还欠下了很多医疗费，这个医疗费用你得付了才能带走病人。现在还不行，你......”
她也非常不忍心，但没办法，只能叹气：“你还是快去想想办法吧。”
程琳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力气闹腾了，也没有力气回应。
那个护士等这边完毕后，也只是晃晃头，听到别人一喊，就离开去管其他的病人了。
她依然还停留在太平间的门口，就在门口，看着里面，一动不动。
缓缓在门口蹲下来。
傅思宇听到护士说的话，才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母亲？
太平间。
也就是现在已经离开人世了。
他还从未看见过她这个模样，之前从学校跟她分开时，她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已经很复杂了，不像之前那样。
也就是在他提到家人的时候。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触及到她的禁地了。
怪不得会突然变脸。
联想起她之前到处打工的事情，他才终于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不仅仅是要支撑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还有医院里面昂贵的费用。
他心中隐隐有些发痛，缓缓走上前去，在她身后停下。
第25章 她是傅先生的小女人
下意识蹲下身子，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几乎就是在她转过头来的瞬间，他裤兜里面的手机忽然响了。
很突兀地响起来了。
“傅总，明天的机票已经给你订好了。”
是苏斌打过来的电话：“是明天我送你，还是？”
“明天我自己走。”
傅思宇应了一声。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轻蹙。
“好的。”
电话已经率先被他挂断，手机放入包中。
“你......”
程琳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是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是破碎的。
剩下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了。
“我过来拿点东西。”
“......哦。”
好不容易才吐出这个字。
他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
程琳心中仿若被触到了一下，下意识就往边上站了站，拦住他的视线。
傅思宇眉头拧得更深了。
但很礼貌地给收回来了。
程琳说：“不好意思，我......”
吸口气，她才继续开口：“我可能现在没时间陪你了。”
“没关系。”
傅思宇说。
手依然还放在她肩膀上，说：“节哀。”
她眼角一酸，立马伸手按住自己的眼角，憋住泪。
“嗯~~谢谢。”
傅思宇大概明白她现在的处境。
但是现在开口说什么，恐怕有点不太好，她肯定也不一定会接受。
于是说：“还有点事情要忙，先走了。”
“......嗯。”
程琳原本打算想开口跟他借钱的，但是突然意识到两个人的差距，几乎是没什么交集的。
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不能跟他再有什么往来了，这样也能够阻止自己不要对他倾入过多的感情，到头来换来一段不可能的结果。
她不能花费这么多时间在一个不可能的事情上。
所以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