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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心猿意马，心跳紊乱。
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却得到她这样真挚的答案。
但很快，他压下这莫名的情绪。
他痞气的笑起来，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说：“可是你的画纸是白色的，又怎么用白色画我？”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可以铺色，他却将她带到画架前，指着颜料盒最角落说：“我是黑色，我是漆黑无垠的夜。”
倪迦不明所以，问：“为什么？”
傅景晟却突然放开她，转身看向落地窗外一望无际，清澈无云的天空。
他的语气也不再是嬉笑的，而是认真：“我的人生，必须在最璀璨的时候完美落幕，不然留下的就是不堪。”
他回了她一个真挚的回答。
他就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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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将粥放在茶几上，又躺回了沙发。
他没有胃口，所以没有吃。
耳边是滴滴答答的钟表走过的声音，傅景晟听着，眼睛睁的干涩也不肯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觉到了饥饿。
他站起身，却直接忽略了茶几上的粥，径直走进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腐烂的蔬菜和啤酒都被章煜悉数拿走。
傅景晟不满地皱起眉，动作粗暴地拉开储藏鸡蛋的格子，里面躺着一袋牛奶。
他微愣，想起有时候早上倪迦会给他温一杯热牛奶。
他拿起那袋牛奶，用牙齿扯开一个口子，就送到口中。
冰冷的牛奶顺着食道直达胃部，让他浑身打了个寒颤的同时，却又让他感受到诡异的【创建和谐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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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那冰冷的牛奶【创建和谐家园】着他尚未痊愈的脆弱的胃部，在他的身体里传来一阵阵痉挛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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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地深呼吸，却没有任何作用。
终于，他想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胃药。
他咬着牙，忍着剧烈的疼起身，去拿那几盒药。
他也不看章煜留在药盒上的字迹，因为他的视线已经疼得开始模糊。
意识混乱中，他看到“止痛药”的字样，一把撕扯开来，将里面的药板倒出来，接连着按了六颗在手心中。
没有喝水，就这样干咽下去。
吃了药，傅景晟靠在沙发上，药效渐渐起了作用，胃部的疼痛开始消失。
他呼出沉重的一口气，全身却已经被汗水浸透，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人一样。
没一会儿，困意却袭来。
他的身子缓缓躺下，眼皮也渐渐闭上。
他没有看到，那止痛药上面写着：一次两粒。
第十八章 愿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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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晟……”
这声音好温柔，好熟悉。
是谁在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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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眯着眼，好半天才适应这强烈的光线，缓缓睁开。
一道身影站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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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
怎么会是倪迦呢？
倪迦见傅景晟呆住，笑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睡傻啦？”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紧紧地看着她。
手上这温热的感觉，好不真实。
“倪迦……”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嗯，怎么了？”倪迦还是笑着，微微歪着头问。
明明他手上的力气那么大，可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傅景晟咽了下喉咙：“你不是……死了吗？”
“说什么呢？”倪迦好看的两条眉毛轻轻皱起来，“我死了，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啊？”
下一秒，傅景晟用力一扯，将倪迦拉入怀中，紧紧箍住。
不真实，好不真实。
但他的的确确闻到了那熟悉的，来自她身上的洗发水和颜料混合的味道。
是梦吗？
就算是梦，也好。
傅景晟将脸埋在倪迦柔顺的黑发间，无声地蹭了蹭，像是要将这让他魂牵梦萦的感觉刻在骨头里。
“倪迦……对不起，对不起……”
怀中的她似乎是被他弄痒，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景晟，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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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放开，她又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
他缓缓抬起头，手上还是紧紧抱着倪迦。
他看着她清澈见底的双眸，却怎样都看不清她眼中映出的自己。
“你原谅我了吗？倪迦……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所以才会回来？”他的声音轻颤着，带着哭腔，带着乞求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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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很爱你，你不知道吗？”
傅景晟的眼泪一瞬从眼角落下，他垂下头：“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因为知道，因为被爱，所以有恃无恐。
“不要再离开我，倪迦，不要离开我。”他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攥着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倪迦俯下身，将脸贴上傅景晟的，“我爱你，好爱你。”
可是下一秒，倪迦的面孔却开始往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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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起身，伸手想要去触碰到倪迦。
但无论他怎么追，怎么追，追的心脏都在疼，她还是离他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不会离开我吗？倪迦——”
他嘶吼着，撕扯着喉咙喊着，他喘息着，呼吸着。
绝望的潮水终于将他淹没。
“呼，呼……”
傅景晟大口地喘着气，身上再一次湿透。
他睁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屋子内稍稍亮了一些，他偏过头，看见窗外天色微微发白。
天亮了，梦醒了。
可是他却失去了归属感。
傅景晟的心口空落落的，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仿佛还能感觉到倪迦的体温。
果然是梦。
但他不想醒。
这屋子没有倪迦，越发的清冷，冰冰冷冷，没有一点温度。
他宁愿回到那个温暖的梦境，他愿意沉醉其中再不醒来。
接着，他的视线落到了茶几上被撕扯烂的止痛药药盒。
那一板药上，一共有十粒，一盒里有三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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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现实还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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