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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她表情苦闷地起身去了厨房。

  韩瑾修靠住沙发将领带拿起来又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最后随手扔在沙发上，起身松了松领带，往卧室去的时候途径厨房，看到郁久安对着药发怔，他脚步一停。

  只见她端起碗小口抿过药。然后小脸苦的皱成了一团，连忙拿起杯子喝水。

  他有点看不过去了，走进厨房，"你这样要喝到什么时候去。"

  她表情还是拧巴的，对着他说，"苦啊……"

  紧蹙的眉。耷拉的唇角，眼眸里竟透着些委屈，他被她表情逗的笑了，"你快点喝掉还能少苦一会儿。这样你要苦到什么时候。"

  她抽抽鼻子低着头，气鼓鼓的噘着嘴，"反正苦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话音未落，眼底一暗，男人的气息侵袭过来，她唇上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惊愕地睁大眼，感觉到后颈被男人的手扣着，还轻轻揉了揉，像是在抚慰。

  她嘴里的中药味弥散在交融的唇齿间。

  他扫荡一圈，退出来意犹未尽舔了下唇。

  距离很近，她呼吸凌乱地看着他这个动作，心跳的厉害。

  他说："也不苦，听话，一口气喝掉，嗯？"

  男人嗓音低沉似蛊惑，郁久安被吻的晕晕乎乎的，听话地照做，不知道是否心理错觉，居然也没觉得有那么苦了，喝过药端起水来喝了一口，试图冲散嘴里的味道，然后杯子被男人夺走。

  他也喝了一口水，嘴里的苦涩经久未散，他眉梢动了动，笑说："还真挺苦的。"

  郁久安："……"

  所以都是哄她的么。

  俩人对视片刻，男人挽着唇角放下杯子拉着她的手将人带到怀里了，低头在她鼻尖亲了亲，"再苦我陪你一起苦了，还不高兴？"

  第31章 吃喝嫖赌占全了

  郁久安丝毫不怀疑，这男人绝对是逢场作戏的高手。

  他肯不肯哄女人劝听凭他心情，高兴的时候一句话就能让她忘却这段关系的铜臭味儿，只剩下那些微妙的甜蜜的悸动。

  那感觉就像陷入恋爱。漫步在云端，轻飘飘的找不到北。

  其实他和她记忆里那个人是不同的……

  躺在床上被他搂在怀里的时候，她这样想。

  她记忆里的那一个，是活的恣意。有些霸道的少年，有一张过分清秀的脸，她还记得少年眼角的泪痣，以及不同于身旁这个男人的轮廓。他们是不一样的。

  唯有这双眼，相似到时常会让她产生错觉。

  苏欣以为她是因为爱上他所以才会坚持要为他赎身，但其实，她连这是不是爱情都不确定。

  她这样的人，谈爱情未免太奢侈，如果可以，她只想留他在身边，为他做所有她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要钱那她就竭尽所能给他钱好了，哪怕倾尽她所有。

  只有这样，那些如影随形缠绕她多年的负罪感和内疚感才不至于压垮她。

  想到过去她就有些失眠，身体僵硬地在男人怀里呆了会儿。翻了个身面对他，他也没睡，暗夜里那双幽深眼眸凝着她，沉哑地问了句："睡不着？"

  她微微点了下头。

  "还是难受？"

  他的手隔着睡裙轻轻抚她小腹。男人掌心的温度偏高，暖暖的。她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只是心里忽然潮湿而又柔软的一塌糊涂，她缩进他怀里。

  他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下，一只手这样温柔地抚着她小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肩头，很像是哄小孩子睡觉。

  只是黑暗里，他唇角那抹温淡笑意慢慢淡下去，深邃的眸底唯余沉冷的光。

  ……

  第二天，郁久安真的去发【创建和谐家园】了。

  这工作没有太大技术含量，但是的确很辛苦，广场上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市场部以组为单位在广场做宣传。她们这组有七八个人，为了引人注目还有个哆啦A梦的气模人一起。中午吃饭的时候聊过，她得知穿气模人的话，一天可以有两百多。

  带着她们的市场专员叫许铭，郁久安目测和她年龄差不大的一个大男孩儿，饭后她就找到了许铭，问自己能不能穿气模人。

  许铭上上下下打量她几个来回，"穿那玩意太辛苦了，一般都是男的穿。"

  郁久安的身体看起来很单薄。仿佛风就能吹走，许铭这句算是委婉否决。

  郁久安坚持，"没事的，我不怕辛苦，让我穿吧。"

  许铭皱皱眉头，"很重。里面很闷。"

  郁久安说："没事。"

  许铭没了办法，勉强同意明天换她来穿。

  郁久安生理期没过，宣传持续到下午四点多，她站了差不多一天。浑身疲惫，下班要回去的时候收到唐砚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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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投中心那边在提醒她下周交款。

  昨晚一挥霍，除却顾渝白打来的两百万她身上就剩下几千块，她站在广场边【创建和谐家园】好一会儿，最后打车去了"锦色山庄"。

  锦色山庄是北城最大的赌场，在认识Nate之前郁久安没事的时候偶尔就去小赌几把，她一般玩BlackJack，没有多大瘾，以前输输赢赢的基本持平，但今天来不是为了玩，是存了些想要赢点钱的心思。

  这么一算，如今吃喝嫖赌她也算是占全了。

  第32章 我看她这样，有些可怜

  这个早上韩瑾修起的反倒相较于郁久安更迟。

  周末，怀里有软玉温香，他本来是打算多休息一会儿的，结果郁久安一大早就爬起来说自己有事。

  这状况搞得他一头雾水。郁久安一个无业游民能有什么要紧事要起个大早，他在床上捏着眉心躺了会儿，郁久安已经洗漱过折回来。

  她弯身主动地在他唇角落了一个吻，问他今晚来不来。

  晨光里她趴在床边。一双乌黑的瞳仁带着期许，他摸摸她的脸，答的简洁："给钱自然来。"

  有一小会儿，他没听见她声音。

  郁久安站起身。脸上其实也没有失望表情，只是淡淡笑了笑，"嗯……那我想想，晚上给你打电话。"

  这说法挺新鲜，以前她都是不遗余力使劲儿地用钱留着他，现在，需要"想想"了。

  郁久安走了一会儿他才起床，去厨房一眼扫到没有煎的中药，郁久安这药喝了一天算是完了，昨天那第二顿如果不是他晚上特意过来煎和提醒，她可能都已经忘掉了。

  她不在乎她的身体，这是他一早就发现的。哪怕现在嘴里说着要戒烟戒酒好好过日子，骨子里的习性却改不了，病了痛了都忍着，就连好好喝药的意识也没有。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离开的时候他脚步顿一下。还是折回去把沙发上装着领带的盒子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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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瑾修正坐在电脑跟前看表格，闻言懒懒笑了声。

  "合同上不是写的很清楚，她要是不按时交钱你催她就是。"

  唐砚说："我真担心她交不上……"

  韩瑾修想起今早郁久安那句"想想"，双眸微眯，单手去取烟，"怎么，她拖欠了？"

  "倒是没有，但是……"唐砚犹豫了下，"今天我路过高新广场，她在那里发单，一个签千万级风投协议的人在广场发单，你能想象么。她可还差好几百万没交呢，要就靠她发单来补这几百万。再过几辈子也交不齐款。"

  韩瑾修刚把烟放嘴里，动作停了几秒，又把烟取下来了。

  "你说她在做什么？"

  "你没听错，她在发【创建和谐家园】，"唐砚语气发沉，"说真的……"

  顿了顿才继续，"你们到底什么过节？我看她这样，有些可怜。"

  韩瑾修冷笑一声。"你同情心泛滥？"

  唐砚说："我是想赚钱，没想着害人，她都穷到要发单了，这事儿我觉得不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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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几秒问："怎么进去的？"

  "校园霸凌，"他靠住椅背淡淡说："被欺负的那个女孩跳楼，女孩的母亲在找孩子的过程中出了车祸也死了。你确定你还要可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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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唐砚弱弱问："你……认识那个受害者？"

  韩瑾修"嗯"了一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现在合同已经签了，你要是想毁约早些说，这个项目你不做我自然会找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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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韩瑾修骗郁久安，是骗定了。

  一千多万，搁在普通人身上，是倾家荡产。

  电话两端没人说话，唐砚听见打火机的声音，韩瑾修那头大概是点了烟，他回想着郁久安那张脸，回想两次见郁久安的情形，怎么也无法想象郁久安是校园霸凌中施暴的那一方："我看郁久安不像是那种……"

  "她承认了，"韩瑾修出了声，这一句似是咬牙切齿，"她自己亲口承认的。"

  第33章 她大概是快没钱了

  唐砚那边登时没了话，许久才说："郁久安要是不按照时间交款，这个项目也做不了。"

  哪怕这就是个让钱在市场里面空转一圈然后蒸发掉不少的项目。

  韩瑾修嗓音恢复以往的淡漠，"风险须知协议上面不是有条款？要是她无法按时交款。已经交给你们的部分她也无权追回来的，你无论如何都不会亏。"

  "行吧……"唐砚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沉重，但没再多说，"我会提醒她交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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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点燃的烟被生生掐断，火星落下去在地毯上烫出一片黑色痕迹，他将手机扔桌面上，手掐了下眉心。

  难怪郁久安如今找他没有那么积极。

  大抵是快没钱了。

  他坐了不多时。处理完表格，便独自出门，开车去了一趟唐砚提到的高新广场。

  近处是不能停车的，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的临时停靠点，隔了很长距离，视线寻索几个来回，最后锁定一个身影。

  可能是由于没有善待自己的身体，郁久安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