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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张嘴，但是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车祸前的一幕在他眼前晃过，他微微拧眉，想要将手从姜年的手丙丙中抽出来，最终因为太虚弱还是作罢。
或者那一瞬，婉柔也只是因为害怕，他不该怪她的。
姜年是被门外的争吵声吵醒的。
刚张开眼，她的目光就撞进季衍修幽深的眼底。
有那么一瞬的怔愣，她反应过来之后急急忙忙站了起来。
“季衍修，你醒了？！”姜年的语气里带着一抹焦急，还有一丝雀跃。
季衍修也是刚刚睡醒，在姜年抬头的瞬间，他脸上的柔和就一点点龟裂，甚至涌上了冷漠。
“怎么是你？”
他认识姜年。
她是姜婉柔的姐姐，已经二十五，比他大两岁，曾经他去学校接姜婉柔放学的时候见过几次。
更知道姜年几次背着姜婉柔看着他出神，让他无比的厌恶。
季衍修不得不承认，姜婉柔的这个姐姐长得很好看，初见的时候他也曾惊艳过，只是她此刻脸色很不好，惨白惨白的，柔柔弱弱的样子完全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他抽回手，避开了姜年的拉扯，然后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才冷冷地道：“婉柔呢？”
姜年心里发沉，咬了咬唇然后说道：“你刚醒，我去叫医生。”
说完，她就要去喊人。
“我问你话你没听见吗？”季衍修呵斥。
姜年的回避季衍修自然看得出来。
只是还不等姜年回答，病房的门却被人一把推开了。
“儿子，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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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面对
沈茹和季盛一起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医生，他们看见睁开眼睛正试图摘掉氧气罩的季衍修，都愣住了。
沈茹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哭着就冲到了病床前。
“儿子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妈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还让不让我活啊！”
伴随这沈茹的哭嚎，所有人都冲进了病房，姜年被推到了角落里，再也没有人看她一眼，甚至询问她一句。
医生很快又给季衍修做了全身的检查，直呼幸运。
季衍修的车祸是被一个小货车迎面撞了，他为了护着姜婉柔，出事的时候挡在她身前。
他撞到了头，还撞破了脾。
之前手术的时候一直昏迷，又出血太多，人算是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回。
加之他本人是稀有血型，如果没有姜年，命绝对保不住。
医生简单的将情况总结了一下，提到了姜年，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站在病房的角落一直安安静静的女子。
主治医是认识姜年的。
此时他带着敬意地笑笑，因为姜年关键时刻不畏风险献血，对江年俨然很敬佩。
医生然后便带着护士和实习医生离开了病房。
临走时，医生像是想到什么，对着姜年说道：“恭喜你。”
姜年愣了一下，出于客气，连忙点头回应，“谢谢。”
季衍修看着姜年的目光带着审视，但到底是没有过问什么。
季衍修的身体还很虚弱，整个脾都破损，人很快就再次睡着了。
姜年走出病房，想回家，但是沈茹却死活也不肯让姜年离开。
“你不能走！”
走廊里，沈茹拉住姜年的胳膊，“你是想让我儿子再出事是不是？【创建和谐家园】说了，这几个月你每时每刻都要守着他！”
姜年才陪了儿子一会，季衍修就从昏迷中苏醒，沈茹已经完全笃信了【创建和谐家园】的话。
姜年如今对她而言，是比医生还要重要的救命稻草。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忘了吗？你妈已经将你抵给我们家了，现在你就是衍修的老婆！你给我尽心点照顾衍修，你那个破家也不用再回了！”
在沈茹心里，姜家那种家庭，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季家的。但是为了儿子的健康，她也无可奈何。
季盛一直没开口，打量了姜年半晌。他从商，思想虽不守旧，但很多事还是宁可信其有。
沉默了一瞬，他走向姜年，将手中的两个红色的本子交到了姜年的手上。
“事已至此，阿年，你还是留下来吧。”
是结婚证，红得刺眼。
姜年拿着红色的本，指尖却在发抖，
季家，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大。
她一直以为冲喜不过是沈茹嘴上说说的权宜之计，可是还不到三个小时，她和季衍修的结婚证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整个过程，甚至不需要当事人出面。
一周后。
一杯水直接泼到了姜年的脸上，砸上来的还有被热水烫过的玻璃杯。
杯子砸到姜年的额角，然后掉在地上，破碎得像一朵冰花。
明明水很热。姜年却莫名觉得冷。
冰冷冰冷的，冷得刺骨。
“滚！”
结婚证被季衍修扔到地面，“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结婚的事，季家是今天上午才告诉季衍修的，同时还有姜婉柔逃走的事情。
沈茹说话的时候没避讳姜年，嘲讽她的母亲李秋月的时候，也丝毫不留余地。
季衍修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他已经能靠坐在床上，刘海微微垂落，脸色依然苍白，整个人其实还透着病气。
但是，他幽深的眼底，伴随这沈茹的话，渗透出来的是越来越深沉浓郁的冷厉。
那冷厉，让姜年有些无措。
第七章 挑衅
沈茹离开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季衍修脸色不好。
她看了姜年一眼，对于结婚的事，还是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
“这也是你爸意思，以后有姜年陪着你，我们也能放心。”
她唤姜年，从来都是名字。
沈茹心里，姜年是她花钱买的，李秋月在知道季衍修醒过来之后，狮子大开口要了很大一笔钱，这也让沈茹越发看不起姜年的出身。
而此刻，病房里就剩下了季衍修和姜年两个人，季衍修才算是真正的爆发。
姜年的额角破了，又有血流出来，显得她失血过多的脸更加的惨白。
季衍修眸色闪了闪，可是说出口的话依然冷漠，“别以为你和婉柔的血型相同你就能替代她，姜年，犯贱也是有底线的，挖亲妹妹的墙角，太让人恶心。”
姜年捂着额角的指尖发颤。
她低着头，一副懦弱不堪的模样。
心里却有点自嘲，姜婉柔和她的血，果然还是姜婉柔重要。
“可是她走了，”姜年声音淡淡的，抬眸的时候，脸上还有淡淡的笑。
“你那么喜欢姜婉柔，但是她走了。”
姜年就说了这一句，然后便捂着头离开了病房。
季衍修脸上所有的寒厉都僵硬住，瞬间，积压在心底所有的怒火全部涌了出来。
“姜年！你敢挑衅我！”
“你给我回来，你把话说清楚！别以为你用心机逼走了婉柔，就能替代她！我一定会离婚！”
“姜年你个老女人，有胆子你给我滚进来！”
......
暴怒的吼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打砸声、东西破损的声音，齐齐从病房里传出来。
姜年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身子靠在墙壁上，脸色又白了几分。
到了如今，他还是相信姜婉柔。
姜年想到多年后再次见到季衍修时，他看着姜婉柔的眼神，温柔的，宠溺的，痴迷的，闪着光，一副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姜婉柔面前的样子。
而她姜年对季衍修而言，或者连一段回忆都算不上。
季衍修，他大概忘记了当年在人贩子手里和他一起逃走的年糕姐姐了。
等到病房里安静下来，姜年才端着水杯又走进去。
此时季衍修依然靠座在病床上，只|是低垂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大病初愈，哪怕底子再好，也经不起这样一番折腾。他微微喘息着，俊逸的脸色有点苍白。
在姜年进来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慑人的视线看过去，成功看见姜年因为畏惧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