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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求你了，我在国外我活不了！”
“我也想成全你，但是姐，我真的爱阿衍啊！”
“我怀孕了，姐，为了孩子，你放手吧！”
......
女人的哭嚎声，像是一道过不去的梦魇，这一周以来一直在姜年的耳边萦绕。
在她的妹妹姜婉柔控诉般的哀求之后，她姜年成了整场宴会的最大笑话。
季衍修在姜婉柔晕倒之后立刻抱着她离开，这一个多星期里，也再没有回来过。
姜年看着空落落公寓，手掌慢慢覆上小腹。
“孩子。”如果她也有了一个孩子，他会怎么样呢？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姜年从卫生间里走出去，就看到许久未见的男人。
姜年的脚步顿了顿，“你回来了，她怎么样？”
季衍修没说话，他也没有换鞋，径自走到了姜年面前。
直到离的近了，姜年才发现季衍修眼睛里的痛恨。
不似以往的淡漠与冷厉，是彻骨的仇恨。
“是婉柔出了什么事了吗，我妈说她的孩子有些不......”好。
“呃......”
最后一个字姜年还没说出来，脖子已经被季衍修把掐住。
季衍修看着掌心里，那张精致又妩媚的五官因为他的手劲而慢慢变得狰狞，涨红的脸色彰显着氧气流失的速度。
他凑近姜年，咬牙切齿地道：“姜年，你怎么会那么狠毒！”
姜年只觉得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不清，可她却能清晰地看见季衍修愤怒的脸，还有他眼睛里，深邃而浓烈的恨意。
我怎么了，季衍修。
她张张嘴，可是喉咙被遏制住，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因他的愤怒而死掉时，脖子上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氧气瞬间冲向姜年的头顶，她所有的力气都本能地用来呼吸，身子被甩到门框上，虚弱的滑到地面。
季衍修蹲下身，低眸看着摊在地上的姜年，眼睛里猩红一片。
“要不是你骗婉柔车祸会追究她的责任，会让她做一辈子牢，婉柔就绝不会因为害怕被你们送走，她就更不会独自怀着孩子在国外心惊胆战的生活这么久！”
姜年敷在地上，喘息了许久才能勉强撑起身子，她一只手还本能地护在肚子上，看着季衍修的眼睛却忍不住红了。
“季衍修，你就那么相信姜婉柔！”
用尽所有的力气，姜年吼出来的时候，眼泪也在瞬间涌出了眼眶。
“你就那么相信她的话，一个在车祸后抛弃你的女人，值得你这么相信她！”
姜年哭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季衍修面前痛哭流涕。
季衍修看着姜年脸上的泪，视线沉得能滴出墨来，他捏住姜年的下巴，将她拉进自己。
“我不相信婉柔，难道要相信你？”
姜年死死地盯着季衍修的脸，看着他唇角扬起一丝讽刺弧度，“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当年救我的人不是婉柔，而是你姜年！”
第三十二章 不爱
姜年的身子一震，僵硬地看着季衍修，这样的反应在季衍修看来无非是被他说中。
婉柔果然没有骗他。
“就算是你，我也不会爱你，只会觉得被你这种人救了太过恶心！”
季衍修甩来姜年的下巴，冷漠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撇着匍匐在他脚边的姜年。
“你最好祈求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婉柔的孩子发育得有些缓慢，还有流产的征兆，都是姜年害的！
话落，姜年视线里，那抹颀长的身影越过他走向了门口。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姜年脑子还是懵的，耳边盘旋着的，是他在说：“就算是你，我也不会爱你。”
......
大学里，教授有些惋惜地看着姜年。
“真的不再学校再留一段时间吗？你这性子很适合搞研究，不再深造几年有些可惜了。”
姜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她握住恩师的手，“老师，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再回来帮您，但是我想毕业了，去服务更多的人。”
张教授年过七十，常年从事医学研究，头发都白了。
他扫了一眼姜年隆起来的肚子，愤愤道：“生孩子就生孩子，去给人家当小媳妇还端出一堆大道理来，真是不嫌害臊！”
姜年看着老师一边骂着一边转身，还不忘回头交代，“多吃点，瘦得跟个鸡崽子似的，到时候能有劲生？妇产那边可都是我的徒子徒孙，别到时候丢我的脸！”
“知道了，老师，您保重。”姜年笑着，眼底却有了泪意。
这是这段时间来，她第一次听见的关心。
一晃半年过去，她已经毕业了，肚子也已经圆滚滚地挺在身前。
但是，她却再也没见过季衍修。
她怀孕了，没人关心，没人知道。
郁城的报纸铺天盖地的都是季衍修和姜婉柔的消息。
姜婉柔生了，是个男孩，季家的人高兴不已，她甚至在杂志上还看见婆婆沈茹亲自去医院抱着孩子的照片。
婆婆和姜婉柔都在看着孩子笑，好像只因为一个新生的小小的孩子，隔在两个人之间的往日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而她，像是被全世界遗忘，扔在那座小小公寓里，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小猫。
是的，也只像小狗小猫，连宠物都算不上。
宠物，最起码还被宠过，可她，什么都没有。
“小年。”
温润的声线在姜年身后响起，打断她慢慢前行的脚步。
姜年转头，看见身后的人唇角扬起浅浅淡淡的笑，“林学长。”
是林逸。
“你不是去国外了吗，怎么又会回来学校？”
自从上次见过面，姜年已经很久没看到林逸，听老师说他又飞回了英国继续深造。
林逸看着姜年高高隆起的肚子，心里失落无比，更多的是心疼。
但他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温润地笑，解释道：“查尔斯的公司研究了一批新的手术设备，我拿过来让老师帮忙核准改进，顺便进行临床试验。”
姜年了然。
林逸走在姜年身边，前面是教学楼不算短的一段台阶，他顺势拖住姜年的手，“小心一点，你还怀着孩子。”
姜年想说没关系，可手还是被稳稳地托住。
“你今天怎么会过来学校，身为孕妇还到处乱跑，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林逸轻轻训斥着，可话里话外，无疑都是关心。
季衍修的所作所为，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在姜年面前提，惹她难过。
姜年忍不住轻笑，“还有一个月才生，哪里会那么娇气，我过来取毕业证而已。”
更何况，只有来学校，才会让她忘记时间，才能让她在繁忙的学习和工作中，没空去做那些无畏的难过。
想来也快了，姜婉柔的孩子已经生了，他也应该快来找她离婚了。
第三十三章 画面
医院的妇产科，永远都是人满为患。
大概因为今年的生肖好，女人们都在扎堆生，都想讨个好兆头。
林逸扶着姜年在长椅上坐下，“你老实的坐在这边等我，我去排队。”
“谢谢林学长。”
姜年有点不好意思。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姜年来产检。
她本来想自己过来，可是林逸说正好来医院看个朋友，顺路载她。姜年肚子很大了，学校位置有偏僻不好打车，她想想就没再推辞。
才从位置上坐下来，就有同样大着肚子的产妇凑过来聊天。
“那个是你老公吗，长得真帅，人看起来也不错，羡慕啊！”
产妇下巴往旁边扬了扬，“你看看我家那个，来了就坐那里玩手机，叫号排队根本就指望不上，我也不知道是为谁生孩子。”
姜年愣了下，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好多女人都在看着她，而对着自己身边的男人，都是一脸无奈又愤恨的表情。
姜年脸上泛起一片潮红的色泽，连忙摇手。
她想说林学长不是孩子的爸爸。
可还不等她解释，身边的女人又开口了，“你肚子里这个，八成是个女儿！”
姜年发懵，“啊？”
“你还不知道吧，老话怎么说来着，肚圆生女，生女像父，你闺女以后肯定跟她爹一样眉清目秀的！”
“就是就是！肯定像她爸爸！我大女儿就是像爸爸！”另一边一个同样来做产检的大姐连忙附和。
几个宝妈的视线好像超声波一般，认准了姜年肚子里的是女孩。她觉得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姜年想，要是女孩也不错。
可是想到孩子的父亲，她久违的笑容又慢慢消散下来。
林逸回来的时候，就恰好看见姜年低下头，眼角含泪的模样。
她看着自己的手，而手还覆在圆滚滚的肚子上，那里面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