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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编个故事，让我们两个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不也是为了我们两族的同盟大业着想吗？我为你带来了妖族强大的助力，这有什么不好？”
“好，太好了，”湮岚看着眼前卑劣到极点的霓凰，嘲讽地点点头，“妖族公主真是好谋算！那么你所谓的有孕，应该也是谋算吧？”
“你根本就没有怀孕对不对？所以你落入星月池，也只是为了嫁祸梦瑶，致她于死地是不是？”
闹到如此地步，早就无法转圜，霓凰嘲弄地望着湮岚，干脆撕破脸面。诛人诛心，湮岚这个傻子，兴许便会被激得露出破绽，让她有机可寻！
“这种事，你一个男人竟然都心中没数，还好意思来问我吗？那夜你烂醉如泥，能做得了什么？可我说什么你都信，那个蠢女人说什么你都不信，这怪我吗？”
“那个废物留着有什么用？！你出尔反尔，答应我族联姻在先，转头又将那女人娶了回来。你把我们两族的盟约看做什么？你把我妖族的颜面放在哪里？！”
“如果不是你朝三暮四，嘴上说着讨厌那女人，却始终把她扣在身边，我用得着劳心费力地去除掉她吗？”
“那日你是亲眼看着我落入水中的，可你不是也认为是她故意推我的吗？你自己又瞎又蠢，被人耍得团团转，这也能怪别人？”
……
霓凰越说越猖狂，看着她的嘴唇不断地一张一合，湮岚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
原来在她眼里，自己竟是这样一个可笑的傻瓜！活了几千年，经历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他逃过了仙族无数的迫害，躲过了仙族无数的暗算，可竟栽在一个妖女的手中。
真是可悲可笑！
怪不得，怪不得舅舅那日临走时会让他不要后悔，不问世事之人都看得清楚明白的事情，他竟始终被蒙在鼓里，被人耍了犹不自知！
“妖族卑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说我卑劣？你一个神族后裔，神帝嫡子，却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被天界赶到魔界，更是自甘堕落硬生生抢了人家魔族的地盘，你又高尚到哪里去？！”
囚笼上的紫光忽然暴涨，霓凰惨叫一声，历时被烧得全身焦黑。她惊恐地抱住身体，疯了一般地尖叫：“湮岚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住手！你敢伤我，妖族必不会放过你！”
……
第20章 以命换命，求她回来
霓凰被关入了地牢，就绑在梦瑶曾经被绑的柱子上。捆绑着她的绳索上，缠绕的紫电不断穿透她的身体，毒蛇一样的电光，一点一点，将她引以自傲的皮囊烧得面目全非。
如今霓凰早已看不出人的形状，一片焦黑的烂肉之下，她的神魂正在被一点点侵蚀。
这样的过程，可能会持续千万年，这是湮岚特意为她准备的，他就是要用这种最缓慢、最残忍的方式，折磨她那肮脏的灵魂。
妖族果然撕毁了盟书，再次撤出了天魔之争。可是他们却始终不敢真的打上门来，讨还自家的公主。
毕竟紫电天罚之下，没有任何一个妖魔敢到湮岚面前找死。公主有很多，妖皇其实也不甚在意霓凰的死活……
而湮岚再不理政事，只是每日守在梦瑶的床前，看着她无知无觉，瘫在地上，一坛又一坛的灌酒。
他醉了便睡，醒了就继续喝。
人人都说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却烦恼，一醉解千愁。可是喝醉了，湮岚还是清醒的记得他干过的所有蠢事。
醉梦中，梦瑶是躺着的，梦醒了，梦瑶依旧躺在他的面前
湮岚仿佛永远摆脱不了梦瑶要死了的诅咒。
他只能崩溃大哭，将所有的酒坛砸烂，拼命的发泄，可是发泄过后，还是伸手拿酒，再次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他就这么没日没夜的折腾自己，抛弃了整个世界，也抛弃了自己。什么报仇，什么雄心壮志，全都没了。
他甚至想陪着梦瑶一起死，可是每每他想要自戕，养在元神中的那颗灵珠便会瑟瑟发抖。那是他的孩子，他死了，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湮岚不由得又哭又笑，整个人像一滩毫无生气的烂泥，活着与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分别。
到底还是真武大帝看不下去，再次降临魔界，把醉的像一滩烂泥一样的湮岚拎起来，拎到昏迷的梦瑶面前。
“你睁开眼睛看看，她死了吗？”
湮岚睁开朦胧的醉眼，呆滞地晃了晃身子，没有丝毫反应。
“好，你这样看着她也难受，不若我帮你做个了断吧。”真武大帝抬了抬手指，一道神力立即向着梦瑶打去。
湮岚大喝一声，瞬间扑在梦瑶身前：“不许伤她！”
“早死早超生不好吗？你这样拖着，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每日里醉生梦死便能救的了她是吗？”真武大帝庄严的法相终于露出一丝嘲讽。
“湮岚，遇事便自暴自弃，神族的这杆大旗，你还是不要勉强去扛了……”法相渐渐消失，徒留在原地呆愣的湮岚。
他口中不断重复着舅舅的话：救她，救她……
对，她还没死，他要想办法救她！
可他唯一能求助的人好像只有行止。湮岚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行止又怎样？他要救她！
他飞了整整三天三夜，才找到了海外瀛洲。行止站在海边遥遥地看到他，转身就走。
湮岚飞身拦住他：“去救梦瑶！”
行止只当没看见他，身形忽闪一下，瞬间便到了远处。他不由得大怒，追上去便想要动手。
行止冷冷回头：“滚出去！你不配出现在我面前！”
湮岚死死盯着行止，始终不肯让开：“我说，我让你去救她！”
“我也早就说过，她没救了！”行止扬手挥向他，他却不躲不避，生生受了下来。
他抹了抹唇角的血迹，再次一字一顿道：“我求你去救她！”
“哼！”行止冷笑，根本不为所动。他恨透了湮岚，这个蠢货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你早干什么去了？求我也没用，她没有救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了！”
“可我要她活着！”湮岚突然便跪了下来。
瀛洲的上空立即乌云密布，滚滚雷声愤怒地在他们头顶咆哮。他是神族最尊贵的血脉，这一跪，引得天地都悲愤不止。
可惜，太晚了。行止悲哀地看着湮岚，缓缓摇头：“湮岚，真的太晚了。你让她安心地走吧，若有来生，只希望你能离她越远越好……”
“既如此，我用我的元神来换她的命！”湮岚起身就走。
行止愣在当场，直到他已经走出了很远，这才气急败坏道：“疯子！真是个疯子！”
湮岚竟是想要用上古禁术来以命搏命。如果这个方法那么容易就行得通，行止早就把自己的命献上了！
“湮岚！你给我住手！”行止拼命拦住了湮岚，气得恨不得立即把他杀了。
“用上神之元神换命，这是上古的禁术！一个弄不好，梦瑶连一丝魂魄都别想剩下！你告诉我你会用这个禁术吗？你是想让她彻底消失，再无来生吗？！”
“我不会，但是你会！”湮岚笃定地看着行止，即便是孤注一掷，他也要试一试。
无论成败，总比在悔恨中度过漫长的一生要好！
“你这个疯子！”行止狠狠一拳打过去，“我要是有把握早就做了！你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没人稀罕你这样做，你只要滚得远远的就好！”
湮岚再次毫不在乎地擦掉唇上的鲜血，抬眼仍是疯狂：“你不是她，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如果你不肯，那我便带着她的元神一起坠入永夜。届时，你就永远都不要再妄想她的来生了。”
“好！”湮岚这疯魔的话语，彻底激怒了行止。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湮岚，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对，无论如何湮岚都不该活着！梦瑶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值得！
“抽取元神，以命换命，将遭受刮骨锥心之痛，你可愿意？”
“愿意！”
“你将就此灰飞烟灭，从这个世间彻底消失，你，可愿意？”
“愿意！”
“一旦失败，梦瑶也将灰飞烟灭，你们的孩子,也将……”
“求你照顾这个孩子！”
……
终是这最后一句话，戳到了行止的心窝子里。
湮岚手中的灵珠，在风中微微颤抖着。行止愣了许久，终是伸手接过，将它缓缓送入体内。
是他亲手帮它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他怎么忍心看着它孤苦伶仃……
第21章 最后的婚礼，他死
魔界突然又热闹起来。
黑暗的魔域处处张灯结彩，整个魔宫都被渲染成了大红的颜色。那灼灼的色彩，远远望去，魔宫好像一团火一样，正在炽烈的燃烧着。
这是魔域第二次为魔尊大婚而庆祝，而这一次的新娘，竟还是那个神界的上神，水神梦瑶。
族民们并不清楚这里面的种种曲折，只当是这些上位者们消遣岁月的手段。他们通宵达旦的狂欢，魔域里热闹得的好像沸腾了一样。
声浪遥遥地穿透宫墙，一阵阵传到星月殿的窗户中。湮岚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福，抱着梦瑶站在主殿中央。
真武大帝高高地端坐在上面，看着湮岚庄重地叩首再叩首。他怀中的梦瑶始终无知无觉，盛装之下，好像一个精致的木偶，由着湮岚任性妄为。
早知如此，又何比当初。真武摇了摇头，感叹这一对痴男怨女，实在是傻的可怜。
世间所有相，皆为空相。
这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情，结果能是什么呢？
这一次，湮岚终于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与梦瑶举行了大婚典仪。他再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婚房中，始终见不到一丝希望。
“梦瑶，我知道你最喜欢凡间的风俗，所以这一次，我三媒六聘，为你准备了十里红妆……”
湮岚搂着梦瑶躺在如云的锦被中，拿起她的手去抚摸那些纹样：“你看，这是你当初特意为我们大婚准备的喜被，你看这上面……”
龙凤呈祥，鸳鸯戏水，百年好合……
湮岚忽然流下泪来，百年好合，多么美好的念想，可如今的他们，却是再也无法携手走下去了……
“梦瑶……”湮岚抚摸着她的发丝，哽咽难言，“西洲已经被我用神力刻下了印记，以后西洲就是我们的家了。”
“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温养孩子的元神，好好……忘了我……”
湮岚选择了在西洲结束自己的生命。这里是他生命中最暖的一抹亮色，也是梦瑶最喜欢的地方。
他希望梦瑶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们今后的家。
行止凌空而立，低头望着湮岚怀中的梦瑶。西洲的云雾遮住了她苍白的面容，恍惚飘渺，好像她即刻便要羽化而去。
他闭了闭眼，怀中的灵珠微微跳动，仿佛与他一样，内心忐忑不安。
“开始吧！”湮岚抬眼，面上无风无浪。始终还是他比自己更决绝！也许自己就是输给了他这一点。
行止动了动唇角，抬手捏诀，以自身灵气做引，将天地之间的灵气，一点点聚拢起来……
上神之力，源自天地万物。整个西洲方圆百里，在行止的牵引下，突然陷入了静止之中，万物停止了一切生息，将生之灵拱手献祭。
梦瑶缓缓悬浮起来，湮岚盘腿而坐，周身的神力释放出来，化作一道无形的巨手将她紧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