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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医院。
“余小姐,你确实是怀孕了,不过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那我的孩子还在吗?”余笙紧张地看着医生,手不自觉地颤抖,这是她盼了五年的孩子,她不能接受他有任何的闪失。
“别害怕,孩子一切正常,最近切记不要情绪波动太大。”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拍了拍余笙的肩,轻声安抚着她。
“谢谢医生。”
“还有一件事......”女医生面露难色地看着余笙,“你有心脏病,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余笙绞着手指。
她母亲的心脏病就是遗传的,自从余母去世后,余父担心她,带着她去医院专门检查了心脏,她也没能避免。
“心脏病患者要孩子风险很大,你考虑好了吗?”女医生担心地看着余笙。
“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女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劝。
“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你自己,不然很容易活不过三十岁。”
余笙从记事起,就开始有医生在她耳边说这句话。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寿命不长,但从没有畏惧过,可是......
余笙摸了摸目前还平平的腹部,她现在开始怕了。
这个孩子的一生,她都想参与。
虽然医生说孩子没事,但余笙心理作用,还是觉得腹部有点不适,为了万无一失,她准备在医院住一夜再回去。
受母亲去世的影响,余笙一直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可此时躺在病床上,她只觉得安心。
翌日早上。
余笙刚办完出院手续,转身就碰到了陆沉。
“陆沉,我怀......”
她满脸喜悦地想要跟陆沉分享这个消息,却被他冷声打断。
“跟我去见潇潇!”
余笙被他突然一拽,险些摔倒,她被吓得心口一悸,却不敢大力挣扎,害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陆沉身高腿长,走的特别快,余笙到最后就像是在被他拖着走。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答应你去见顾潇潇,不会跑的,你别走这么快。”
陆沉没应声,不过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
余笙看着他冷硬的侧脸,还是没忍住问道:“如果我怀孕了,你会高兴吗?”
陆沉脚步一顿。
“你不配生我的孩子。”
凉薄到极致的声音,让余笙心彻底寒透。
不多时,病房就到了。
余笙被陆沉拽进去推到一边,她贴着墙壁站好,手不自觉地抬起护着腹部。
“阿沉,你来了。”顾潇潇躺在病床上温柔地笑着,眼神却不经意间扫过余笙的手。
“身体好点了吗?”
陆沉走过去把顾潇潇扶起来半坐着。
“好多了。”顾潇潇顿了顿,“阿沉,你能去外面等我吗?我想和余笙单独说几句。”
陆沉点点头,路过余笙的时候,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心已经被伤得没有感觉了,余笙没有抬头再看他。
病房门被关上后,屋内沉寂了好一会儿。
“余笙,你是不是怀孕了?”顾潇潇试探的声音响起。
第九章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你怎么会知道?”余笙心中一跳,手贴的腹部更加紧了。
顾潇潇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原本她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她从病床上下来,目光不善地朝着余笙一步步逼近。
“你想干什么?”余笙不由得倒退几步,背部已经贴到冰冷的墙壁。
若是往常她是不会怕顾潇潇的,可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我先走了。”
余笙强压下心中的恐慌,表面镇定地说完,就转身朝着病房外走去。
“走这么快做什么?”
顾潇潇的声音像地狱里的索命鬼一样阴森地响起,余笙浑身都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狠狠攥住,顾潇潇那像被鲜血染红的指甲深深地掐进她的皮肤里,刺骨的疼。
“放手!”余笙痛得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她用力挣扎着,但顾潇潇此刻的力气出奇地大,她怎么都甩不开。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的孩子没了,而你却在这个时候怀上了阿沉的孩子,你说我想要干什么?”
顾潇潇眼里的狠厉看的余笙胆战心惊,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心舍弃掉,余笙不信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保护孩子的战斗欲被激发出来,余笙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把她推开,朝着病房外跑去。
但她刚被医生还说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不敢剧烈运动,脚步比平时慢了不少。
眼看就要走到门前,她的脚忽然被拽住了。
余笙低头看去,顾潇潇趴在地上,正冲着她残忍地笑着。
一瞬间,她的后背生凉。
“滚啊!”余笙惊恐地叫着。
“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余笙用力地扯着脚,可顾潇潇的手像是在她的脚踝上生根了一样,不仅没有把顾潇潇甩开,还让她身体的失重感渐渐加重。
身子随时都可能被拽倒的恐慌袭遍了余笙全身,她冲着门外绝望地呼喊陆沉的名字。
但是没有人应她。
“阿沉说了,任凭我出气,他是不会管你的死活的!”顾潇潇炫耀地说着。
余笙的喊声越来越小,最终对陆沉彻底失望,她没再浪费力气和期待在别人身上,半蹲下身想要把顾潇潇扯开。
可就在这时候,顾潇潇两手一起使劲,余笙身子甚至有片刻的腾空,然后重重地摔到地上。
腹部的痛感像被撕裂了一般,余笙能明显感觉到身下有鲜血在不断涌出。
“孩子!我的孩子!”
余笙已经站不起身,她向前拼命爬着,想出去找人救她的孩子,可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前进了一点点。
顾潇潇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望着如同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的余笙。
“你知道吗?当年是我自愿上那个老男人的床的,不想阿沉讨厌我,就嫁祸给了你。”
“你!”
被心爱的人误解了五年的委屈,还有失去孩子的痛意,在此刻全都化成了极致的愤怒,余笙突地起身死死地掐住了顾潇潇的脖子。
顾潇潇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用手使劲拍打着她。
可余笙的手像铁钳一般令她不能撼动分毫。
“阿沉......阿沉!”
在顾潇潇凄惨的叫声中,陆沉打开房门焦急地冲进来,一眼就看到已经被掐的有些翻白眼的顾潇潇。
他上前狠狠地把余笙推开,将顾潇潇抱进怀里安抚着。
等到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后,陆沉才转头瞪视向余笙,可他的眸子瞬间僵住了。
余笙脸上满是泪水,倒在血泊里,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
第十章天台坠落
余笙虽然第一时间被送进了急诊室,可依然太晚了。
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对陆沉开口:“很抱歉,孩子没能保住。”
陆沉身体绷的极紧,浑身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周遭沉寂的气氛压抑到窒息。
直到余笙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他僵直的身体才有了动作,可手在触碰到余笙苍白到透明,泛着凉意的脸颊时,还是倏地收了回去。
跟着护士一起把余笙送进病房后,陆沉就没再出来。
天刚微微亮,余笙就醒了。
腹部的痛意不再像昨日那么难忍,可她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
感受到手上若隐若无的禁锢感,余笙偏头就看到陆沉攥着她的手皱眉睡着,她冷漠地把手抽了出来,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陆沉是被外面的警笛声惊醒的。
他睁开眼看到空无一人的病床,心中一空,目光扫到大开的病房门,快速起身冲了出去,问了很多护士都说没见到余笙。
几个病人家属从走廊里匆匆走过。
“医院怎么来了警察?”
“听说有人要跳楼,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
陆沉身体蓦地僵住,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那个女孩就是余笙,拔腿就朝着天台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