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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逃离这儿的一切。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我闭着眼许久才睁开眼,聂庭已经离开了,这儿空荡荡的。
我叹气道:“终究是我输了。”
我挽上衣袖,这里已经结疤了,看不出聂那个字,但是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庭字。
我忍不住的流下眼泪道:“再见。”
我懦弱过一阵子。
我不会像以前那般懦弱。
“聂庭,恭喜你成家立业。”
……
我住了快半个月的院,这半个月里聂庭每天都会到医院陪我,但他沉默寡言,偶尔的一两句对话语气也薄凉,久而久之我就当病房里没有他的存在,出院之后回了聂家。
新年刚过不久,聂家老宅里仍旧张灯结彩的,自从我出事之后曾外祖父心底一直很愧疚,几次到医院里看望我都是老泪纵横。
他答应道:“允儿,曾外祖父不会再对你的人生做安排,以后你想嫁给谁都听你的。”
所以他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不了了之了,但自从记忆有所缓和之后我和蓝熠联系比以前多了,毕竟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回到聂家老宅的这天聂庭也在,曾外祖父喊我到大厅问:“最近的记忆怎么样?”
我乖巧的坐在曾外祖父身侧如实道:“医生说恢复的挺好的,而且哥哥前些天还派人给我送了药,病情稳住的,记忆没问题。”
我的记忆没有再消退。
反而记起了曾经的很多事情。
特别是我和聂庭的那半年历历在目。
曾外祖父好奇问:“那孩子的父亲……”
我彷徨的摇摇脑袋,“记不得。”
顿了顿,我悄悄地看了眼神色如常的聂庭,对曾外祖父说道:“我过两天回芬兰。”
曾外祖父一怔,“那梧城这边?”
他不太赞同道:“允儿,这次让你受了委屈是我的不对,但梧城这边的席家和聂家还需要你接手。曾经我和你母亲商量过的,你哥哥在海外发展,你在国内,倘若你离开梧城,那席家和聂家该如何?特别是聂家我交给谁?允儿,别因为这事就对梧城心寒了。”
我笑说:“聂家不是有聂庭小叔吗?”
一直在一侧沉默的聂庭忽而出声,他的嗓音冰冷道:“我不是聂家人,我早些年便从聂家分离做自己的事业,这事爷爷知晓的。”
我蹙眉,“我怎么不知情?”
“允儿,阿庭骨气重,自然不屑聂家,但你和阿庭都是在一个宅子里长大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们能够互相照应。”
这辈子我都不需要聂庭的照应。
我都不会再原谅他。
我抿唇笑,“曾外祖父,我会回芬兰。”
我是席家的千金,有些责任我想担就担,我不想担就不担,因为席家不仅有我。
我的哥哥席润就是为我撑起的天。
我不想再与曾外祖父多说什么,随意的敷衍了两句就离开了大厅回自己的房间。
梧城是一个多雨且多雪的天气,新年过后更风雪密集,我穿着厚厚的斗篷大衣、戴着耳帽、双手撑着脸颊坐在门槛上欣赏院里的银装素裹以及那密集红艳又漂亮的腊梅。
墙角还有山茶花。
没多久有人进了我的院子。
我好奇的望着他喊着:“聂庭小叔。”
他脚步顿住负着手站在院门口,眸光透过风雪深邃的盯着我,“不必这样称呼我。”
我哦了一声问:“那喊你什么?”
“聂庭。”他道。
我又哦了一声。
面对曾经爱了多年的人心底没有惦念和涟漪都是假的,但我强迫自己不再渴望他。
他就站在那儿迎着风雪,我们中间隔了十米不到的距离,中间还开着繁盛的梅花。
衬的他的脸颊越发的白皙。
我感叹道:“你不像当过兵的人。”
他拧眉,“你还记得这些事?”
“记得,而且还记得你妻子伤了我。”
聂庭纠正我道:“沈玥非我妻子。”
第十章
沈玥并不是聂庭的妻子?!
那天他们没有完婚?
我尽量平静的目光望着他问:“为什么呢?我这几天想起来了一些事,那天结婚的是你和沈玥,她怎么没有成为你的妻子呢?”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淡漠的问:“允儿,你希望我结婚,希望沈玥是我的妻子吗?”
他的这两个问题毫无意义。
我歪头咧嘴笑问:“怎么这样问?你结不结婚是你自己的选择,压根和我没太大的关系啊,我顶多祝福你。饣并我清楚你为什么要来这找我,沈玥是被我哥哥关进警局的,我救不了你的妻子!但你放心,哥哥顶多给她一些苦头为我报仇,过段时间就会放了她。”
聂庭眼眸闪了闪,“我不是为她。”
我实在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我实在不想和他讨论沈玥,便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当过兵,为什么要退伍呢?”
他侧过身子离开,在风雪之中淡淡的扔下一句,“因为想追上一个人。”
我下意识问:“谁?”
没人给我答案。
我吐口气道:“莫名其妙。”
聂庭到我院里莫名其妙。
我坐在门槛上太过无聊,这时蓝熠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在哪儿呢?我过来接你。”
“做什么?”我问。
“你过两天不是要回芬兰了吗?我请你吃饭给你送行,而且宋儿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宋儿是我打小的闺蜜。
她全名宋夜九。
她的父亲是我的舅舅。
不过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她的父亲和我的母亲打小认识而已。
“嗯,那你过来接我。”
我没有习惯自己开车。
“嗯,马上就到。”
我坐在门槛上发着呆,没多久席润给我打了电话,“什么时候回芬兰?我来接你。”
我汇报道:“就这两天,哥哥不必特意来接我,还有待会蓝熠和宋儿姐要给我送行。”
席润顿住,“九儿到梧城了吗?”
宋夜九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宋儿,我每次喊她九儿她都会纠正我,我哥哥清楚这点,但他仍旧没改变,一如既往的称她为九儿。
我点点头道:“嗯,在梧城。”
席润突然说道:“我晚上到梧城。”
我咦了一声问:“怎么这么突然?”
“小狮子,你嫌弃哥哥?”
席润问的我哑口无言。
挂断电话后没多久蓝熠便到了,我换了身漂亮的衣裙和大衣出门,正巧遇上要离开老宅的聂庭,我乖巧的喊道:“聂庭小叔。”
他蹙眉,“我说过不必这样喊我。”
我疏远道:“这是该有的礼节。”
如今我和他只剩下这礼节。
我微微一笑跨出了门,刚出门就看见门口的蓝殇,他跑过来抱着我道:“真冷。”
我哈了口气道:“我不是暖宝宝。”
身后传来呵斥的声音,“成何体统。”
我向来是怕聂庭的,所以听见他的声音我赶忙从蓝熠的怀里退出,故作羞涩的模样对他说:“别动手动脚,让长辈给看见了。”
语落我瞧见聂庭的脸格外阴沉!
“呵,他算什么长辈?”
蓝熠拉着我的手腕上车离开,在后视镜中我瞧见聂庭冷着一张脸,特别的瘆人。
我身体虚弱无力的软在副驾驶上,声音轻轻的对蓝熠说道:“我终究是忘不了他。”
这辈子都没有忘记过他。
在他面前演戏格外的困难。
蓝熠默了默道:“他没有结婚。”
我震惊问:“什么?”
“那日在婚礼上,你陷入昏迷之后他和沈玥划清了界限,并对你曾外祖父说不再听他的安排娶任何人,往后的婚姻要自己做主。”
原来聂庭一直都是在听从曾外祖父的安排,其实他自己心里一直过的很压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