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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亲生父亲，总也是看着苏念从小长到大的亲舅舅。
当徐国把苏念的手交到陆之初手上的时候，连苏念都忍不住开始流眼泪了。
这样特殊的场合，这样特殊的交接，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即便只是演戏给别人看，也先打动了自己。
如果爸爸在该有多好，爸爸在的话，她的人生根本不会被改写，她直到现在依然会是爸爸妈妈掌心的小公主。
她不会得抑郁症，不会认识乔辰景，也不会到GM，更不会因此认识陆之初。
爸爸，我好想你。
之后就是陆美嘉代表双方家长发言，苏念很认真地在听，生怕会cue到自己，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伴娘。
俞茉莉从看到伴郎的那一刻，就开始各种眼神闪躲。
赵东来没想到会在这里和她重逢，更没想到她会是苏念的伴娘。
但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只是非常克制地一再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俞茉莉身上。
俞茉莉明显也认出了他，动作开始慌乱起来，还差点踩到了苏念的婚纱裙摆，幸亏陆之初眼明手快地扶住了苏念。
“对不起对不起……”俞茉莉脸色都白了。
“没事的。”苏念安慰她。
新人交换完戒指之后，伴郎伴娘下台，俞茉莉恍惚到差点一脚踏空。
这时候赵东来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去扶住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跟她耳语道：“真是……好久不见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捧花
苏念都不知道怎么结束的流程。
原来女孩子在婚礼这一天，是真的满心满意都是她的新郎。
陆之初实在是个很贴心的丈夫。
苏念有时候都会恍惚到忍不住开始想，如果他们的开始不那么狼狈，如果他的身体里没有住着另一个恶魔……
那么他会是个很好的丈夫。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梦幻，她和他仿佛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哪怕就只有这一天，也让她做做美梦，让她感觉自己是被人捧在掌心爱着的小公主吧。
司仪很快cue到了抢捧花的环节。
在场很多未婚的女孩子，都或主动，或被怂恿着上台来抢捧花。
照理说，首当其冲的应该是伴娘才对。
但俞茉莉一直脸色不太好，到了抢捧花的环节，干脆直接下台坐着了。
谁问她都是一句话回复：“我就不去凑热闹了，现在一心搞事业呢。”
这种事当然也不能勉强。
倒是杨晓雅一直跃跃欲试。
苏念扔捧花之前，杨晓雅站在一堆女孩子前头，还在大声喊：“姐，记得扔准点！给我啊！”
台下一阵哄笑，都被杨晓雅的直爽给逗乐了。
“准备好了吗？”苏念背对着众人，“我要扔啦！”
她不等司仪倒数三二一，直接扔了出去。
正中杨晓雅的怀中。
现场马上沸腾了起来。
杨晓雅坐的那一桌，基本上都是杨家的人，这时候杨杰在徐梅的眼神怂恿下，带头起哄。
“求婚！求婚！求婚！”
情绪最容易被带动，一时间全场都开始起哄起来。
“求婚！”
“双喜临门！”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乔辰景再不动，杨晓雅会非常尴尬。
可乔辰景就是没有动，他始终用一种非常哀伤的眼神在看着苏念。
苏念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在逐渐收紧。
陆之初也在紧张吧。
他也会担心，会不会在今天这样重要的时刻，她走向旁人。
苏念反握住了陆之初的手，然后微笑着，跟着大家一起起哄。
“求婚啊！这种时候还不求婚，是不是男人！”
能参加这场婚礼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苏念的过去，谁能想到，她曾和乔辰景也走到过差点谈婚论嫁的地步？
大家只知道，现在连新娘都在替杨晓雅说话。
苏念的一句话，比全场的起哄更加奏效。
乔辰景终于动了，他在全场的欢呼中，走到杨晓雅面前，缓缓地单膝下跪，朝她伸出手。
“嫁给我。”
如此胸有成竹，且理直气壮。
他知道杨晓雅不可能拒绝，却又在隐隐期待着她的拒绝。
杨晓雅终于忍不住了，她热泪盈眶，却嘴角噙笑，坚定地把手放到了乔辰景朝她伸过来的手心里。
“我愿意！”
这束捧花，就是断绝乔辰景和苏念之间后路的最后一座大山。
乔辰景知道自己和苏念已经回不去了，如果他能和杨晓雅在一起，因为她和苏念的关系，将来总是亲戚。
能当亲戚走动，总比陌路要强。
他可以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苏念，哪怕只是知道她一切都好。
也值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终点
苏念觉得，这大概就是她和乔辰景，最后的结局。
陆之初的主人格已经阶段性地将他那个次人格压了下去，对苏念能做到最起码的尊重。
而苏念对陆之初的感情，其实也不全然只有恨。
如果陆之初没有出现，她和乔辰景也未必能走到最后。
乔家当时暂时接受的，只是苏念这个人。
但他们不可能接受她的原生家庭。
一个贪婪的继父，一个身残体弱的外婆，和始终觊觎着姐夫的，同母异父的妹妹。
即便苏念真的能跟乔辰景走进婚姻，将来等着她的，也未必就是完美的结局。
而现在，她有一个尊重她的丈夫，也因为和乔辰景分开，而和杨晓雅的姐妹感情得到了缓解。
最起码，现在徐梅能因为陆之初的背景，能因为苏念把乔辰景让给了杨晓雅，而对她有表面上的母女情了。
外婆的病也因此得到了很好的治疗。
还能奢求什么呢？
俞茉莉婚礼当天就搬了出去，苏念本来还想找她聊聊，让她不用急着搬走，但俞茉莉很坚持，说大好的日子，让苏念不用管她。
苏念也就没好去强人所难。
陆之初婚礼之后还有很多应酬，但他体恤苏念不胜酒力，就让她提前回房间休息。
等到晚上回来的时候，陆之初身上满满都是酒气。
苏念已经搬到了主卧室，她看到陆之初进来，就迎上去，把他的外套接过来，嘴里絮絮叨叨地说：“本来身体就不是那么好，还吃着药，还喝那么多酒……”
陆之初大概是喝多了，人有些呆滞。
等苏念把他的外套接过去之后，他才突然问了一句：“你不怕我吗？”
苏念也愣了一下。
“你不怕我吗？”陆之初又问了一次，“不怕我次人格苏醒？苏念，即便是我的主人格，也是个男人，你不怕我强迫你，伤害你吗？”
这是个连苏念自己都没想过的问题。
“你已经很久没有强迫过我了。”她轻声回答。
“你知道我刚才回来……是什么感觉吗？”
陆之初在沙发上坐下，扶着额，淡淡一笑：“应酬回来，有妻子关心，这个房子终于不只是个房子，而像个家了。”
苏念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和陆之初之间，其实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他们都没有父母的庇佑，都承受了很多来自家庭中本不需要承受的风雨。
他们也都是从孩子过来的，如果从小就沐浴在爱中长大，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苏念拉住陆之初的手，说：“我仔细想过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再抗拒都不过是在钻牛角尖，我们一起努力，让你变回原本的自己，好不好？”
“我们……”陆之初似乎是喝多了，没太听清楚，“你陪着我？”
“当然，我陪着你。”
婚礼只是个开始，将来还有那么漫长的岁月。
哪怕陆之初身后还有整个陆氏集团，还有觊觎着他的蒋心若，哪怕他身体里还住着别的人格，哪怕苏念身边也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困扰和阻碍。
但那都不重要。
这是终点，或许也是下一段故事的起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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