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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拖鞋开始，之后上升到家里全部的摆设，全都要一一量过摆放角度之后，才能让苏念安心。
但只要家里窗户是开着的，有风吹进来，轻一些的东西，角度绝对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变。
这样一来，苏念简直要疯了。
家里已经快被苏念逼疯了，但她不可能不出门。
杨晓雅工作忙，工作之余，也还要去陪着乔辰景，真正能过来陪苏念的时间并不多。
不管是从陆之初那逃跑，还是从肖何家不告而别，苏念本质追求的就是自由。
不可能因为到了现在的住处，就能整天待在家里了。
苏念对于自由的向往，是接地气的，是想要去融入生活气息的。
她除了去菜市场之外，还经常去一些早市或者夜宵摊，也许吃得并不多，但那种氛围让她感到安心。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苏念甚至开始产生一些幻听的情况。
紧接着苏念就开始产生幻觉，总是听到和看到一些并没有发生的事。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行，”杨晓雅在电话里说，“你还是得多出去活动一下，我晚上开完会过来找你。”
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东想西想的好。
苏念准备在家做点好吃的招待杨晓雅，可家里已经没什么食材了，她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敢出门。
要想做点好吃的，就得出门买菜。
杨晓雅晚上八点散会，估计八点半左右能出发过来。
也就是说，晚餐怎么也得到九点多了。
苏念这些日子生活规律，到晚上九点多才吃晚餐，肯定得先垫吧点儿，大概是因为知道杨晓雅要来，这一天苏念的情况比之前好很多了。
这天晚上，苏念在家把火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来杨晓雅喜欢吃香菜，又临时出门去买菜。
小区外面很热闹，初夏的夜里，夜宵摊子都摆出来了，下班的、散步的，拖家带口的，热热闹闹的，充满了人间烟火。
杨晓雅喜欢喝点儿饮料，可又怕胖，苏念就特意去买了日向夏橘口味的苏打气泡水，给她就火锅喝。
就在超市排队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来了。
被人偷偷盯着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那无孔不入的感觉又来了
苏念心里直打鼓，她匆匆忙忙结了账，一步也不敢停，就这样拎着东西往家里跑。
可她越跑越心慌。
有人在跟着她。
苏念受了惊吓，几乎是落荒而逃，可她跑的越快，身后追的人脚步也越快。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苏念已经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了，她很快闪身躲进了小巷里，手里拿着刚从超市买来的白萝卜，就等着偷窥的人到了，一萝卜打下去。
“你干吗啊，是我！”
苏念的萝卜卡在了半空中，她瞠目结舌地说：“是你？！”
第二百零二章 盯梢
杨晓雅的会提前结束了，人也就提前过来了。
她早就看到苏念提着菜在前头走，正要追上来，结果越追发现苏念跑得越快。
这是什么情况？
吃火锅的时候，杨晓雅说：“你也别太紧张了，我觉得不至于这么夸张。”
苏念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反应过当。
“其实我也想过，如果是陆之初，他不可能用这么温和的方式跟踪而已，早就把我抓回去了。”
杨晓雅的表情微不可闻地变了变，但她很快又恢复了表情。
她表情变化的过程隐藏在火锅蒸腾的水汽中，苏念没有察觉到。
“你就别多想了，今天就是我在追你。”
“不是，”苏念还是坚持说，“你不可能去超市，我在超市就感觉有人在偷看我。”
杨晓雅跟她开玩笑：“那你好看呗，长这么好看，被人看两眼多正常。”
苏念却没心情跟她开玩笑：“我这些天，每次出门，都有人在跟踪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种头上悬着把刀，将落未落的感觉，最折磨人。
“我知道了，”杨晓雅替她开了瓶苏打水递过去，“先吃东西，这件事交给我，我肯定帮你把人给揪出来。”
像这种老一点的小区，什么都好，就只有一点，治安不像新的小区那样有门禁卡才能刷卡进去。
只要人愿意，随时都可以进任何单元。
单元门下也没有门禁，确实从安全上讲，不是那么让人放心。
杨晓雅问：“要不我给你换个地方？”
“不用，”苏念摇了摇头，“其实住哪里都一样，治安再好的地方，只要他想，他依然可以自由出入，而我的问题……换个地方也不一定会好。”
苏念的问题主要是心理层面的，确实不是换个地方就能得到很好地改善。
杨晓雅半晚上才从苏念的住处回去，苏念不放心她一个人，还是坚持把她送下了楼。
网约车已经到了，苏念把车牌号都记下了，才放心让杨晓雅上车。
这辆“网约车”，是陆之初的人派来的。
等到车拐角之后，陆之初才上车，和杨晓雅一起并肩坐在后排。
“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杨晓雅侧着脸看他：“你到底想干什么？真打算把她一直放在这里？”
“这是她喜欢的地方。”
杨晓雅是真的很不能理解，这种又破又老的小区，有什么好住的。
采光太好了，一大早刺眼的阳光就能照进屋子里，楼和楼之间的间距太小了，这里的老人和小孩儿多，房子也不隔音，一大清早就会有各种生活嬉闹声，吵得人睡不着觉。
苏念还真是下等人的生活习惯刻进了骨子里，怎么都上不得台面。
但这些话当然不能当着陆之初的面说。
杨晓雅问：“苏念说这几天一直有人跟着她，是你的人？”
“我不需要。”
想要让苏念的生活里，充满了他陆之初，根本不需要用这么麻烦的方式。
一首《恶之花》的诗就足够了。
“那我得想办法找找，如果真有人在偷窥她，这样下去不行。”
“这件事交给我，人出现了，我通知你。”
第二百零三章 当初
杨晓雅第二天就收到了陆之初的通知。
等她赶到的时候，谭喜梅正准备转身离开。
“聊聊吧，”杨晓雅走过去，抄着手看着她，“直接上去聊吧，苏念应该也想见见你。”
但谭喜梅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相反，她很警惕地后退了两步：“我不相信你。”
杨晓雅觉得好笑：“现在是你在跟踪苏念，让她感到了困扰，这才告诉我的，现在你说你不相信我？”
“是你，是不是你把苏念姐困在这里的？”
“这些话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还是上去和苏念当面谈吧。”
苏念开门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凑一块儿，在这个时间点一起过来。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杨晓雅轻车熟路地换了拖鞋，进门来说：“你不是说这阵子出门总有人在跟着你么，就是她。”
“是你？”
苏念完全没想到，从语气到表情都很惊讶。
谭喜梅依然对杨晓雅没什么好感，她进来上前一步，拉住正在给她拿拖鞋的苏念，说：“苏念姐你别怕，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报警的，不用怕她！”
这真是让苏念哭笑不得。
她拉着谭喜梅的手，带她进屋来坐下。
“介绍一下，”苏念另一只手去拉住了杨晓雅，“这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妹妹，杨晓雅。”
苏念的身世，之前从没提过，以她过去和谭喜梅的关系，也不太可能主动说起这些。
谭喜梅听完愣了愣。
“亲……妹妹？”
杨晓雅反手握住苏念的手，挑眉反问道：“怎么，不像？”
“是……不太像。”
杨晓雅接到陆之初的电话之后，是直接翘班过来的，她这时候说：“既然你们认识，就自己慢慢聊吧。”
她站起来对苏念说：“姐，YU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有事再找我。”
苏念觉得自己过去太狭隘了，总只记得自己受过的委屈，却也没设身处地站在杨晓雅的立场上看待过她们之间的关系。
关键时刻，毕竟血浓于水。
她把杨晓雅送到门口，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如果有机会……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外婆？”
苏念能忍到现在才提，已经很超乎杨晓雅的意料了。
“放心吧，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送走杨晓雅之后，苏念重新回来坐下，和谭喜梅对视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