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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何没想到，他这么多年来屡次献血救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苏念里面穿的还是医院的病服，外头套了一件针织衫的外套，下巴都削尖了，两只眼睛大大的，眼下乌青一片，明显没休息好。
她的长发垂在胸前，人无比纤细，一眼看过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我见犹怜。
肖何不出任何意外的，对她一见钟情。
“你好，我是肖何，赵医生的朋友，也是他曾经的病人。”
肖何伸手过去，和苏念握了握手。
她的手冰冰凉凉，被肖何掌心的温度烫到似的，很快就松开了他的手。
“那真是……太巧了。”苏念的话听上去没有什么额外的意思，只是纯粹的寒暄而已。
“看来我们确实很有缘分，”肖何扬手叫来服务员，然后对苏念说，“想吃点什么？”
苏念点了一份淮南牛肉汤。
肖何推荐道：“再来两张饼，撕碎了泡在汤里，味道很不错。”
赵东来笑了起来：“你平时可不吃这么接地气的东西。”
“鹅肝西餐吃多了，还是觉得自己国家的东西好吃。”
这可不像是肖何会说出来的话。
席间赵东来对苏念说：“你和肖何都是RH阴性血，这种血型非常罕见，俗称熊猫血。”
苏念无奈地撇了撇嘴：“倒是在这上头与众不同了，如果不是遇到肖先生，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都是缘分。”肖何笑答。
“我有个提议，”赵东来是医生，在这种事上很有忧患意识，“你们两个血型这么特殊，不如加入罕见血型资料库。”
“那是什么？”
“都是罕见血型的人组成的群，到时候任何人有需要，都可以及时通知到能来献血的人。”
赵东来告诉苏念：“幸亏这次肖何在岳州城，如果他出差了，你就会非常危险。”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没想到居然是肖何率先回应。
这件事赵东来很久以前就跟他提过，但肖何始终没有松口。
“苏念——我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肖先生。”
“那你也别这么客气了，叫我肖何就行。”
赵东来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
“好的，肖何。”
“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既然这么有缘。”
苏念犹豫了一下。
陆之初的变*态人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归，到时候发现她又和一个陌生男人产生了联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赵医生有我先生的联系方式，”苏念迂回地拒绝了他的要求，“下次我们夫妻俩再正式请你吃顿饭，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表白
苏念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据她观察下来，陆之初应该是主人格回来了。
他知道苏念是被次人格折磨成的这样，也就不常出现在她眼前，给她添堵。
苏念对陆之初的情绪十分复杂。
她自己是心理医生，知道人格之间是有性格差异的，可作为受害者，要做到完全心无芥蒂，也是在为难自己。
这半个多月，肖何倒是一直很殷勤地往医院跑。
这天他又过来了，除了吃的之外，还带了一束花。
“又让你破费了，其实不用的。”苏念从病床上坐起来。
“你总是躺在病床上，我给你带点鲜花来，让你感受一下生的气息。”
这真是很戳人心的一句话。
苏念笑了笑：“不过肖先生时间宝贵，就不用总过来看我了。”
“我是来看赵东来的，顺便而已，不用有心里负担。”
肖何也朝她笑了笑：“不过你很抗拒我吗？”
他故意做出受伤的表情。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苏念叹了口气，“我和我先生都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你先生好像并不常来？”肖何打断她，问道。
苏念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说：“他工作忙。”
“妻子出了这样的事，不陪在你身边，工作而已，这不是理由。”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肖先生费心了。”
“你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真是让人伤心。”
苏念听出他弦外之音，淡淡一笑，说道：“我是有先生的人，相信肖先生能够理解。”
“你很害怕我的靠近？”
肖何索性把话挑明：“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肖先生……”
“肖何，”肖何再次打断她，“叫我肖何。”
苏念没说话，就这样冷冷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陆之初的太太，也知道陆之初是陆家新一任的掌门人，可那又怎么样？”
肖何坦然地看着苏念：“岳州城还没到他陆家一言堂的时候，你不必担心。”
“我没办法不担心，因为和他朝夕相处的人是我，他吃起醋来，真正倒霉的人也是我。”
肖何看着她，突然问：“这次大出血，真的是意外吗？”
“不然呢？”苏念倒是无波无澜，看起来也不像是委屈和伤心的样子，“那孩子原本就不该来，走了也是好事。”
苏念从头到尾滴水不漏，最后还客客气气把人送走了。
肖何却更有兴趣了，他出来的时候心情还不错，被迎面走来的赵东来抓个正着。
“你最近来我这儿频率很高啊，”赵东来勾住他的脖子，“换个地方说话。”
他把肖何带到走廊尽头的吸烟区，主动递给他一支烟。
肖何摇了摇头：“不了。”
赵东来挑眉：“转性了？”
肖何没解释什么：“有话跟我说？”
赵东来开门见山地问：“你喜欢苏念？”
“很明显吧，”肖何笑道，“但她似乎并不领情。”
“你清醒一点，你明知道她已经结婚了。”
“我告诉过你，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你也告诉过我，她有很强烈的求生欲。”
“这跟你无关。”
“她每一次从鬼门关擦肩而过，都是因为我，是我救了她。”
赵东来无言以对，他只能说：“那你也只会是她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她先生是陆之初？”
“既然你清楚，就知道，陆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陆家原本也不会承认苏念这样出身的人成为陆太太，她本身已经是个传奇了，不是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抗衡
苏念和肖何的见面，即便陆之初人没来，也不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就在肖何表白的第二天，管家过来替苏念办了出院手续，把她接回家休养。
对此苏念也没多说什么。
赵东来亲自致电陆之初，把注意事项一一跟他交代了一遍。
“谢谢你，赵医生。”陆之初表现得是个彬彬有礼的丈夫。
他挂完电话，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往床上躺的苏念。
“你自己不去医院，那又是个公共场合，肖何要去，我没办法组织，你知道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大家心知肚明。
苏念没什么表情的说：“我知道最近是你，不是他，也好，省得等他醒来，因为这个迁怒我。”
“他如果知道你怀孕，不会那样的。”
“我倒是很庆幸。”
她对那个孩子的嫌弃溢于言表。
“我以为你至少会对孩子心软。”
“并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来到这世上也是吃苦，我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她的身世，不管是哪个陆之初，都是清楚的。
“你是在你父亲的期待中来到这个世上的，不能因为他现在不在了，就连自己存在的初衷都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