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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已经不行了，等下到医院后，直接送到太平间去。”
救护车上，值班医生登记着病人资料。
随行的护士一直拍他的肩膀，医生回过头来，“怎么了？”
“她好像还有呼吸。”
医生愣了一下，重新审视后才发现虽然不够明显，但是盖在病人身上的白布有了一丝起伏。
医生心头一骇，连忙扯下白布，“快点，把输氧管给我！”
送到指定的医院，值班医生才得知病人的休克状态，是脑部肿瘤引发的短暂性心脏骤停，但是因为工作时间不长，经验不足，差点酿成悲剧。
通过催吐和洗胃等抢救措施，林默暂时脱离了危险。
她醒来时，已经是住院的第三天。
“医生，她醒了！”
护士给她量完体温后，不过一会儿，主治医生和言家的人都进来了。
“张医生，我想和她单独聊一会儿，可以吗？”
“时间不要太长。”
“放心，几分钟就好。”
等人都出去了，言夫人才转过脸来。
“妈。”
言夫人把爱马仕扔在椅子上，“别，我没有那个福气给你当妈。”
“言战他……”
一提言战，言夫人的脸色特别不好。
“医生说他吃了有【创建和谐家园】的食物，要不是他当场吐了些出来，送到医院就救不回来了。”
林默的脸绷得僵硬，一点血色也没有。
言夫人咬牙切齿瞪着她，“好好的，食物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剧毒的东西？”
什么也逃不过这位夫人的眼睛。
言战的聪明，大部分是遗传了她。
一直以来，言夫人很少干涉言战的生活，包括他的婚姻，当初林家主动提及要把林默嫁给言战，她也是遵照孩子自己的意思。
在她眼里，言战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他选择的，一定是他想要的。
但是现在，她认为自己错了。
林默在她面前低下头，“……是我放的，对不起。”
虽然早就猜到了，言夫人还是怒气难忍，一个箭步就冲上来，举起自己的右手。
林默没有躲。
闭着眼睛，默默等着，耳光却没有落下来。
言夫人闷哼了一声，从半空中撤回了手。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她还是下不了手。
“就算你不想活了，也不应该拖着阿战一起去死，你知不知道这是谋杀？！”
林默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眨一下，不想让自己哭。
“你是为了监护室里的那个姓景的小子？”言夫人瞪着她，“你可以放心，他还没有死。”
林默抬起头，呆愣的大眼珠里，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
“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会想法子治好他，阿战犯的错，言家会替他赎罪。”
“我相信您。”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来。
言夫人蹙眉，林默毕竟还是她的儿媳妇，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儿媳妇心里惦念着别的男子，背叛了自己的儿子。
可现在，她不得不让自己信了，所以言夫人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
“林默，虽说你对阿战有恩，但是我们待你也不薄，就说你那些不要脸的亲戚，从阿战那儿刮走了几百万，换成别人家，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
第11章 要的不止他的命
林默低着头，不敢反驳。
“原本只要你们过得幸福，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却差点害死阿战，实话告诉你，我不可能让你再留在他的身边。”
“……我不会留在他身边的。”
林默闭了闭眼睛，她的病，已经活不了多少时间。
言夫人也懂她的意思，但是——
“医生说他这两天可能就会醒，我希望他醒过来以前，你可以自己主动离开。”
一秒钟，她也不能再容忍。
言夫人拿出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放在林默的面前。
林默呆了呆，拿起笔后，却迟迟不签字。
言夫人失去耐心，“赶紧把它签了，我会给你一笔钱，然后送你出国治病，不管你会不会活下来，以后别再来找阿战了。”
林默捏紧了笔杆子，望着言夫人，目光乞求，“我可以去看他一眼吗？”
“既然你想让他死，又何必还要去看他，你明知道他是言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的不止是他的命，还有我和他爸的命……”
言夫人的话，让林默的脸彻底白了。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人生就是这样，当初也并非一时冲动，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就算后悔，也不能反悔。
在她往酒里添加东西的时候，她和言战就彻底完了。
林默把笔挪到签名处，视线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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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战，你终于醒了！”
言夫人喜不自禁，扑到他的床前流泪。
“他醒了，就没事了。”
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声音特别温柔。
乍一眼，言战还以为是林默，不由拉住了她的手。
“……不要离开我。”
女医生脸颊一红，扯了下，没把手扯出来，索性就由他拉住，这个男人长得十分帅气，掌心也很温暖。
“不好意思，许医生。”
言夫人瞅着许映容清秀的模样，心里开始有打算，“我儿子喜欢知书达礼的女孩子，尤其是医生。”
论年龄和长相，许映容虽然不如林默，但是论家世和学历，许映容甩了林默几条街，和言战也算是门当户对。
许映容一听，抿嘴轻笑，脸颊更红了。
这时言战的视线渐渐清晰，也终于看清了自己拉住的女人。
一下子松开了她。
言战张着嘴巴，把脑袋转向言夫人，干涩的嘴唇里呢喃出几个字:“林默呢……”
言夫人眼眸一黯，“你们不是都闹到离婚的地步了吗？还管她是死是活干嘛？”
浑身一颤。
言战开始掀自己身上盖的被子，可惜手上没有力气，他掀了几下，也没掀动，动作幅度一下子加大，扯掉了输液管，血珠瞬间如蜿蜒小溪一样从手背流淌下来……
许映容连忙制止他，“你这人怎么乱来呀？都流血了——”
言战根本不听她的，一拳挥打在被子上，把替他盖被子的许映容给推了出去。
许映容刚才被他拉住手，还以为自己可以劝住他，当下就蒙了，眼泪在眶里打转。
第12章 这是许医生
“她没死！”
言夫人冷喝了一句。
言战才终于安静下来，许医生忍着眼泪，重新替他换好输液管，换完就闷闷不乐出去了。
言夫人说了句好话，都没能留住她。
而病床上的言战一点也不在乎，昏迷前他亲眼见到医生给林默盖上了白布，所以对言夫人的话仍然是将信将疑。
还没痊愈，就让病房里的佣人给他拿烟。
“不准拿给他！”
见状，言夫人忍无可忍，又痛心疾首，“人还没死呢！你就这副样子给谁看？林默要是真的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言战自己从床边柜子的抽屉里找到了几条别人送的烟，拿出来还没有拆开，听到言夫人的话，幽黑的瞳仁骤然深缩，猛然咳嗽起来。
他咳得太厉害，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旁边的心电图立即响起警报声。
言夫人吓坏了，立马改口道:“她没死，林默还活着，你听到没有，阿战，你不要吓妈妈……”
医生急匆匆赶来，这回换了个人，不是许映容，一群人对言战实施了紧急的抢救措施，才重新稳住了言战的生命体征。
言战再次陷入昏迷。
这一刻，言夫人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她逼着林默离开言战，并非完全是因为无法原谅林默的所作所为。
而是当她从医生嘴里听到林默的病情时，就隐隐约约产生了这个想法，癌症，绝症，死亡……林默的病，九死一生，和言战注定是一场悲剧。
如果言战对林默的感情，就像对待之前抛弃过他的蒋雪迎一样，完全是时间积累出来的感情，就算为对方丢失了性命，也没有丢失自己的心，她也不会如此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