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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终于开始做复健。
她说，言战，加油，言战，加油，言战，加加油……
出院那天，他撑着手杖一步一步走出了病房。
她说，言战，你看，我们创造了奇迹，现在你相信了吗？
……
他信。
其实，他早就信了……
“林默，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奇迹吗……”
他凝视着她的脸，明明她再也听不见了，可是他却好想嘲讽她一顿。
“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奇迹吗？”
扔掉手杖，一点点蹲下来，言战趴在她的床边。
女人的手，还是温热的。
言战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他抬起头来，却发现女人的胸部，有一丝轻微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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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失去了一切
言战浑身一震。
他不敢相信地，把头贴在林默的胸口，虽然很微弱，但是心脏在跳动。
她还有呼吸……
这一刻，言战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言战冲着门外大喊大叫道:“罗伯特！她还有呼吸！快来看看！她还活着——”
罗伯特医生跑过来，对林默进行了一番检查，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天呐！这真是个奇迹！她有自主呼吸了！”
既然有自主呼吸了，说明病人的大脑有复活的迹象。
言战这段时间也看了不少相关的医学书籍，有一定的了解，“这么说，她快醒了？”
罗伯特点了点头，咧嘴笑起来，“Herry，这一定是上帝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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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他来说，不是上帝的恩惠，是她给他的奇迹。
只有他知道——林默，你是我的奇迹。
…………
屋子里的灯一下子亮了。
电路修好了。
楼下客厅里，言夫人睁开眼睛。
她问身边的佣人，“……楼上怎么样了？”
“病人还活着，而且听到少爷说，好像快醒了。”
言夫人呆了呆，扭头瞪着佣人，“你说她还活着？”
佣人嗯了一声。
言夫人一下子慌了神。
半个小时后，言战安顿好林默，从电梯里下来了。
“妈，听罗伯特医生说，您之前晕倒了，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不用了，我现在没事了。”
“您一向爱惜身体，现在突然晕倒了，居然不想知道原因？”
言战眼里闪过狐疑的神色。
言夫人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声音有些虚，“我只是现在不去，这不是担心你和林默吗？林默她怎么样了……”
言战盯着母亲，目光若有所思，“她可以自己呼吸了，今天这次风波，算是因祸得福。”
“那就好。”
言夫人呢喃了一句，不自觉松了口气，随即让佣人扶着自己回房间去。
言战瞅着言夫人急匆匆的背影，深深蹙眉，已经明白了什么。
六个小时后，林默醒了。
只是肿瘤切除，损伤到她的中枢神经，此刻的她，雪白得仿佛一张没书写过的白纸，等着重新绘图。
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珠，扫了一遍房间里的人，目光最后落在言战身上。
一个标准的字音也发不出来。
“林默。”
“……”
林默一眨不眨看着他，干净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
“你还认识我吗？”
“她失去了一切记忆，包括她所学过的知识，就像个宝宝。”罗伯特医生解释道。
言战英挺的眉微微凛起。
带她去医院进行全面检查，拿到的结果也确实如同罗伯特所说，除此之外，林默的生命体征一切恢复正常。
这不是他预料的结果。
他想过很多可能性，林默会乞求他的原谅，林默不会乞求他的原谅，他报复林默，他不会报复林默……
唯独没有想过，林默会失忆，而且失忆得如此彻底。
这样的林默，根本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他心里的痛苦。
第27章 被遗弃了
她曾经把死去的人看得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她曾经为了她心中的挚爱不惜伤害他……
他的意难平，他的不甘心，在白纸一样的林默面前，变得毫无意义。
这不是他想要的……
“把她送到专门的治疗机构去，钱我们言家出。”
言夫人实在是受够了，人醒了，没想到还是个累赘。
言战沉着脸，拿起车钥匙，直接离开了言家。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恨的人是谁，是无能为力的自己，还是一脸无知的林默……
只想选择逃避。
两天后，他才回了一趟言家。
林默已经不在言家。
他离开的当晚，言夫人就让佣人把林默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言战愣了一下，躺在床上睡到半夜，突然爬起来，开车去了精神病院。
值班的医生有些不耐烦，一听说他来找林默的，突然来了精神。
“两天了，滴水未进，一粒米饭也没吃，再这样下去，估计就得去医院了……”
这里住着很多精神病人，林默也有一间自己的小格子屋，她一动不动缩在墙角，眼睛湿湿的，还有些发红。
一直瞅着房门上的小窗子，两只可怜兮兮的黑眼珠，就像街头巷尾的垃圾桶里一只被遗弃的小野猫。
言战的俊脸绷得紧紧的，胸口那个位置剜肉一般……
她一个失忆，轻易抹杀了过去，他心里难受，可是她落魄可怜到再也没人疼没人管了，他心里更加难受……
医生还在嘀咕，“她这个样子，不像是精神不正常，不该来我们这个地方，没疯都得逼疯……”
言战把林默重新带回了言家大宅。
又是半夜不得安宁。
“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言夫人怒道。
言战直视着母亲，目光如炬，“她不是精神病，需要的不是医生，而是一个老师，教她识字和说话，还有其他的东西，让她恢复成一个正常成年人。”
这话听上去，和养个孩子没什么区别。
“你疯了吗？”
言夫人瞪着他，“你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那你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言战握住了林默的手，在精神病院时，他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和她也可以一起过日子。”
“你们早就离婚了！”
“那份离婚协议书的原件还在我的抽屉里，没有交出去。”言战沉吟道，“我和林默还是夫妻。”
言夫人脸都气白了，“你——”
搞了半天，这一年，她想让他重新成家，给他张罗对象，根本就是瞎忙活一场！
再和他说下去，她要被气死了！
……
晚上，言战的卧室里撤掉了那些七七八八的医疗设备后，陡然间变得特别的宽敞。
不过睡觉的大床，只有一张，林默和他得睡在一块儿。
一开始，林默有些不习惯。
前一秒让她躺下，后一秒她又坐起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言战也累了，不由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