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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先生。”
旁边的助理很不合时宜地提请了一句，“刚才洛小姐打电话过来，说是明天晚上有家宴，刚好商量一下你们结婚的事情。”
薄穆川熟睡视线，莫名有些烦躁。
“回去。”
他不动声色地做回到了车的后座，等到车辆开到别墅门口的时候，他走到书房才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这……”
助理迟疑了一下，“池小姐三个月前被人救出来，但是因为身份是贪官的女儿，而且还有重度的精神类疾病，所以很多公司都不要，所以只能做一些散工。”
比如推销员，再比如今天看到的游乐场小丑。
一天一结。
薄穆川的脸色阴沉地很，皱眉的同时看向了旁边的书架，莫名有些烦躁，“她缺钱就是为了帮人看病？”
“是这样的。”
助理点头，“不过因为三年前您把她没有送到监狱，在阁楼里一直都没有出来，丧失了外界的交流，所以导致您跟池小姐现在……还没有离婚。”
准确来说……
他们两个人还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你说什么？”
“池小姐当时没有跟您签离婚协议，”旁边的助理看着自己家老板发怒，顿时汗颜，“所以这三年您的配偶栏上，还一直都是池小姐的名字。”
而且……
平常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也不会专门用到那本结婚证。
呵。
薄穆川皱眉的同时，说话的声音就带了明显的狠戾和阴沉，周身的气场都多了一丝笼罩的压抑，“把人给我带过来，就现在。”
助理，“……”
男人不满，“愣着做什么？”
“池小姐现在跟秦先生在一起，”助理道，“而且我们要是就这么把人抢过来，池小姐可能会有严重的精神失常。”
“让你拉过来就拉过来！”
薄穆川的眉心狠狠拧着，“别那么多废话！”
“……”
助理，“……是。”
……
破破烂烂的小出租屋里。
秦时庭刚走没多久，房间门骤然就被一股力道踹开！
“池小姐。”
薄穆川的助理就站在门口，朝着她颔首，“请您跟我们走一趟，不要让我们采用非胁迫的手段。”
池瑶愣了一下，背脊瞬间僵硬。
“是……他的意思吗？”
“是。”
助理话已经说到这里，池瑶想说不的可能那基本上没有，而且既然这次她能碰到薄穆川，那么后续的耻辱其实显而易见。
她没有办法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好，我跟你们走。”
她绷紧了自己的唇角，跟着助理上了车，等到别墅门口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拖着自己缓慢而僵硬的那条腿走了进去。
“薄先生，人到了。”
助理顺利地退出去，薄穆川就坐在卧室的沙发里，朝着不远处门口的女人睨了一眼。
眉心微微拧。
退去了之前的稚嫩，就连今天傍晚她脸上那粘腻的小丑粉底也洗了下去。垂落在耳侧的八字刘海挡住了两侧脸颊，颧骨都是凸起的。
很瘦。
薄穆川冷着脸，缓慢地走了过去。
“去洗澡。”
第五章 她知道错了
池瑶颤抖了一下肩膀，绷紧牙关后僵硬着身躯才缓慢地移动了自己的脚步，稍微一瘸一拐地去了浴室。
放水洗澡。
等到淋浴的水落在自己身上，她才面无表情地摸到了旁边的浴袍裹在身上，脚步缓慢而僵硬地走了出来。
薄穆川当时就坐在沙发里，指尖夹着一支烟。
“过来。”
他的嗓音很沉，在这样的环境下带着某种明显的警告，池瑶莫名颤抖了一下，硬着头皮走到了他的面前，下一秒，下颚就被冰冷的指节扣了起来。
“很怕我？”
男人英俊的脸庞骤然凑近，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跟此时此刻狼狈不堪的池瑶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滴着水。
“池瑶，”薄穆川看着那张比过去还苍白的脸蛋，语调低沉中多了明显的沙哑，“你说你都被关在阁楼里锁了三年，为什么还要出来惹我不痛快呢？”
池瑶全身颤抖，可还是拼命地绷紧了自己的指节。
狠狠掐在了大腿上。
“薄先生，我知道错了。”
她的嗓音晦涩冷漠，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完全没有当初一星半点趾高气昂的模样，薄穆川的脸色早就一阵铁青，“你错在哪儿了？”
池瑶沉默。
不久后才不卑不亢地低下了脑袋，“三年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她的脑袋几乎都要埋进胸膛里，湿漉漉的水渍也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薄先生，是我害死了薄爷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都是她的孽。
薄穆川看着那几乎低到尘埃里的女人，骤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今天晚上让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他皱眉，“你跟我还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
那一瞬间，池瑶的通红瞳孔狠狠一震。
“我签字。”
薄穆川看着那字字句句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表达的女人，眉心顿时就拧了起来，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秦时庭的？”
池瑶不说话。
薄穆川原本的脾气瞬间就膨胀了起来，指节都骤然捏住了她的脸颊，嗓音夹杂着紧绷的怒吼，“我在问你话！”
他的眸里蓄积着火焰，指节的力道都在收紧。
很奇怪。
明明自己当初最恨不得的就是这样满腹心机算计的女人，所以在结婚后也都是不温不火的态度，甚至于在之前商场丢掉尊严的时候，他看到她都觉得格外厌恶。
可厌恶之外，却又复杂说不清的情绪。
及其奇怪。
“薄……薄先生……”
池瑶从刚才见到他的时候就没来由地害怕，可在此时此刻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还是不免呆滞了自己的表情。
“说话！”
可男人浑然未觉她的颤栗，满腔怒火无处可泄，“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秦时庭的？”
池瑶惊吓之余，下意识站了起来。
“不……不认识。”
她的声音夹杂着细碎的颤抖，薄穆川本能地垂眸朝着她看了过去，面色仍旧紧绷，“薄瑶，你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那语调都是冷的，“在没有跟我离婚之前，你最好收敛点，不要让我亲自把你送回阁楼里去！”
池瑶不卑不亢习惯了，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指节紧握。
只要看不到，就可以自己在心里一直暗示自己，给自己自导自演一场戏，不要去看面前自己深爱了八年的男人。
他们曾经结过婚。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就是亲手推她入地狱的人，也曾带她上过天堂。
她跟他结婚的那半年。
虽然算不上夫妻恩爱和谐，可他也会偶尔下班回来带她喜欢的小笼包，早上也会让她系领带，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可……
后来也是他，亲手撕碎了她过往多年的梦。
何其可悲。
“呵。”
薄穆川看着面前闷声不语的女人，语调都变了，“怎么？以为自己放低姿态，就可以弥补你当初的罪孽了？”
“没有。”
她的脸颊肉都被挤压在了一起，可还是很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出了自己之前就想说出来的话，“我可以离婚，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她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里全都是白茫茫一片。
“我要钱。”
薄穆川在听到她的条件之后，原本扣着她脸颊的手骤然都扣紧了，面色冷苒，“池瑶，你还真是一点尊严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