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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听到这些故事的时候都不免震撼，“你一个堂堂大小姐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把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怎么会。
十年的青春，就这么葬送在了一个人的手里。
连带着，毁掉了自己的人生。
“我也不想这样的……”池瑶没有意识，说话的声音都是哽咽到有气无力，“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是他说过……长大了要……娶我回家的……”
那时年少，不知道命运所有馈赠的礼物其实早就标好了价格。
从来没得选择。
心理医生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小姑娘会因为一个男人年少时期说过要娶她回家的话，就这样等了这么多年。
八年啊。
这样无条件地一腔孤勇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人，甚至到了后面被这么成了这幅凄惨的模样，当初的大小姐也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就为了那简简单单，别人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
就信了。
真是个傻姑娘。
这个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你情我愿的互相救赎，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在黑暗里，一个人向阳而生，可原本就是在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怎么可能会互相救赎呢。
太阳的光芒有时候太刺眼，对黑暗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而……
黑暗太过于穷追不舍，在光明的眼里也不过是转瞬即逝摆脱不掉的罪孽。
从来就没有，所谓的互相救赎。
池瑶的催眠心理暗示进行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早上，薄穆川知道消息以后也没进去，就专门在外面等着，等到中午才看到心理医生出来。
“怎么样？”
他紧张得很，“她情绪有没有变化很大？”
他在外面没听到什么声音，唯一可能听到的就是池瑶那隐忍到无法控制的哭泣声，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很大。”
医生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她现在这样，以后估计愈合的机会不大。”
而且……
这种病情就算愈合了，在之后情绪起伏过大的情况下，还是会把之前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部都回想起来，然后再次陷入现在这样精神崩溃的状态，长此以往，没有人扛得住。
薄穆川的瞳孔瞬间都紧缩了，“你的意思……”
“哎。”
心理医生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你们当初结婚的时候，那个孩子对她的打击很大，可你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她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如果你们现在可以离婚，那么对她的病情来说，无偿不是一件好事。”
薄穆川的表情瞬间紧绷了起来，“离婚？”
“是。”
医生点了点头，“她现在所有病情导致的原因其实有很多种，可最大的问题就是秦斐的死，可秦小姐死之前也说过，让池瑶去别的城市生活，彻底拜托你，所以现在唯一可以让她变得稍微正常一点的办法，就是你主动提离婚，给她自由。”
离婚。
薄穆川的眉心明显拧起，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
第三十八章 送池瑶去精神病院
“以她现在的情况……”
他的眉心微微拧起，说话的声音都明显低沉了不少，“如果不离婚的话，正常康复的几率有多大？”
“很少。”
医生抿了抿唇，“不过我会尽力。”
“……”
薄穆川后面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站在病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女人，恍惚想起很多年前她遇到他的时候，那样地肆意妄为。
他微微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很瘦。
“池瑶。”
他微微皱眉，沉默了好几秒之后，才低低喃喃地说了一句话，“你要是能好起来，我答应跟你离婚。”
这句话，也不知道女人听到了没听到。
……
池瑶的身体情况被宋清和张然知道了，索性张然就专门吩咐了宋清照顾池瑶的衣食起居，算是有个保障。
自从心里催眠之后，池瑶最起码勉强可以正常吃饭。
她照常陪着她吃完早餐。
等到收拾东西站起来的时候，池要却突然捉住了她的手。
她愣住了，“怎么了？”
“我……”
池瑶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呼吸紧绷的瞬间却又松开了，低垂着脑袋把自己抱着蜷缩成了一团，又变成了最开始的样子。
她的精神状态不正常，晚上的时候偶尔会有躁郁的情绪产生。
很暴躁。
因为病房里的动静太大，外面的其他病房都卡his愤愤不平，“既然是疯子就应该送去精神病院，留在这里天天晚上折腾人，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脸！要是那天晚上发疯了把人砍死，那还得了！”
“就是！”
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就开始在网页上录了一段视频。
悄默默拍的。
池瑶就在房间里像是一个疯子，疯狂地撕扯着床单，情绪起伏特别大，而且头发都是散乱的模样，旁边的小护士都控制不住。
于是网络上瞬间就出现了一大批关于这件事的热搜贴。
都在喊。
薄穆川的助理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给薄穆川发了消息，薄穆川在看到网上那些劈天盖地全都是关于臭骂池瑶的帖子。
——这样的女人留在这里不祸害人吗？
——精神病就要去精神病该去的地方，在这里不祸害人吗！
那些话污言秽语，什么样子的都有。
薄穆川看着上面的那些消息，微微皱眉过后直接开车赶到了医院，那时候的池瑶刚好是躁郁情绪发生的时候，满目疮痍。
看到他进来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彭——”
水杯和其余的所有东西统统都被她砸了过来，薄穆川猝不及防被水杯砸到了额头，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附身过去把人抱了起来。
池瑶情绪高涨，在他碰到她的瞬间又挠又抓，应激反应极其严重。
他的手臂都被抓出了血。
薄穆川耐着性子把人带出去，直接联系了最近治疗精神科最好的医院，抱着人从医院出来的手，周围很多人的目光都朝着这里看。
他微微皱眉，表情看起来很不爽快。
直到……
快要被塞到车里的时候，他发现原本在自己怀里扑腾的女人，竟然出乎意料地不挣扎了，他皱了皱眉，“池瑶？”
女人没有反应。
他下意识把她放了下来，看着她的脸庞，“池瑶，说话。”
池瑶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
等到他打算重新拉扯着她往前走的时候，池瑶几乎是疯了一般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了下来，止不住地摇头，“不要看我……”
不要看。
薄穆川下意识抬眸，这才发现了周围那些人虎视眈眈像是逛动物园的眼神。
他微微皱眉，主动把女人从地上扯了起来。
“别怕。”
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就这么把人整个像孩子那样抱了起来，让她的脑袋埋到了他的胸膛里，“你在我怀里，没有人看到的。”
池瑶察觉到那温暖的怀抱，可还是忍不住地战栗。
但……
在战栗之后还是微微绷紧了理整家獨費付βγ
呼吸，下意识朝着他怀里钻，几乎是想要抓住这个此时此刻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大概很多年前。
她也曾这样贪恋喜欢过这样一个怀抱，贪恋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甚至……
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站在她面前说的那句话，“小丫头，以后长大了，我一定娶你回家做我的新娘子。”
就那样无心地一句话，他说了一次。
她记了一辈子。
薄穆川抱着怀里的女人坐上车，到了新的医院又把女人抱下来，但是在推门进去的一瞬间，一个女人就疯狂地拿着一把刀跑了过来，“我要杀了你！”
女人疯疯癫癫，身后直接被跟上来的护士拦住。
“彭——”
那把刀就刚好落在了薄穆川眼前的脚下，只要稍微往前一点就可以伤害到他和怀里的女人，他整个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