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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穆川清晰地记得三年前的时候，她眼眸里明显的惊慌失措，还有那不加掩饰的爱意，可现在宛如一头冷水，女人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到，甚至夹杂了明显的恨。
毫无温度。
怎么可能！
他的眉心瞬间拧起，几度觉得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这可是池瑶！
怎么可能看着他的眼睛里，会有这么浓厚到不加掩饰的自嘲和仇恨！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他的面色阴郁，抬手就扣住了她的脖颈，手腕上的力道微微用力，再使点劲儿就能让她瞬间消失在自己面前。
可……
临看到女人缓缓闭上的双眼，还是骤然松了手。
表情恍惚。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真的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甚至可以说她之前各种看到她的时候，也只是恼怒羞愤。
可是现在……
他觉得自己真的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女人。
“池瑶。”
他收回自己的视线，说话的声音都是显而易见的紧绷，“你最好不要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你要是真不怕死，大可以试试，只要秦家两个的命你不在意，我不介意让他们黄泉路上陪着你一起去！”
说完这句话，他大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病房里瞬间安静。
宋凛原本是在隔壁房间看望自己的朋友，结果转身就看到了薄穆川从病房里出来，皱眉的瞬间就主动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
在那扇门里，他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那零碎的呜咽声，很压抑。
他瞬间站在了原地。
如果之前还分辨不出来池瑶的声音，可此时此刻他却是可以完全听清楚的，因为那样的声音他曾经听到过一次，压抑沉闷地不像话。
宋凛站在哪里，近乎钉成了一堵墙。
等了很久。
那呜咽声隐隐约约变得细碎，渐渐地停止了下来，他才微微皱眉敲了敲房间门，迟钝了半分钟之后才推开门进去。
可……
看到的就是眼眶通红坐在床上的池瑶。
“你……”
他微微皱眉，脸上的表情都明显有些迟缓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欺负。
池瑶垂下眼睑，主动躲开了他的视线，“我没事。”
那声音出来，都是完全粗嘎的。
宋凛虽然不了解她的为人，可最起码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折磨成现在这副样子，于情于理都还是不忍心。
“你……”
他微微皱眉，说话的声音都哑了起来，“既然没事，就好好休息。”
他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毕竟……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基本上和薄穆川是一丘之貉。
并不无辜。
甚至当初池瑶被送到阁楼的时候，他也觉得这个女人是不知好歹作茧自缚，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念头也没得到缓和。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是不忍心地紧。
“我走了。”
第三十一章 活着比死困难多了
池瑶的眼眶微微红，全身上下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倔强，就这样低垂着眼眸，把自己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宋凛原本是想离开的，可顿时都有些心疼。
“你……”
他抿了抿唇，皱眉过后还是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坐在床边的瞬间把自己的肩膀朝着女人靠了过去，“你要是实在忍不住的话，我……肩膀可以借给你……”
话音刚落，池瑶的瞳孔就紧缩了起来。
“不用！”
她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微微附身的瞬间就主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和薄穆川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宋凛愣了一下，面色都有好几秒的呆滞和慌神。
“你是这样想我的？”
“是。”
池瑶根本没打算跟这个男人有交流，偏开脸蛋的瞬间就把自己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我不需要你们的假惺惺，我觉得恶心！”
恶心。
宋凛原本抬手想要安慰的动作，瞬间就收了回来。
“池瑶，你还真是死不悔改。”
他冷笑出声，说话的声音都是没有丝毫温度的，“我就知道你这样害死人的女人，绝对不安好心，心里就是黑的，真是活该！我看你在阁楼里那三年都是轻的！”
池瑶在听到这句话瞳孔瞬间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呵。
真好啊。
她原本以为宋凛就算跟薄穆川是一丘之貉，可最起码也没做过什么让她备受屈辱的事情，可现在看来，全都是一样的。
这些人，全都不相信她。
诋毁污蔑她。
恨不得她这样的人死在这个世界上！
真好啊。
她觉得自己已经哭不出来眼泪了，缓缓抬起脖颈之后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宋凛，你和薄穆川，真是一条裤子长大的，都这么让人恶心！”
这句话说出来，宋凛原本心里那点恻隐之心瞬间就消失了。
“活该！”
他直接皱眉，“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看不管是三年还是三十年，都是这幅死不悔改的样子！我看你就是活该变成这副模样！活该别人抛弃！活该变成人人喊打的蝼蚁！”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
瞬间安静。
池瑶全身上下的力道都开始松懈到，微微绷紧呼吸的瞬间才强忍着咳嗽了一声，等看到自己掌心血迹的时候，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真的好累。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人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临近晚上。
秦斐的手术如愿做完，但是医生说可能要好几个月才能醒来，最少也要二十天，后续的收入费用基本上把池瑶跳楼拿到的六十万全部耗费了干净。
池瑶半夜想起来，主动没摸到了病房。
黑漆漆的。
在那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池瑶看到了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女人的身影，带着呼吸机，脸色都是完全苍白的。
而……
这里面，住一晚上就是一千块。
她的钱，所剩无几。
秦时庭晚上带了点喝的东西上来，结果转弯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池瑶，顿时眉心就拧了起来，“瑶瑶。”
池瑶反应过来，本能反应就稍稍后退了两步。
打算离开。
可秦时庭根本就不给她这样的机会，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你打算就这样躲着我一辈子吗？”
池瑶的面色苍白，本能就摇了摇头。
“你放开我。”
“不要！”
秦时庭脸上的表情都是明显恼怒的，“我不管你是什么想的，你可以不见我，可秦斐你总不能不见，我现在就带你进去！”
“不要！”
池瑶几乎是下意识挣扎，全身上下都在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可……
男人根本不允许。
而在两个人互相挣扎的过程中，池瑶控制不住猛然咳嗽出了一口血，秦时庭整个人都愣住了，“瑶瑶……”
“你放开我。”
池瑶的呼吸紧绷，在男人愣神的瞬间就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往后退。
秦时庭的脚步本来就比较大，追上去之后池瑶的身形几乎是直接就软软摔倒在了地上，还是他赶忙把人抱了起来。